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浮出那种属於猎人、不是猎物的笑意.
    清晨的阳光越过高墙,在四合院的青石地面上投下细碎斑驳。鸡鸣尚未散尽,院子却比往日更静了一些,像是被什么压住了脊背,连风都绕著走。
    贾张氏病倒的消息並未大肆宣扬,倒是她自己歇了几天嘴,让整个院子都清净了不少。
    李向东站在水缸边,一边打水,一边静静听著屋后微弱的咳嗽声。那咳,不急不缓,却透著几分憋屈。她这几天吃不进东西,走两步就喘,但最要命的,是她不能说太多话。一开口,肚子就搅著疼,连句牢骚都喊不响。她平日最引以为傲的武器——那张嘴,竟成了拖她下水的石头。
    “婶儿安静了几天,果然院子都不一样了。”旁边的胖婶低声对李向东说道,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真是太稀奇了,这么些年头,还是头一次见她一整天不骂人。”
    李向东笑了笑,没接话,只是把装满水的桶提起,轻轻转了个身。
    心里却有了一层新的涟漪。
    有些人一旦退下了舞台,就再难重登高位。贾张氏不是不能说话,是她这几日说不动了。一点腹泻的老毛病虽不致命,却让她每天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哪还顾得上別人的閒事?
    可李向东深知,仅仅是“闭嘴”,还不够。他要她“开不了口”,更要她“说了没人信”。
    他翻了个念头,决定再添一把火。
    那日傍晚,他在杂物间里翻出几张极旧的存根票和几张泛黄的粮本,悄悄放进了一只破旧的手提包里。手提包是院里以前扫地阿姨留下的,没人认得,甚至边角还有些磨损,看起来就像是某户人家多年不用的废物。
    晚上临睡前,他绕到贾张氏屋后,把那手提包轻轻放在她窗台下的一堆柴禾中,压了几块瓦片。接著,他躲在不远处,等著夜深人静之际,借著猫一样的脚步,踱到许大茂的窗下。
    “许哥——你说,咱院子那些旧票子,是不是有些人留著没交啊?”
    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进了半开的窗户里。
    “你可记得那年贾张氏说她什么都交了?可那粮本我当时清清楚楚记得,是借用了她小叔子的名字,她藏了一份副本……”
    许大茂听得正酣,忽然眼一睁,脑海里便浮出贾张氏那平日里小心翼翼藏东西的模样。
    “她那屋子,柴堆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东西。”李向东继续低语,仿佛在跟自己说话,又仿佛是刻意让人听见。
    他说完便走,仿佛是来散步顺嘴閒谈,毫无异样。
    第二天清晨,贾张氏还没起,许大茂就像被猫抓了心似的,鬼鬼祟祟地绕到她屋后,掀开柴堆,果然翻出一个破包。打开一看,里头的粮票、存根、手写条,一应俱全。上头还压著几张黄得发灰的纸条,似乎是早些年单位发的旧证明。
    “哈……哈……你这老狐狸果然藏东西!”许大茂双眼放光,如获至宝,拎著包就往前院跑。
    李向东正好站在井边打水,装作一惊:“许哥?你拎著啥这么急啊?”
    许大茂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得意地晃了晃手提包:“宝贝!从贾张氏屋后翻出来的。你猜这是什么?当年她说交清了的那些副本、粮本、票据——全在这儿!”
    “这可了不得……”李向东若有所思地望著包,“要是让院里人知道,她当年私藏副票、虚报情况,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她能藏,我就能揭。”许大茂压低声音,“谁叫她平日总揭我的短?”
    消息如雨后春笋,迅速在四合院中蔓延。
    “真的假的?她不是当年站在院中拍胸口说全都交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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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还有个老太太因为交迟了一天被人告了一状,差点没了补助,贾张氏当时在旁边笑得那个得意……”
    “她是不是……贪了点啥?”
    当这些流言匯成潮水般涌进她耳朵时,贾张氏坐在屋里,整个人像被抽乾了魂魄。她撑著窗框探出半个脑袋,却发现四处都是躲著她的目光。
    “你们胡说八道!我……我什么时候藏过东西?谁看见我藏的!”
    可她的嗓音刚提起来,肚子就狠狠一扭,疼得她差点跪在地上。
    李向东这时候路过她门前,步伐如常,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诧异:“贾婶,你咋还不去澄清?院里都在议论你那副本的事了。”
    她张了张嘴,却哑著嗓子说不出半句有力的辩驳。
    她终於明白,这院子,不是靠嘴巴活的。
    是靠人信你,靠你说的话有分量。
    而如今,她说什么,大家都只当是老疯婆子的囈语。
    夜深人静,李向东回到屋內,坐在炕沿上,擦拭那本帐簿的封面。
    贾张氏那一页,他重新提笔,添了两行:
    “封口两日,名誉受损。”
    他翻过一页,手指在新的一行轻轻敲了敲。
    他在心里默念:
    “下一位——秦淮如。”
    深夜,院子像被无形的薄纱罩住,万籟俱寂,只剩偶尔几声猫叫从墙头传来,飘忽不定。李向东倚在屋门口,点著一根手捲菸,火光一明一暗,照亮他深陷的眼窝与那道淡淡的唇线。他望著天井中月影横斜,神色沉静,却不安分地盘算著下一步。
    “秦淮如……”他低声重复著这个名字,像是在反覆咀嚼一块有些筋的肉。
    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一副软绵绵的样子,动不动就在院里假装关心谁谁谁,实则最喜欢的是挑拨是非、搬弄嘴皮子。她和贾张氏不同,贾张氏是明枪明刀、你来我往打得响,秦淮如呢,是一把绣刀,刀口藏在笑脸下,杀人不见血。
    李向东不是没跟她打过照面,那次他刚修好一辆老旧脚踏车,第二天却被人说偷换零件,理由正是秦淮如在井边“偶尔听说”有人夸他的手艺太好,疑似用了不正当的零件——这事儿最后没闹大,可李向东记得清清楚楚,是她那副“无意中提到”的语气,引得院里几位老大爷对他侧目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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