李向东冷冷看著她的表演,眼底波澜不惊。
    “婶儿这把年纪了,你们还非得往死里整,唉,我这命苦啊……”贾张氏继续哀嚎,仿佛一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
    旁边的许大茂看著,忍不住偷偷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这贾婶儿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李向东淡淡道:“婶儿,你不用在我面前演了。这件事,不是你哭几声就能过去的。”
    贾张氏眼睛一眯,心里暗骂李向东油盐不进,可表面上,她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向东啊,你看这粮票,我是真没別的了,要不……你拿去,咱们这事就此揭过?”
    她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哪怕现在吃点亏,日后也一定要想法子,把李向东整得连家门都不敢出!
    李向东盯著她,忽然蹲下,缓缓捡起那一沓粮票,指腹轻轻摩挲著,似乎在思索。
    空气骤然安静,连风都仿佛停滯了。
    忽然,他抬头,目光如刀:“贾婶儿,这粮票,我可以收,但不是买我闭嘴的价钱,是你们欠我的利息。”
    贾张氏猛地瞪大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李向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婶儿,你慢慢等著。”
    他转身离开,留下院子里一地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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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张氏望著李向东的背影,眼里恨意滔天,心里暗暗咬牙:“李向东,你给我等著,我贾张氏这口气,咽不下去!”
    她手指在衣襟上狠狠搓了搓,脑中飞速盘算著接下来该怎么反击,绝不能就这样被李向东压下去,绝不能!
    这一场明爭暗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贾张氏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额头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她那一肚子的火,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疯狂地衝撞著骨架,令她几乎无法思考。
    “这小崽子……这李向东,真是翻了天了!”她喃喃自语,牙齿几乎咬碎。
    她盯著地上那一摞被李向东收走的粮票,心疼得心肝直颤。那可是她攒了三年五载,抠门节省出来的口粮,平日连一两米都捨不得多吃,眼睁睁看著被李向东收走,那可是一口气把她的骨头都抽空了。
    她转身回屋,刚一进门,啪的一声狠狠把门关死,门板都被震得哐哐直响。她一屁股坐到炕沿上,嘴里骂骂咧咧:“李向东你个小王八蛋,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老娘不弄死你,我贾字倒著写!”
    屋外,许大茂踌躇著没敢进来,隔著门缝低声道:“贾婶儿,你、你没事吧?”
    “你说我有事没事!”贾张氏怒喝。
    许大茂赶忙退了两步,缩著脖子站在台阶边,小声嘟囔:“这……这倒霉催的,怎么就惹上李向东了呢?那小子现在谁都不放眼里啊……”
    屋里,贾张氏喘了一会儿气,慢慢平静下来,眼中却闪烁著一丝阴毒的光。
    她忽然站起身,摸了摸炕头那个破旧的红漆柜子,从里面翻出一个油腻腻的小布包,缓缓打开。
    里头,是她留著的一些“纪念物”——一些別人家的丑事,一些她无意中听来的秘闻,还有几张泛黄的纸,甚至还有两封信——那可是秦淮如年轻时候写的情书副本。
    “呵……”她冷笑一声,把那些纸摊开,一张张仔细地看,嘴角带著几分讥讽,“李向东啊李向东,你不是能吗?你不是挺正吗?我就不信,你身边的人,个个都能干乾净净!”
    她眼睛微眯,脑子里一个名字渐渐浮现。
    ——秦淮如。
    她这辈子最討厌的女人之一。
    从前,秦淮如那点小心思她不是没看出来,那女人整日穿得人模狗样,嘴上说著贤惠持家,其实算盘打得啪啪响。现在倒好,李向东跟她走得那么近,真以为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点“小动作”?
    “嘿嘿……”她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轻轻地合上布包,“就拿你开刀,杀鸡儆猴。”
    她低声嘀咕著,迅速整理好那一沓东西,小心地塞进了褂子里。然后,她披上外套,抹了把脸,换上了一副悲戚老嫗的面孔。
    出了门,她先去了前院秦淮如的屋子,一边走一边哀嘆:“唉哟,哎呦……我的命苦哇……”
    秦淮如正在院子边上洗衣服,听见这熟悉的腔调,眉头顿时一皱。
    “贾婶儿?”她站起身,拍了拍手,“您这是怎么了?”
    “淮如啊,我这心里难受哟……”贾张氏眼圈通红,声音低低的,“你说我这老太太,命怎么这么苦呢,亲人没了,还要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秦淮如一边擦著手,一边应付地说:“贾婶儿,您別难受,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你不知道啊,我那点粮票……”她捂著胸口,声音哽咽,“被李向东那小崽子逼走了!他还威胁我,说要揭我的底!”
    秦淮如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住。
    贾张氏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的变化,心头一喜,继续添油加醋:“哎呀,我就是觉得委屈啊,我一个老婆子,哪儿招谁惹谁了?他非要咄咄逼人,我都怕了他了……”
    秦淮如脸色越发难看,转头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贾婶儿,这……这话可不能乱说,李向东他……现在不一样了,您要是闹得太厉害,反而吃亏。”
    “你说得轻巧!”贾张氏立马拧眉,“他有事没事就把你们几个带去帮忙干活,那可是公家的地儿!你知道別人都怎么说吗?”
    秦淮如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勉强笑道:“贾婶儿,咱们可別乱猜……那、那是正经事,都是义务的……”
    “义务?你当我眼瞎?李向东给你送米送面的时候,你以为別人看不见?”
    这话一出,秦淮如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嘴唇乾裂,喉咙像被砂纸蹭过一样难受。
    贾张氏这时却一副“我全知道”的样子,掏出那封情书副本,晃了晃:“我这儿,可不是空口说白话。”
    秦淮如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去抢:“您、您別乱拿这些东西!”
    “哎哟哟!”贾张氏尖叫一声,夸张地后退半步,把纸重新塞进怀里,“你这是干什么?抢我东西啊?”
    “我、我不是……”秦淮如急得面红耳赤,低声哀求,“贾婶儿,您要是信得过我,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这些事……別让別人知道,好不好?”
    贾张氏一听这语气,心里那叫一个爽。她就知道,捏住一个人的软肋,比跟她对骂千百句更有用。
    她悠悠地坐下,一脸慈爱地拍拍秦淮如的手背:“淮如啊,婶儿是个明事理的人。你要是真心实意,婶儿自然替你保守秘密。只是嘛……”
    秦淮如咬著嘴唇,声音发颤:“婶儿您说。”
    “你不是管著后院那几个煤球票嘛,婶儿今年冬天怕是撑不过去了……”贾张氏眼神中满是算计,“你多给婶儿挪一小沓,我就当啥也没听过,行不行?”
    秦淮如僵著脸,没有说话,但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贾张氏眯著眼,看著她像刀割一样挣扎的表情,心里那口恶气,总算出了点儿。
    这才刚刚开始呢,她心中暗笑,李向东,你敢动我一分,我就撬你十根骨头,看你还敢不敢装正人君子!
    她打定了主意,接下来的几天,院里不会有片刻安寧。她会一寸一寸,把李向东身边的人拽进泥潭——先是秦淮如,然后是何雨柱,还有许大茂……
    一张无形的网,正悄无声息地撒了下去。
    贾张氏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透著一丝狡黠和阴狠,她站在院子里,微微闭著眼,任由初夏的暖风吹过她乾瘪的脸颊,心里却打著一连串的算盘。
    “李向东啊李向东,別以为你囂张得了几天,老娘这辈子就没怕过谁。”她低低地嘀咕著,心中已然盘算好了下一步的局。
    秦淮如的煤球票不过是个开头,她要让李向东身边所有人都陷进去,步步泥潭,寸步难行。
    贾张氏步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顺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舒了一口气。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她需要一个心思不细,办事不周、最好还能被她隨意摆布的人。
    她的脑子转了半圈,忽然一拍大腿:“对,许大茂!”
    许大茂向来八面玲瓏,跟谁都想沾点便宜,却又胆小怕事,最適合做这种半明半暗的事。
    贾张氏眼睛一亮,立刻提著腰间的布兜出门,慢悠悠地往许大茂的屋子走去。
    许大茂此刻正蹲在墙根晒太阳,手里拿著半个生萝卜啃得嘎嘣嘎嘣响,一见贾张氏过来,赶忙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笑著迎上去:“哎哟,贾婶儿,您这是有啥事儿?”
    “来来来,大茂啊,婶儿有点私事跟你商量。”贾张氏低声说著,目光在院子里迅速扫了一圈,確认周围没人注意,才拉著许大茂进了自己屋里。
    许大茂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坏了,这老太太又憋啥坏水呢?”
    进屋后,贾张氏顺手將门插上,坐在炕沿上,拍了拍身边:“来,坐这儿,咱们嘮嘮。”
    许大茂小心翼翼地坐下,尷尬地搓著手:“婶儿,您別跟我开玩笑,有啥事儿您直说,咱大茂也不是那拎不清的人。”
    贾张氏眯著眼,语气低沉:“大茂啊,你最近是不是还想著跟李向东套点近乎?”
    许大茂眼神一闪,立刻摆手:“哎哎,婶儿,別別別,我哪敢啊,那小子厉害得很,我可得离他远点儿。”
    贾张氏冷哼:“你离得再远,他真要收拾你,你跑得了吗?”
    许大茂顿时闭了嘴,心里一阵发虚。
    贾张氏见状,慢悠悠地说道:“我有办法,让他再也翻不起浪来。关键就看你愿不愿意跟婶儿一起,得点好处。”
    许大茂迟疑了一下:“婶儿,您这……啥法子?”
    贾张氏压低声音:“你不是早就眼馋后院那两包煤球了吗?”
    许大茂眼睛一下子亮了:“婶儿,您別逗我,那是李向东掌著呢,我哪敢碰!”
    “你听我说。”贾张氏忽然靠近,低声说了几句。
    许大茂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他咽了口唾沫:“婶儿,您……您这法子,真行?”
    “行!李向东再精,他也防不住身边的人。”贾张氏拍著胸脯保证,“你照我说的办,事成之后,咱俩分乾净,一人一半。”
    许大茂还是有些踌躇:“可……万一被他发现了呢?”
    贾张氏瞪了他一眼:“怕啥?你到时候就说是我贾张氏指使的!你怕他,难道他还敢真动我一个老婆子?”
    许大茂一想,也是,李向东那脾气,再怎么狠,也不至於真对一个老太太下狠手。
    “那……那行,婶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许大茂搓著手,脸上露出了贼兮兮的笑,“我先去踩踩点,晚上给您回话。”
    贾张氏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好,別让我失望。”
    两人一拍即合。
    许大茂转身离开时,脚步轻快了许多,他脑子里飞快琢磨著,什么时候去动手最合適,怎么动手最安全。
    而贾张氏坐在屋里,眯著眼,慢慢地敲著炕沿。
    “李向东啊李向东,你不是牛吗?你不是讲规矩吗?老娘就让你看看,这规矩,是怎么被人一点点撕碎的。”
    夜幕降临,院子里一片寂静。
    许大茂拎著一只破麻袋,悄悄摸到后院仓库门口。他事先已经打听清楚,今晚李向东不在家,去外面给易中海送药了。
    “天助我也……”他小声嘀咕著,摸出提前配好的钥匙,一点点將门锁撬开。
    就在他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大茂,你这是干嘛呢?”
    许大茂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竟是秦淮如。
    他心跳差点跳出来,强装镇定:“哎哟,淮如啊,你嚇死我了,我、我就出来透个气。”
    秦淮如眼神犀利,盯著他手里的麻袋:“你透气带著袋子?”
    许大茂咧著嘴:“这不是……怕回来晚了,顺便捡点柴火嘛。”
    秦淮如冷笑:“你当我傻?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贾张氏那点齷齪事。”
    许大茂瞬间脸色煞白,支支吾吾:“我、我……”
    “回去告诉贾张氏,她要是再敢鼓捣这种事,我不会手下留情!”秦淮如压低声音,眼神凌厉,“我可不是她能隨便捏的软柿子!”
    许大茂张著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愣愣地看著秦淮如转身离开。
    他站在原地,冷汗顺著脖子往下流,心里翻江倒海:“这、这下可坏了,贾张氏不会放过我,李向东也不会放过我……我夹在中间,不是死定了吗?”
    他哆哆嗦嗦地提著袋子,灰溜溜地往回走。
    与此同时,秦淮如心里也不平静。
    她咬著牙,心里翻腾著:“贾张氏,真是死性不改,既然你敢挑事,我就不介意亲自收拾你。”
    她握紧了拳头,目光坚定,心里已然决定,明天一早,她要去找李向东,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告诉他。
    这场明爭暗斗,才刚刚揭开序幕。
    秦淮如一夜辗转反侧,心如乱麻。许大茂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有贾张氏那股阴魂不散的劲头,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她心头,令她难以平静。
    她清楚,贾张氏绝不会善罢甘休,那女人,最擅长的就是用那些齷齪小道手段逼人就范。更可怕的是,贾张氏手里,竟然还掌握著她早年留下的把柄。
    秦淮如握紧了被角,心里反覆念叨:“不能再拖,必须得跟李向东说。贾张氏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等她下一步,不知道会整出什么么蛾子来。”
    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秦淮如便披了件外套,悄悄出了门。
    街巷静悄悄的,晨雾繚绕,地上还残留著夜里的潮气。
    秦淮如走得匆匆,心跳得飞快,一路小跑到了李向东的屋前,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得很快,李向东还穿著单衣,明显没睡好。
    “淮如?”他有些诧异,“怎么一大早找我,有事?”
    秦淮如张了张嘴,目光复杂:“向东,我……我昨晚看到许大茂在后院鬼鬼祟祟的,他手里还拿著麻袋。”
    李向东皱了皱眉:“他干什么?”
    “我怀疑,是贾张氏指使他的。”秦淮如低声说道,声音带著一丝不安,“贾张氏,她……她已经开始盯上你了。”
    李向东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冰冷:“你是说,贾张氏想借许大茂的手,搞我后院的仓库?”
    “八成是这样。”秦淮如咬著牙,心里却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被贾张氏威胁的事情也一併说出来。
    李向东盯著她的眼睛,忽然淡淡问了一句:“她有没有找过你?”
    秦淮如愣了一下,心里一惊,这小子太敏锐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低头承认:“她找过我,用……用我以前的事威胁我,让我从煤球里给她私挪几份出来。”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语气平静却透著一丝寒意:“你给了吗?”
    秦淮如摇摇头:“没有。我……我拒绝了。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向东点点头,转身走进屋子,拿起一支笔,在纸上迅速写了几行字,隨即塞进裤袋,回头看向秦淮如:“你做得对,以后別怕,有我在,她蹦躂不了几天。”
    秦淮如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暖流涌上来,脸颊微微泛红:“向东,你……你打算怎么办?”
    李向东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丝冷笑:“我会让她自己跳进坑里,连带许大茂一起。她想玩阴的,我就陪她玩。”
    他说完,径直往外走去,步伐沉稳,眼神犀利。
    秦淮如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忽然有些后怕,如果昨晚她真让许大茂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
    当天晚上,李向东布下了一张网。
    他私下里找了院里几个平日里和他关係不错的小孩,悄悄递了几颗,叮嘱他们盯紧后院仓库,尤其是许大茂和贾张氏的一举一动。
    几个小孩兴奋得点头连连,拍著胸脯保证:“李叔叔,包在我们身上!”
    隨后,李向东又特意找了秦淮如,把后院仓库重新检查了一遍,做了细致的防备,还在最显眼的煤球袋上做了个小记號。
    “这袋子上的小红线是我扎的,要是被动过,红线肯定歪了。”李向东一边扎著红线,一边低声说。
    秦淮如在一旁看著,心里越发钦佩,轻声问道:“你这是故意放出点破绽?”
    李向东点点头:“她肯定会再次出手,这回,等她自己跳进来。”
    当天夜里,贾张氏果然按捺不住。
    她在屋里等著许大茂的消息,时间一点点过去,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这许大茂,不会怂了吧?”她咬著牙,坐立难安。
    直到將近半夜,许大茂才鬼鬼祟祟地敲门进来。
    “贾婶儿,不行,这李向东太精了,我……我下不去手。”他一进门就小声嘀咕,显得十分心虚。
    贾张氏顿时火冒三丈:“你个饭桶!我就知道你这怂货靠不住!”
    许大茂低著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忽然冷笑:“你下不去手,老娘自己来。”
    “啊?”许大茂一愣,“婶儿,您……您不会真亲自去吧?”
    “去!”贾张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这点事都办不成,李向东以后还不骑我头上撒尿?”
    她说干就干,转身就从屋里找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麻袋,拎著就往后院摸去。
    许大茂在后头犹犹豫豫地跟著,心里直打鼓:“贾张氏疯了,这要是被李向东逮著,我可不敢担保……”
    两人鬼鬼祟祟地潜入后院,四下张望,確定没人后,贾张氏手脚麻利地撬开仓库门。
    “快,把这袋子往麻袋里塞,动作快点!”贾张氏低声催促。
    许大茂一边发抖一边手忙脚乱地往麻袋里装煤球,装到第三个袋子时,贾张氏一眼就看中了李向东做记號的那袋。
    “就这袋,看著鼓鼓囊囊的,肯定是好煤球。”她咬牙道。
    许大茂哪有心思分辨,赶紧一股脑把煤球倒进去。
    正当两人手忙脚乱地准备撤退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大晚上的,两位这是干嘛呢?”
    两人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李向东就站在门口,双手插兜,身后跟著几个院里的小孩,手里还提著手电。
    许大茂顿时瘫软在地,结结巴巴:“李、李……李向东……我……我……”
    贾张氏脸色铁青,乾巴巴地笑了笑:“向东啊,婶儿就是……隨便过来看看,没別的事。”
    “隨便看看?”李向东挑眉,缓步走进仓库,径直走到那袋被倒空的煤球前,捡起地上的一截红线,冷笑道,“看来,婶儿您是专挑我做记號的袋子啊。”
    贾张氏嘴唇发颤:“这……这红线是啥啊?我、我哪知道啊……”
    李向东不紧不慢地掏出白天写好的那张纸,晃了晃:“这是你白天叫许大茂传给你的计划单吧?你以为我不知道?”
    贾张氏顿时目瞪口呆。
    她一把去抢那张纸,李向东早已收回手,冷冷一笑:“婶儿,这回,咱们得好好算算帐了。”
    “向东,咱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我……我不过就是拿几块煤球,这不算啥大事……”贾张氏急得语无伦次。
    “几块煤球?”李向东冷笑,目光扫向许大茂,“许大茂,你说呢?”
    许大茂嚇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是贾婶儿让我乾的,我、我就是个跑腿的,求你放过我吧!”
    贾张氏气得脸色发黑:“许大茂你个小兔崽子!事还没完呢你就卖我!”
    李向东看著他们两个狗咬狗,心里却冷静得很。
    他不急,他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下一步,他要让贾张氏,彻底在这院里栽个大跟头。
    院里眾人闻声而来,看著这荒唐的一幕,纷纷窃窃私语。
    李向东却慢慢抬起头,冷声道:“这事,咱们,慢慢算。”
    贾张氏被李向东堵在仓库当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浑浑噩噩,心里已经掀起滔天巨浪。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的一齣好戏,竟然早就被李向东看穿了。最让她窝火的是,许大茂这胆小鬼,关键时候竟然倒戈,把她卖得乾乾净净!
    “向东啊,咱们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贾张氏强挤出一丝笑,脸上的皱纹几乎拧成了一团,她低声下气地赔笑道,“你婶我就是顺点煤球,天冷,家里没烧的,咱们邻里街坊,这点小事,你不会真放心上吧?”
    李向东缓缓踱步,走得不急,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冰:“婶儿,你是真把我当傻子啊?顺点煤球?那煤球袋里被掏得乾乾净净,你家要烧多少炉子啊?”
    他突然停住脚步,低头看著贾张氏,嘴角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还是说,这煤球,是准备转手卖钱?”
    贾张氏脸皮一抽,心里一阵发虚。她低著头,双手捏著衣角,支支吾吾地想编个藉口。
    许大茂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心里已经嚇破了胆,早恨不得自己从未沾这趟浑水。他连连磕头:“李哥,真不是我,我是被贾婶逼的,她找上我,说要我帮她搬煤球,我根本就不敢动的,是她非要拉著我乾的啊!”
    李向东淡淡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只过河拆桥的墙头草。
    秦淮如也赶了过来,站在一旁,脸色复杂。她本来想著今晚不过是做个防备,没料到贾张氏会这么不知死活,竟然真敢亲自下手。她心里是震惊的,更多的是佩服李向东的縝密和果断。
    李向东看著贾张氏,语气一点点沉下来:“婶儿,院里规矩,你知不知道?你偷我仓库的东西,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贾张氏脸上堆满諂笑,嘴唇抖得跟筛糠似的:“向东啊,咱们能不能私下说说,婶儿给你赔,赔,赔成不行么?別张扬,婶儿年纪大了,折腾不起……”
    “赔?”李向东冷笑,“你赔得起吗?你偷的是煤球,不是几根葱。”
    贾张氏心里顿时一凉,没想到李向东根本不给她留面子。她本想打苦情牌,想装可怜博点同情,可这次李向东看上去根本不会心软。
    “向东,你听婶儿一句,这事,咱们別闹大……”她声音哆嗦,眼神里终於有了一丝慌乱。
    李向东盯著她,慢悠悠开口:“闹不闹大,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贾婶儿,你这次,是偷,是贼,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这院里,是不是还待得下去?”
    贾张氏听得身子一颤,眼前一阵发黑,差点瘫倒。
    她知道李向东这话的分量,如果真让全院的人都知道她偷煤球,不但脸丟尽了,以后走在街上,背后全是戳脊梁骨的指指点点。她贾张氏丟不起这个人。
    秦淮如忍不住低声提醒:“向东,咱们是不是先消消气,回屋里再谈?”
    李向东目光微转,沉声道:“回屋?她这种事,还值得回屋里慢慢聊?”
    他转头看向已经围过来的人群,声音陡然拔高:“院里各位都听听,贾张氏亲自下手,半夜偷我仓库的煤球,还找了许大茂帮手。你们说,这事要不要给个交代?”
    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贾张氏,你可真有本事啊,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干这种缺德事!”
    “哎呦喂,贾张氏你不是一向嘴硬么?你不是骂別人偷鸡摸狗骂得最凶的吗?怎么,轮到你自己了?”
    “这许大茂也不是个东西,白天还笑嘻嘻,晚上就干偷煤球的勾当了!”
    人群里议论纷纷,贾张氏脸上火辣辣的,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戳著,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她慌了,彻底慌了。
    “向东,別,婶儿求你,咱们別闹,婶儿给你磕头,婶儿赔,婶儿赔三倍!不,五倍!”贾张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磕在地上,声音里带著哭腔。
    李向东微微眯起眼,语气冰凉:“五倍?你觉得我差那点煤球钱吗?”
    贾张氏抬起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都行,婶儿听你的,婶儿认栽了!”
    李向东冷笑:“你听我的?那好,首先,把你前阵子从易中海那偷来的钱,当眾还给他。”
    贾张氏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击,嘴唇哆嗦了半天:“你、你……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你藏得住?”李向东的声音像钉子一样,一句一句钉进她心里,“当初你当眾给我那笔钱,就是偷的易中海的,我早就清楚,只不过我懒得跟你计较。现在嘛,咱们可以慢慢算。”
    院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盯著贾张氏。
    贾张氏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像被抽空了魂魄。
    许大茂更是低头不敢看人,恨不得钻进地缝。
    李向东不紧不慢补了一句:“如果你现在不愿意,我不介意让院里所有人帮你找找,那点钱藏哪儿了。”
    贾张氏的双手死死抓著地面,指甲几乎要掐进泥土里。
    她心里一阵剧痛,没想到,自己苦心藏起来的钱,如今竟然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还给易中海。
    她咬著牙,眼圈瞬间红了:“我、我还!我还!別找了,钱在我炕洞里,今儿个就给他送去!”
    李向东淡淡点头,目光扫向许大茂:“你呢?”
    许大茂嚇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我、我愿意赔煤球!我赔!多少都赔!”
    李向东冷冷哼了一声,语气凌厉:“別赔了,从明天开始,给我干三个月的杂活,院里谁有活,优先叫你,不许喊累,不许喊价,算是你的补偿。”
    许大茂赶紧点头:“干!我干!”
    李向东轻轻挥了挥手,目光扫向人群:“散了,都回去吧,这点小事,看够了。”
    眾人渐渐散去,嘴里却依旧议论纷纷,贾张氏跪在地上,脸色难堪至极,许大茂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像逃命似的溜回了屋。
    秦淮如走上前,小声道:“你这次出手是不是太狠了些?”
    李向东转头看著她,目光柔和了些:“狠?她们要是真得手了,咱们现在还能站在这说话?”
    秦淮如心头一震,忽然明白,李向东不是狠,是绝不留情。
    这种人,才能在这个院里活得下去。
    李向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放心吧,有我在,她们还翻不起大浪。”
    秦淮如点点头,心里却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从这天起,李向东在院里的威望,变得不一样了。
    贾张氏呢,也彻底尝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这事,还远没完。
    李向东的目光在夜色与灯火之间游移,四合院的迴廊里只有他和秦淮如两个人。方才那场“交代”,將贾张氏那条死缠烂打扯得支离破碎——她表面强硬,心底却已被狠狠压制。然而,李向东明白:这远不是结局,而是新的开始。
    “淮如,”他声音低沉,却分外坚定,“明天一早,咱们把这些事情整理一下——谁先动手、谁先供述,再把事態控制在院子范围,不影响大家口碑。你帮我做份清单,好让咱们明知道这一局怎么走。”
    秦淮如点点头,儘管心里还有些忧虑,但对他的信任明显加深:“好,向东,我这就去整理。你……你別太累,我在这儿帮你盯紧那些帐本。”
    李向东淡淡一笑:“咱们连夜准备,早晨再去易中海那儿,把那些钱还给他。別紧张,有我盯著。”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裤袋,像是给自己打气,步伐却像踩在柔软的炭火上——清冷,却坚决。
    第二天清晨,院里一片忙乱。邻居们七嘴八舌:昨夜那场“劫案”惊心动魄,今儿怎么处理?
    李向东礼貌地打点每一个人,將易中海的储物屋开了出来,把钱整齐码摆。眼神转过头,看向门口跪著的贾张氏。
    “贾婶儿,”他声音温和却沉重,“你昨晚偷走的是这些钱。”
    他拍了拍桌面:“院子里不比外头,咱有规矩,有人情。你偷了就得还,这是最起码的尊严。”
    贾张氏抬起头,脸色灰白异常,眼角有泪珠闪动。
    “我……我知道错了。”她声音微弱,却带著绝望,“这点钱……是我这把老骨头攒的……向东,你晓得我苦日子……”
    她吞了口唾沫,试图泪眼婆娑:“你再给我点时间,我……我把这钱——还有欠易中海的……”
    李向东盯著她,没有打断:“时间?婶儿,你昨夜的举动,影响可不只是钱。回去吧,先別在人前哭。”
    他慢慢站起,转向易中海:“钱,拜託你了。可不可以別传出去?就是我这个人,我刚开始一直瞒著,但这事要是乱传开了,对她,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负面影响。”
    易中海眼神柔和,点点头:“钱我收了,也不会再提。但咱得把坏帐都整理好——以后不能再出这种事了。”
    李向东微微頷首:“我会盯著,也会帮婶儿重新站起来。条件是,你得配合,(对院子)做人讲清规矩,让她知道,想继续混下去,不是靠眼泪和偷东西,而是得踏实做人。”
    贾张氏嘴唇抖动,低下头,一字一句:“我……我知道了……没……没问题。”
    院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整个早晨,冷嘲声被压住,门板上再无昨日爭吵的痕跡——好像一切就在这交代与还款之间,骤然安静下来,恢復了“其貌不扬”的平淡。
    但只有李向东知道,贾张氏心里的那团火才刚刚燃起。她並不会就此收手——她还沉著怒意,怀著盘算。秦淮如也早已下定决心:不让她再重新翻身。
    而他——李向东,目光如炬,站在阳光里,清冷如青蓝瓷。他知道,这个四合院的秩序,还得他一寸一寸护住——不容任何人,再让这条毒蛇死灰復燃。
    清晨的阳光从东边缓缓洒落,四合院的青砖灰瓦在光影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静謐,可这看似平静的院子里,暗潮却比昨夜更深更急。
    李向东站在自己家门口,手里握著那笔被贾张氏偷来、却不得不归还的钱,指尖微微发紧,掌心都渗出了薄汗。
    这一局,他表面是贏了,实际上却输得乾乾净净。
    他心里明白,贾张氏不是轻易会低头的人,她表面认错,不过是为了拖延时日,暗地里定然还藏著什么更狠的招数。
    他必须抢在她前面出手。
    这时,秦淮如轻声走了过来,低低唤道:“向东,你昨晚一宿没睡,吃点东西吧?”
    李向东收回心神,看著秦淮如那张温婉的脸,心里微微一暖,但隨即又恢復冷静。
    “吃不下。”他低声道,声音有些嘶哑,“我得去找许大茂。”
    秦淮如怔了怔,担忧地问:“你找他干什么?那人不安好心,你……你別被他利用了。”
    李向东轻轻摆手,目光坚定:“我心里有数。许大茂这人虽然滑头,但他嘴碎,他知道的消息比我们多。现在我跟贾张氏撕破脸,明面上是平了,可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他顿了顿,眼神冷冽如刀,“她心里憋著狠,我得先知道她下一步想干什么。”
    秦淮如咬了咬嘴唇,轻声道:“那你小心点,我去给你熬碗汤,回来喝一口,別把自己累垮了。”
    李向东看著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
    四合院外的胡同里,许大茂正蹲在墙角抽菸,见李向东大步走来,连忙起身,拍了拍裤子。
    “哟,向东,这么早?你昨晚可是风头出尽啊,嘖嘖,那一摞钱,可嚇了不少人。”
    李向东不答,目光犀利地盯著他:“许大茂,別废话,你不是消息灵通吗?贾张氏下一步打算干什么,你总该知道点风声吧?”
    许大茂撇撇嘴,慢吞吞道:“嘖,你找我套话,得有点表示吧?你也知道,我这张嘴平时也不便宜。”
    李向东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丟过去:“別给我耍腔,许大茂,你要是真什么都不说,我不介意去你家院门口晃一晃,让你家那点破事,院里的人全都知道。”
    许大茂一愣,隨即訕笑著摆摆手:“哎哟,向东,你这人越来越狠了啊,好好好,咱们谁跟谁,我跟你说点……不过你得答应我,別把我的名字抖出去。”
    “说。”李向东声音低沉,目光凌厉。
    许大茂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我听说,贾张氏这些天私底下又开始活动了,她找了二大爷家那点子亲戚,打算设个圈套,让你彻底在院里栽一跟头。”
    “什么圈套?”李向东皱起眉头,心里一沉。
    “她打算……”许大茂故意顿了顿,见李向东盯著他,才低声说,“她打算弄个帐目,说你私吞院子公用的钱。她还打算让二大爷作证,先把院里人骗过去,再把你一锅端。”
    李向东的心顿时绷得更紧了。
    “她疯了吗?”他冷声道,“这事谁信?”
    许大茂耸耸肩,笑得阴测测的:“她手里有东西,昨天你不是让她当眾还钱了吗?可她留了一手,提前偷偷写了一份假帐单,还找了个人作证。”
    “假帐单?”李向东的眉头皱得死紧,拳头也慢慢攥了起来。
    贾张氏,果然阴险。
    她明知道昨天自己已经失了人心,居然早就备好后招。
    “还有一点,”许大茂忽然补充,“我听说,她找了贾家远房亲戚,要来院里住几天,那人以前干过帐房,擅长偽造帐目。她这次是动真格的,打算死咬你一口。”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心中泛起滔天的怒火。
    “她真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拖下水?”他咬牙切齿,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许大茂看著他,嘖嘖两声:“你也別掉以轻心,贾张氏这老娘们,什么事干得出来。”
    李向东盯著他,忽然问道:“她请的那远房亲戚什么时候到?”
    许大茂掐灭菸头:“今天下午,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李向东心里飞快盘算,贾张氏想扳倒他,显然已经安排得滴水不漏,如果自己坐以待毙,等著她发难,恐怕真会陷入被动。
    “不行,得提前布局。”他目光一冷,隨即扭头就走。
    许大茂连忙喊:“哎,你这是去哪?”
    李向东头也不回:“回去收拾她!”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必须先一步把贾张氏那个远房亲戚给拦下来,搞清楚她手里到底有多少所谓的“证据”,再设个局,让贾张氏亲手把自己挖的坑跳进去。
    他快步穿过院子,回到家,秦淮如正在桌前摆著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向东,你怎么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秦淮如急忙迎上来,眼里满是担忧。
    李向东一边穿外套,一边快声道:“贾张氏没收手,她准备了假帐,下午有人进院子,是她找的远房亲戚,咱们必须赶在她前面。”
    秦淮如脸色一变:“那怎么办?”
    李向东冷静地说:“你帮我盯著院子,一旦那人出现,马上告诉我。我现在去找刘光天,让他帮我拦住人,最好能在进院子之前,把人稳住,必要时……连人带『证据』一起控制下来。”
    秦淮如咬著嘴唇,目光也跟著凌厉起来:“好,我盯著,向东,你一定要小心。”
    李向东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他心里清楚,这一次,他不能再给贾张氏丝毫的机会。
    这场斗爭,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一路疾行,脑子里飞快盘算著下一步该如何下手。贾张氏的动作比他预料的还要狠毒,竟然连远房亲戚都请来了,还偽造了帐本,摆明了这是要一击毙命。
    他心里隱隱发紧,可嘴角却扬起了一丝冷笑。
    “你贾张氏能布局,我李向东就不能设套?”他心里冷声自语,脚下步子越发快了。
    刘光天这个人,虽然不算义气深厚,但贪財好色,这种人最好掌控。
    李向东摸清了他的性子,只要有好处,刘光天不会拒绝。
    到了刘光天家门口,李向东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刘光天正坐在炕上啃著一块猪头肉,嘴巴上还掛著油,见李向东闯进来,连忙擦了擦嘴,抬眼问道:“哟,这么急找我干嘛?”
    李向东冷声开门见山:“给你两百块,帮我拦一个人,今天下午,一定会经过南边胡同。”
    刘光天眼神一亮,咂咂嘴:“两百?向东,你这是打算让我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李向东盯著他,目光犀利:“不用你干別的,只要把人拦住,拖上两个小时,不许让他踏进咱们四合院半步。”
    刘光天搓著手,笑得一脸奸滑:“哎呀,向东,兄弟我跟你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这点事儿交给我,绝对妥妥的。”
    李向东眼底一片冰冷,压低声音:“这是关键,刘光天,这一次如果你掉链子,不是我翻船,是你以后在这条街上都抬不起头。”
    刘光天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刘光天做事,向来不掉链子。你只说那人长啥样,几点路过,我替你盯死了。”
    李向东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照片扔过去:“人像在这上面,我已经確认过了,那人今天下午两点会路过南边胡同,你只需要拦住他,隨便编个理由,最好能把人骗去你家喝两杯,別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刘光天拿过照片,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点头:“行,小事一桩。”
    李向东眯了眯眼:“別耍滑头,要是让他跑了,我不会放过你。”
    刘光天连连拍胸脯:“我刘光天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绝不掉链子。”
    李向东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走得飞快,心里却还在翻江倒海。
    这一局,他必须快,必须狠,不能给贾张氏任何反应的机会。
    ……
    回到院子,秦淮如立刻迎上来,焦急道:“向东,那个亲戚还没到,但贾张氏已经让二大爷到处散消息了,说你挪用公款的事,今天下午就要开院会!”
    李向东冷笑:“她还真是心急,连人没到都敢散消息,真不怕玩脱了?”
    秦淮如拉著他的袖子,小声道:“你有把握吗?”
    李向东沉声道:“只要刘光天把人拖住,咱们就有翻盘的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不过,咱们得主动出击,既然贾张氏想打这一局,咱们就陪她玩到底。”
    秦淮如有些紧张:“你打算怎么做?”
    李向东靠近她,低声道:“她现在最信的,是二大爷,她让二大爷帮她放风声,说明二大爷是她的突破口。我要让二大爷觉得,帮贾张氏这事,风险比他想的还要大。”
    秦淮如睁大了眼:“你要怎么让他害怕?”
    李向东笑了,眼底泛著一丝冷意:“二大爷这人,最怕被院里人孤立。我要让他知道,一旦事情败露,所有人都会把帐算在他头上,他连家门都出不了。”
    秦淮如心头一跳:“可是……他现在跟贾张氏一条船上,怎么会轻易动摇?”
    李向东低声道:“我不需要他动摇,我只要他害怕。”
    他当即起身,快步走向二大爷的家门口。
    院里几个人已经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著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二大爷说李向东挪用院子的钱,这可不是小事啊。”
    “我还以为昨天的事闹完就平了,没想到后头还有。”
    “可不是,这回要是真的,李向东怕是栽了。”
    李向东耳朵微动,冷笑一声,走到二大爷家门口,直接伸手敲门。
    “二大爷,咱们聊聊。”
    二大爷推门出来,脸上掛著假惺惺的笑:“哎哟,向东,来得正好,下午咱们院会你可得到啊,这帐目得好好查清楚。”
    李向东直勾勾盯著他,忽然低声道:“二大爷,你確定要站在贾张氏那边?”
    二大爷眼神一闪,隨即板著脸:“我只是为院里办事,谁有问题,咱们就得查谁。”
    李向东嘴角一勾,压低声音:“你知道她请来的那人是干什么的吗?”
    二大爷一愣:“不是她亲戚吗?”
    李向东轻声道:“是她亲戚不假,但那人不乾净,卷了好几桩帐务纠纷,外面正有人盯著他,盯得很紧。你要是跟著她捅这个篓子,小心那人一旦出事,院里会以为是你帮他造假。”
    二大爷脸色瞬间变了:“你別嚇我。”
    李向东一步步逼近,声音冷冽:“我不嚇你,我只是告诉你,今天下午,你要是继续配合她,这事闹大了,所有人都会盯著你,你的家人也会被牵连。”
    二大爷咽了口唾沫,额头微微冒汗:“向东,你这话……可有证据?”
    李向东冷笑:“我当然有证据,那个人的事,过不了多久,外面就会传进来。我劝你最好现在收手,否则,到时候你可没地方说理去。”
    二大爷心底开始动摇了,嘴里仍强撑著:“我得再想想……我得再考虑考虑。”
    李向东盯著他,语气缓了下来:“你自己好好掂量,別为了贾张氏,搭上你一家老小。”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二大爷站在原地,满头冷汗。
    回到家中,秦淮如迎上来,小声问:“怎么样?”
    李向东眯起眼睛:“他已经开始怕了,这局,咱们有机会。”
    他心里清楚,接下来,要让贾张氏彻底崩盘,还差最后一步——等刘光天的消息。
    清晨的阳光透过灰瓦和掩映的槐叶,斑驳洒在青砖上,四合院看似恢復了昨日寧静,实际上暗潮涌动。
    李向东斜靠在自家门框上,目光穿过院子,落在远方略显模糊的南边胡同口。他心中暗道:刘光天那票,一定得拦住那亲戚,不能让她踏入一步。
    这时,秦淮如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捧著一碗热粥,轻声唤道:“向东,先喝口粥,这阵子你可太拼了。”
    李向东接过粥碗,点点头,唇动间却笑意清冷:“谢谢你。我先喝一口,就去布置。”
    他一抿,粥带著米香和薑丝的暖意,驱散了昨夜的疲惫。他看著秦淮如:“等刘光天那边消息一到,你就把院里的人叫过来,算一笔帐——你说的,她想借风声嚇人,得让大家知道谁抢钱、谁顾家的真实面目。”
    秦淮如点头,目光坚定:“我会帮你把事情理清。”
    午后,太阳已经偏西。南边胡同口,一辆脚踏三轮车慢悠悠驶来,车上坐著一位中年妇人,头髮白,神情淡然,便是贾张氏从外面请来的“亲戚”。
    正当她带著微笑,跨下三轮车准备步入四合院时,刘光天从墙角跳出,拦住她去路,隨手搭话:“嫂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四合院现在有点事儿,不太方便进去,回头我带你过去。”
    那妇人一愣,显然这是她进院前的第一次试探。她抬手摸了摸衣角,温声说道:“噢?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变故?”
    刘光天笑得殷勤,手向后一指:“贾婶儿传话,说您先到我家来喝点水歇歇,我这有凉茶,之后再带您进去。”
    那妇人思索片刻,淡淡点头:“好,那我就麻烦你了。”
    刘光天一边迎进屋,一边打著招呼:“请进请进,坐这边。”
    与此同时,远处的二大爷气喘吁吁地赶来,踩在斜照的石板上,额头沁著汗珠。
    “哎呀,这人……就是她吧?”他压低声音,对李向东道。
    李向东点点头,微微弯起眉梢:“就是她。等她进去后,咱们把她拿下,不许让她出来一步。”
    二大爷吸了口气:“可我万一被贾张氏发现咋办?”
    李向东眼神坚定:“她那个女人,现在靠的是你。只要咱们控制住『证人』,那假帐就没法说出去。当眾认错、撤回帐本,局面反转,就全在咱们这下手的节奏里。”
    二大爷脸色煞白,咽了咽口水:“好……好,我配合。”
    下午三点多,院门由刘光天守著,亲戚妇人端坐在他的屋中喝水。
    院里却因为她的迟迟未进,骂声和议论慢慢升起,几位邻居聚拢,有的疑惑,有的不满。
    “怎么回事?谁请人来了?”
    “贾婶儿昨天说要给咱们当眾念假帐,怎么人还没到?”
    秦淮如在人群中出现,声音清冷如水:“大家別急,再等会儿。”
    李向东缓步出来,目光扫过人群:“今天咱们不急。咱们先把那今天进来的『证人』接到厨房,喝水就坐就好。一旦她说了种种,咱们再请院里人回屋听话。”
    他话音刚落,一阵骚动在刘光天屋外传来——那妇人往外走,却突然脸色大变。
    “怎么办?”刘光天一边后退一边喃喃。
    妇人低声喝道:“不要动我!”
    她右手突然掏出个小提包,隨手掏出一叠帐单式证据,冷声道:“我看你们准备了造假风声阴谋?帐本我稀里糊涂没给细看,这里是昨天夜里她给我的帐本,有日期、金额,还有她叫我当证人的录音,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我全给录下来了。”
    人群震惊,窃窃私语愈发密集。
    “这…是真的?”
    “我的天,她手的记帐本是真,但这录音…这也太狠了。”
    “秦淮如你快看!”
    录音突然播放:“我们要今天浮出水面,让他在院里丟脸,这笔钱要查公款”,贾张氏那声音清晰传来。
    所有人都被震住:她的伎俩,不止是假帐这么简单。
    李向东走过去,声音平静却犀利:“大家现在看到的,是原件、录音、现场证明,有人还想硬说,不用今天的会议,是不是在等这些证据?现在,都摆出来了。”
    贾张氏脸色一变,她衝进厨房,扑向妇人声音颤抖:“你给我闭嘴!”
    妇人冷笑:“听你说话不?我早说过你要搞假帐,你执意来,我就留下凭证。你算是自己跳坑。”
    院里顿时喧譁,人群里有人指责贾张氏,也有人惊嘆李向东布局。“这作用太妙,我没想到他还能拿出这种证据!”
    秦淮如迎上来,轻声问:“向东,你打算怎么带入庭审?”
    他淡淡一笑,目光坚定:“咱们现在,把这些证据通报。贾婶儿想做的是『一笔一笔』选时机反击,现在直接全盘托出,让她无处下手。她原本是准备今晚讲假帐,嚇唬院里人,这一招,彻底废了。”
    看著四合院里渐渐围拢的人群,秦淮如也微微鬆了口气。
    她知道,这一战,不只是守住了眼前,更让那些窥视阴谋的心,露出真相。
    而她和李向东,正在改变这院子的秩序——谁敢摆谱,谁就得面对真相,无法继续矇混下去。这只是一场新的起点,战局才刚刚开始。
    日暮西斜,四合院的光影错落,长长的影子在尘土中摇曳。人们渐渐散去,热闹声褪去,只剩下几盏灯下,几个关心此事的人还留守在院中。李向东仍立在中央,目光越发清明,他知道这远比一场胜利来得更重要——这是对未来秩序的宣告。
    他转头看向秦淮如,她眉间鬆弛却带著决绝,仿佛此役之后,她也不再会让任何人乘虚而入。
    “淮如。”他轻轻唤道,声音柔和却坚定,“这还不算完,明日我要把这录音和帐本带到孝敬会那儿,让他们帮忙用个公信;剩下的,就是等贾张氏自己现出更多把柄,然后咱们再明面处理——但现在,我们先好好收尾。”
    秦淮如轻轻点头,却掩不住心底的激动:“向东,这回咱们一步步走过来,你真是让人服气。”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轻轻的咚咚脚步声,灯光下,二大爷拄著拐杖走进来,脸色阴晴不定。他显得有些侷促,却又不甘离去。
    李向东看著他,微微点头:“二大爷,你来了。”
    二大爷咳嗽两声,声音乾涩,却带著一丝迟疑:“李向东……昨晚我……我也该说说话了。”
    在场的人不由侧目,连平时沉稳些的邻居也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表態。
    他缓缓坐到墙根,目光往下,不敢看太多人:“事情我马虎了。我没想到,帐本会变得这么复杂,那证据一出来,我就知道是我被贾张氏牵著走……今儿这院……院子里的事儿,我想把我涉的那些帐,一笔笔给算清。”
    说著,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子,里面用铅笔潦草地记著几笔帐:“我这笔借二大妈几斤肉,没记;再有昨回给乡里办事,应酬那一笔也没算……我一个大老头子,本来就是想图个安稳,这会把你们都带沟里了。”
    他抬头,看过去每双眼睛,无一不是疑虑或责怪。
    “我知道我错了。帐……我会补上,也会当眾说清体验。但我求你们给我条路,让我不再深陷这种囉嗦中。”
    李向东轻轻点头:“二大爷,你这话说得好。但你得做到——从今天起,院里的帐本,你参与摆平,每笔出入口都要留痕,不许再潦草了。”
    二大爷连忙磕头:“我答应!我一定认真办,不再糊弄了。”
    这时,易中海也慢慢走过来,他是那个因为被还回钱而当“善后者”的人,此刻脸上带著疲惫与和气。
    他轻咳一声:“向东,咱这帐……算是你主事吧?”
    李向东看著他,眼底闪过一丝感激:“是我。我会监督所有帐务,院里谁要查,隨时翻。我也请了几个公证笔录在场,有情况、我来负责拆台。”
    易中海点点头:“行,我信你一回。”
    夜色愈浓,四合院里迴荡著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不是屈服,而是真正的秩序被重新建立。即使院子温度骤降,但那汗水铺出的底盘,是真实而坚固的。
    秦淮如轻声开口:“向东,咱们……今晚先歇著吧。明儿还得清点帐、录录音……”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嗯。淮如,谢谢你。这院子是我们的,但不能只靠我们俩,也要靠大家相信秩序。”
    四周静得出奇,院里的灯火,一个接一个暗了又亮,仿佛在夜幕里窃窃呼吸。风拂不动台阶上的灰尘,但尘埃里,却有一阵无法忽视的波澜。
    这场较量,不只是个案公眾开示,更是一种守护秩序的试炼,而正义之中透出的那一丝温度,成为这一切的本质。
    显然,仅靠证据、震慑、吶喊都不够,人心才是这座四合院真正的底气。
    隨著夜色深沉,人们该归寢了,但这实际未曾落幕的战局才刚刚远远启动。
    院子里已在夜色中静静沉睡,几盏残灯摇曳,映出树影斑驳。李向东站在门口,深吸一口夜风,忍不住鬆了口气。这一晚,他们贏得了秩序,却也暴露了暗流;他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他转头看见秦淮如从屋子里端出两杯热水,轻手轻脚地递到他面前:“喝点水,別太累。”
    他接过杯子,水温滚烫,暖意顺著手心渗进心底。他抬头望向她,声音低而柔:“谢谢你,这案子这么快平下来,多亏了你。”
    秦淮如轻点头,垂眸:“大家都辛苦了。你……也得歇一会儿。”
    他苦笑著摇头:“没办法,还有帐要查,还有人要哄。咱们还不能停。”
    她沉默片刻,忽然抬眼:“我昨夜睡不著……总觉得,还得再防著贾张氏,她那股眼睛里闪的狠劲……”她声音变细,却透著不安。
    李向东点头:“我也觉得。贾张氏贏不了这场『道德战』,输了也不会甘心,她会继续搅局。明天咱们得查清她的底线,抓住她真正的要害。”
    秦淮如頷首,露出一丝疲惫:“我能帮忙。不过……如果她一时退下,等她准备完新的局势怎么办?”
    他眼底闪过算计:“我有个想法,但需要你帮我探探『底价』。咱们不能让她找回新的筹码。”
    她眸色凝重,却坚定:“只要你说,我就帮你。”
    他抿唇,又看向院子深处:“先安排好帐务清点,院里人明天都来配合。同时,我想让二大爷、易中海轮流留意再阴著劲的动静。咱们散后,就得马上行动。”
    她认命地点头:“我负责帐务和人员排布。你……负责收网和节奏。”
    他俯身,目光定定看著她:“好,我们就按计划来。只要我们站稳,秩序就能进一步成型。”
    她莞尔,“那明天的会议,我会从第一笔帐起讲给每个人听。”
    他点头,语气却突兀地放缓:“嗯……还有,我想请你明天当庭揭露一件事。”
    她心臟猛地跳:“什么事?”
    李向东微微一笑:“咱们把庭里的匿名家底信也公开。信上有人警告贾张氏,不要乱记帐本,我们要让她知道——监视的眼,可不仅仅是我,还有大家。”
    秦淮如愣住,瞬间清醒:“你打算把那封信也用上?”
    他点头:“证明不是我一个人发现,她一直有人给出提醒,这么多人旁观,她却偏要抢著行动,那就是她的真正立场。”
    夜深了,只有两人低声商议。院子里,风吹断落叶,砌缝里的灰尘微微动弹,像暗流涌动的河川。
    没有人听见他们这句最后的交换,却像是一场新的战役,就此拉开序幕。
    天明之后,庭议会中,又將掀起怎样的波澜?敌手是否还会继续出招?一切,都藏在明天的光下。
    黎明的薄雾还未散尽,院子里却已开始聚集人影——昨日的风波让每个人都警觉,新一天的较量即將展开。暖黄的灯光透过木窗,映在青砖斑驳的墙壁上,院子中迴荡著低声的交谈声。
    李向东站在院中中央,他深吸一口凉意渐散的清气,双眼坚毅,与昨日秋水般清冷的目光相映成趣。这天,他站在那里,仿佛一道不可撼动的风景。
    “院里各位,早。”他的声音沉稳,濡染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昨日的財务风波,算是咱们揭露了问题。但今天咱们,还得好好说清那些檯面上的细节。”
    他转身看向帐本桌边,秦淮如已整理好帐单,笔记整齐地排列在桌面上。几张公证人签名的纸还在桌上摊开。
    “淮如,请你把第一笔帐念出来。”他说。
    秦淮如轻吸一口气,声音如细线,一笔笔念出:旧帐应酬,煤球出入,昨夜还款,贾张氏名下的那些“公用转私帐”,字字鏗鏘,响彻整个院落。
    人群中渐渐静默,大家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震惊,再到沉思涌动。
    她念至“匿名提醒信”:
    “发现有人夜里刻意找我做假帐,请大家注意院里財务异常”……
    李向东缓缓开口:“这封信是匿名写给我的,提醒我注意帐目异常。信的小角跡录了在我的存根里,我今晚就当著大家念出来,证明,那晚风声不是空穴来风——有人早已察觉,却被默许。”
    他看著人群,语气变得柔软:“有人担心把信公开会激化矛盾,但我觉得,真相,才是所有疑虑的解药。”
    贾张氏的脸色如失血的瓣,苍白如纸,她颤声低语:“是我写的……那晚我自己也觉得不该衝动……”
    她抬头看向李向东,眼中不再有敌意,只有恐惧与悔恨。
    李向东没有立即回击,却用目光似乎透视了她的心。然后,他转向眾人,语气由冷转暖:“大家看看,这东西还是真诚的警示,不是诬陷。我把它放在这里,就是告诉你们——我们不能这样暗地里打暗算,要把帐理清,把人心安定下来。”
    一些邻人交换眼神,有人点头,有人低声附和:“对,对,得把帐放明白了……”
    “接下来,”他说,“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把公用帐务全部透明化;第二,把匿名信也备查放入帐册;第三,对『临时监视』制度进行完善,每人实现参与监督制度,而不是只靠一个人跳出来。秦淮如,我和你去办审批手续,大家也可以动议,咱们一齐来监督。”
    秦淮如微微頷首。
    整个院子安静下来,仿佛晨曦里,一层无形的力量在蔓延——那是一种秩序与信任交织的气场,一种“谁犯了错?就敢讲清楚”的勇气。
    忽然,贾张氏声音轻颤:“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帐目,全部公开。我也会把昨天偷煤球的赔偿钱,也还给院子。”
    人群里譁然。有人交头接耳:“她认帐了!”“这下完全暴露了。”“事情真是一步步铺开的,好像有人预谋很久。”
    李向东微微点头,然后转过身,语气如清水出芙蓉:“贾婶儿,敢认帐的人,咱也该给个底线,让大家放心。你愿意补记帐,赔偿煤球,算个过错记录。但从今往后,咱们不再用偷、藏、瞒这一套,而是真正公正地出入帐,彼此协商管帐。你同意吗?”
    贾张氏咬著唇,眼中忍住热泪,颤声点头:“我同意。”
    四合院中再起一片静默,人们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似乎被一种新生的可能瞬间激活。
    这日的晨议,將会成为整个院子新的规章制定起点。
    成交於今日,他们的关係的裂缝也在修復;但裂缝中滋生的新制度才是真正的秩序入口。
    人散了,院子里只剩下几盏灯,灯影摇曳如迷。
    李向东和秦淮如並肩站著,眼中闪著同样清亮的亮光。
    他说:“这一战,我们贏了规则。而她,虽然暂时站稳了,但她接下来还得走这条规矩的路,不然她隨时可以被换位,自己跌入更深的淤泥里。”
    秦淮如点点头,心中一股安稳感涌上,却也有薄风过耳的担忧:新的制度多虚华,实操才是真刀真枪。
    他们隔著几步,对视一眼。
    夜风吹起衣摆,摇曳如誓言。
    一切,不过是新的序幕。
    黎明后的清风拂过四合院的青砖,让人瞬间惊醒。院子里已空无一人,只有几缕阳光透过槐叶,洒在院中央的石板。李向东和秦淮如並肩站立,默视远方。此前清点帐目、落实补偿的会议虽贏得一致认可,可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启。
    他眯了眯眼,轻声对秦淮如说:“今天我会去探探贾张氏真正的態度。她才表了態,是否会真兑现赔偿?还是私底下另有盘算?”
    秦淮如闻言,心头微微一紧。她轻頷首,又看向他:“我也担心,昨夜她眼里的涌动,似乎没放下。你……要小心。”
    李向东淡笑:“当然。但我有个计划——我要故意把帐册搬去她屋门口,让院里人都见著。看她会不会主动整理,还是继续敷衍。”
    她点头:“好主意。那我就督著人,不许她磨嘰。”
    短短片刻,两人心领神会,决定分工执行。
    午后,阳光渐烈。李向东从屋里小心翼翼端著一本帐册,步向贾张氏屋门口。他轻放下帐册,顺便留下一张纸条:“院子事务,望核对。”他声音虽不高,却被过路的邻人听见:“麻烦贾婶收好,大家一起查清。”
    他转身走远,却在窗角藏身观望。
    不久,贾张氏缓缓开门,见帐册就在门口,她愣了一瞬,抬头看见有人,因此迟疑。她伸手摸帐册,神色复杂,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是顺手带走,还是当眾翻阅、主动配合?
    隔著不远处,李向东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刻,他心里暗道:答卷就看她这一举动。
    傍晚,秦淮如在院子里招呼邻人过来:“各位,先稳住,帐务我们按顺序查,退步也不是全盘否定。”
    人群三三两两聚拢,像一道流动的防线。就在此时,贾张氏带著一叠帐本缓缓走出,她的步履稳重,却有点僵硬;脸上虽然淡定但眼尾带著几丝颤抖。
    “我……”她低声开口,声音在风里抖动,“我回去仔细对帐,晚上把补偿金额全部余额交出,帐本不久后交公证处。”
    她的表態虽不多,却分量十足。人群渐渐安静,眼神纷杂,却多了一丝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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