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成为巫师的上百年里,还是第一次这样直接感受到高维存在的注视。
    就算他晋级烈阳级巫师时,与高维存在进行过最深度的一次共鸣,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注视降临。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瑞芙小姐,必须马上离开教堂。”
    说完不等瑞芙反应,罗根的空间法术已经將两人从教堂中带离,传送到了教堂外的庭院之中。
    隨著两人在庭院中落地,瑞芙也感知到了来自虚空的注视。
    瑞芙用充满怀疑和杀意的眼神看向罗根。
    “罗根族长,到底发生了什么,莱尔他们进行的仪式,应该是级別最低的微光仪式吧。”
    “而且祈祷对象是星空中的外神,为什么一个微光仪式会引来外神的甦醒和注视,是仪式出了差错,还是这一切都是在你的预料之中。”
    就在罗根想向她解释的时候,异变又再次发生,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泥土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让两人感到仿佛是踩在血肉之上。
    庭院里面教堂和小路构成的眼睛状布局,就像是变成了真正的眼睛在微微颤动。
    当罗根再次感知到危险想带瑞芙离开庭院的时候,虚空中的一阵波动传来,无尽的恐惧降临到海因斯家族的庄园之中。
    瞬间整个庄园如同进入了时间静止的状態,不可名状的恐惧充斥在脑海,將意识全部占据。
    罗根和瑞芙就像是被人打了闷棍,意识突然中断,像是两具没有意识的人偶,笔直的佇立在园之中。
    於此同时,在教堂的仪式阵上空,彩虹色球体集合而成的恐怖之物在空中显现形体。
    教堂隨著祂形体的显现,也仿佛是被抹去了存在,化作尘埃消失在庭院之中。
    而在空中不可名状之物,在静止了一段时间后也找到了目標,彩虹色的球体在空中分裂之后,就化作洪流钻入莱尔的灵魂之中。
    就在不可名状之物钻入莱尔身体,莱尔空间袋中的黑皮书,不知何时也从储物空间中脱离,来到了他的手上,改变它书本的样子化作黑水,从莱尔的窍孔流入他的体內。
    隨著两者和莱尔融为一体,莱尔的身体也开始不自然的变形。
    四肢先是化作液体,然后化作泡沫,又再度匯聚成液体,不断的重复著分解和重构。
    然后隨著两者在灵魂內的碰撞,逐渐彩虹色的球体开始吞噬黑水,莱尔的身上开始放射强光,好像要被同化成与之相同的球体
    直到系统提示响起。
    【仪式中止未知存在降临中】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已进行无害化转换】
    莱尔体內的两个未知存在,就像是被抹除了一样瞬间从他的身上消失,只留下重新恢復人形的莱尔。
    。。。。。。
    等到瑞芙和罗根恢復意识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两人和失去意识时一样还是在庭院中佇立。
    只有僵硬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之中,提醒他们时间的流逝,眼前的教堂却已经消失不见。
    不是坍塌这样留有痕跡的消失,而像是教堂本来就不存在於现实中一样被抹除,眼前只有空旷的绿地。
    而莱尔和米莉丝两个人,则还是保持著仪式最后拥吻的样子坐在地上,让瑞芙和罗根赶紧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
    与此同时隨著仪式的结束,莱尔和米莉丝也终於分开,结束了持续几个小时的拥吻。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漫长的感觉,在仪式中两个人的意识都沉浸於灵魂的变化,直到仪式结束才重新回到现实之中。
    在环视四周之后,只能用迷茫的眼神望向走来的罗根和瑞芙。
    为什么仪式结束之后他们会坐在庭院之中,连教堂都已经消失不见,这样异常的景象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两人面面相覷。
    而走到两人面前的瑞芙和罗根,打量了一下坐在地上的莱尔和米莉丝,发现身上没有异状之后也鬆了一口气。
    瑞芙用怪异的表情看著茫然的莱尔问道。
    “你们在仪式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啊,就是正常的进行仪式,怎么你们一副世界要毁灭了的样子,还有为什么教堂消失了。”
    罗根看著两边因为信息差而无法顺畅交流,將他们在仪式阵之外看到的异象复述给两人。
    而听完罗根讲话的莱尔立刻就意识到了,绝对是因为自己的特殊性才导致仪式出现异状,赶紧打开系统面板查看之前的系统提示。
    【灵魂轻度畸变中】
    【异乡人天赋发动】
    【灵魂畸变中止】
    【灵魂轻度畸变中】
    。。。
    【仪式中止未知存在降临中】
    【已进行无害化转换】
    【获得天赋犹格的爱】
    【仪式已结束】
    【获得天赋灵魂归所】
    【犹格的爱:你偷走了......,我会一直看著你,你......永远......我......的......。】
    模糊的系统提示让莱尔感觉到一阵寒意,犹格降临的力量竟然被系统转换形成了天赋,而天赋的介绍就是犹格对他的留言。
    虽然缺少中间部分词句,莱尔也能明白祂的大致意思。
    前面的偷走应该是指祂被莱尔偷走的力量,因为仪式和异乡人进入无限循环,犹格作为祈祷词中的万物归一者,不断被莱尔从仪式中吸收来自祂的力量,而引起了祂的注视。
    后面半段则是像是恼羞成怒,加上天赋的名字是犹格的爱,有种病娇女友分手留言的感觉,莱尔从祂的留言中好像能感到一丝不甘心。
    他们仪式所在的教堂抹除,还有罗根跟他们描述的骇人异象,最后莱尔和米莉丝竟然毫髮无伤,甚至身上没有异常和痕跡,看起来犹格的降临是失败了。
    至於会一直看著他,和最后完全不知道意思的结尾,应该只是祂降临失败之后愤怒的宣言。
    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一直注视他,那犹格也太閒了。
    想清楚了一切之后,莱尔对於这无妄之灾也感到无语。
    这个犹格好像有点小气啊,不就是卡bug从仪式中偷了点能量吗,而且他献上祭品的同时还是个读书人,这甚至都不算是偷应该叫等价交换。
    “莱尔先生你那边的魂所有什么异常吗,我这边的高维符文没什么问题。”
    听到米莉丝的询问,莱尔查看了一下仪式获得的魂所,也终於明白了犹格为何会降临,还要给他留言了。
    在灵魂依附仪式中莱尔获得的能力『魂所』,是能够容纳灵魂的一种特殊能力。
    罗根对他讲解魂所是什么的时候,將其形容成特殊的空间法术,不像是一般空间法术在现实维度中开闢空间。
    魂所没有现实中的形体,会开闢只存在於灵魂维度的特殊空间,也因此能够容纳灵魂生物,或者灵体的器物。
    而莱尔这次仪式获得的魂所,奇异的样子让莱尔已经不知道还该不该將其称为魂所。
    灵魂依附在魂所之中的米莉丝也察觉到异常,低声的跟莱尔耳语。
    “莱尔先生的魂所为什么不止一个啊,我好像感知到除了我依附的魂所之外,还有其他空置的魂所可以依附,而且魂所也比典籍描绘的要宽敞太多了。”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要声张等回头再聊,现在装傻就可以了。”
    在莱尔的脑海中无数代表魂所的光点闪烁,每个光点都是一个独立的魂所。
    莱尔的灵魂中密布的光点,如同银河中闪烁的繁星,他用了一份仪式的祭品,从犹格那里获得了这数量未知的魂所,让祂损失的力量都已经到引起祂注意,並且强制降临的地步。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被系统无害化处理了。
    而莱尔从犹格那里掠夺的力量,最后形成的天赋也十分特殊。
    【天赋:灵魂归墟(神话)】
    【灵魂归墟:將无底黑洞狠狠填满,然后改变你的世界】
    而这个代表魂所的天赋竟然是神话天赋,是他获得眾多天赋中除了异乡人之外唯一的神话天赋。
    只不过莱尔暂时还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从技能介绍来看,这个天赋似乎是要將魂所填满才能发挥能力。
    莱尔看著灵魂中浩如烟海的魂所,也不禁感嘆这要找到多少灵体才能填满啊。
    不过魂所有一点异常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在灵魂之海中有两团星云明显和其他星辰不同,没有散发著纯白色的光芒,两团星云中的星辰分別散发著彩虹色和蓝黑色的光芒。
    可他尝试著感知星云,却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只能暂时放弃。
    毕竟现在也不是挖掘他新天赋的时候,脸色不对的瑞芙才是要必须现在解决的问题。
    就在两个人说悄悄话时,旁边的瑞芙看著莱尔和米莉丝咬耳朵的样子,满脸冰冷的凝视了两人一段时间,隨后就转身离开。
    “毕竟我们只是商业伙伴,有什么秘密也不会告诉我,你现在也找到了真正能够信任的人了,以后我们就保持利益关係就可以了。”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想要离开。
    经过无数爱情烂片洗礼的莱尔,自然也知道这最后的道別是什么意思,现在要是不追上去的话就真的可以和瑞芙说再见了。
    就在莱尔准备拉住瑞芙进行安抚的时候,米莉丝却提前一步拉住瑞芙,將她带到一旁小声耳语,只留下呆住的莱尔和罗根留在原地。
    老人对於他们的独处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自从他恢復意识之后就没有反应,只是盯著原来教堂所在的空地发呆。
    让担心的莱尔只能用他的招牌天气话题打破寂静。
    “罗根大人,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是啊,我平常就喜欢在教堂里面赏月,没想到这座海因斯家族从建立以来就存在的建筑,最后竟然是在我当族长的时候被摧毁。”
    看到老人呆呆的望向空地,就像是灵魂被抽空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攥住手中的拐杖。
    莱尔从他没有波动的声音,也听不出来老人到底是悲伤还是愤怒。
    但想到完全是因为他的存在,才导致犹格降临教堂被摧毁,海因斯家族传承的仪式也有可能不再存在,莱尔也赶紧用安慰的语气对罗根说道。
    “。。。我也跟罗根大人一样,觉得责任全在仪式祈祷的万物归一者身上。”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疯,但是您也不用因为祂的过错而自责,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意外,也不用怪罪任何人。”
    听到莱尔的话罗根也愣住了,转过头的看著满脸正经的莱尔,三百年的人生阅歷,也看不出来莱尔是真心安慰他说出这段话,还是巧妙的进行甩锅宣言
    “。。。莱尔大人还真是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天命之人。”
    “不过我並没有在意教堂是否被摧毁,就像您说的一样这些全都是天命,教堂被摧毁只能说明它的使命已经完成。”
    说完罗根对著莱尔轻轻鞠躬,向莱尔轻声说道。
    “海因斯家族的未来就仰仗莱尔大人了,像我这样旧时代的残党也该落幕了。”
    老人真诚的声音让莱尔赶紧上前將他扶起,同时也感受到了海因斯家族赠礼背后的责任。
    就算是莱尔这样平常有点畜生的人,都无法拋弃这样对他无条件付出和信任的人们。
    “毕竟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可是天选之人,下一个时代的百年就交给我。”
    “那我也要多活上几年,至少也要看到莱尔大人推开真理之门,再归於尘土。”
    听到罗根的口中又出现『真理之门』这个特殊的词汇,皮尔和死前的维罗都曾经提过这个词汇。
    之前他以为只是一种意象,是代表巫师终极境界的代词,从罗根的语境中好像这个『真理之门』是真实存在的。
    “罗根大人,你说的这个真理之门我之前也从其他人口中听过,但是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意思。”
    “等你能接触到的时候自然会明白的,我的拙见只会污染您的记忆。”
    看到老人不管怎么追问都沉默的带过,莱尔也知道了在罗根这个新谜语人身上是问不出结果了。
    就在这时瑞芙和米莉丝也回到了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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