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的手指一瞬间攥紧了。
    他怎么会觉得霍昭……保守。
    这整面衣柜的东西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林蕴甚至在想,在当初霍昭去家里陪着自己的时候,在他以为恋爱就是每天做饭和衣而卧的时候——
    alpha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但是林蕴现在显然是无法知道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 就被霍昭哄着套上了一件。
    丝袜黏腻地粘在腿上, 林蕴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想要将它脱下来, 却被霍昭按住。
    他如今终于知道中间那条细细的黑色布料是用来做什么, 林蕴觉得自己像是被按在桌前的猎物,那条细线就是一根羽毛,霍昭每一次碰上的时候,他全身都要蜷缩起来。
    但是不行。
    alpha一只手握住他的腰,将beta试图弯折下去的身体抬起, 强迫他面对自己。
    额发被汗水打湿,上半身的衬衫松松垮垮落在身上, 明明衬衫纽扣全部解开着,中间却还非要系上一条领带, 摇摇欲坠挂在小腹。
    这跟他平时上班时的穿着实在是太像,可是下面却又……
    林蕴抬起手想要去挡住脸, 却被alpha一把握住手腕压在头顶,恶劣却又充满戏谑地贴在林蕴的耳边:
    “新上司好帅,想要穿这身去上班。”
    霍昭将林蕴当初发在账号的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林蕴这才有种霍昭知道了他是“绵绵”的实感, 往日里都尽可能不会让他感到尴尬的alpha却在此刻淋漓地暴露着本性,林蕴要躲, 可他偏要在这种时候逗他: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老婆?”
    alpha的声音带着笑意:“上司在看着……要在工作的时候走神吗,宝宝?”
    林蕴捂住眼睛,觉得自己像一只在波浪中颠簸的小船, 领带是随着这场风浪一同起伏,他想要躲避,可是风暴从水下探出,漩涡一样将他捞住,浇湿船身,岩兰草的气味弄脏领带。
    洁白的衬衫是不该在这里出现的色彩,海水蔓延上来,水痕将它变成透明的褶皱,海神选取了新娘来献祭,让他穿着这样的衣服飘在海面上,却没人知道,沉在水中的另外一半,那双丝袜是如何在海水的托举下缓缓打开。
    衣服终于还是不能要了,黑色的坏了之后换成白色,裙子在脖颈处延伸出交叉系带,使林蕴看起来像是一个等待拆开的礼物。
    alpha于是沿着丝带仔细拆开,露出刚刚被洗净的猎物,窗帘被紧紧遮住,林蕴被抱起放在床上,过了一会儿,手指却又按在浴室的墙面。
    旁边的小沙发是容纳不了两个人成年男人的体格的,于是beta只能双手勾着霍昭的脖子被抱起,只有屁股挨了一点沙发,这样的腾空让他感觉到恐慌,一开始还会呼救,到最后,嗓子已经完全哑到发不出来声音。
    林蕴醒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
    意识让他因为过分的疲惫陷入昏沉,可是身边的声音却又让他不得不醒来。
    因为……霍昭好像在哭。
    说哭有点不准确,因为alpha只是半跪在床边,眼眸发红望着他,像是野兽无措地望着被自己弄坏的珍宝。
    “……老婆?”
    察觉到林蕴醒来,霍昭这才开口,手指握住林蕴的手,只敢用指尖挨着一点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没有控制好自己,你不要生我的气。”
    “霍昭?”林蕴拧眉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要命。
    连同alpha也吓了一大跳,立刻去给他倒了杯温水,扶着林蕴喝完,又老老实实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霍昭垂下眼睛,像是一个无措的孩子,却依然紧贴着林蕴,“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别,你别害怕。”
    “你怎么了?”林蕴问。
    alpha伸出手,摸了摸他脖颈上不堪的赤痕,动作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疼不疼?”
    林蕴自己伸手摸了一下,立刻在心里“嘶”了一声。
    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情到浓时,本能地想要标记自己的爱人。
    但是林蕴只是一个beta,怎么可能会被标记,霍昭在他身上留下的,也只有这块齿痕。
    如同上次。
    如同……上次?
    林蕴仿佛一瞬间知道霍昭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因为上一次霍昭易感期的时候,也是因为这样咬了他一下,林蕴哭着跑出来,连夜搬的家。
    而这次……就在霍昭咬上beta脆弱的腺体的时候,可怜的beta终于经受不住连日的消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易感期的alpha受激素支配,总是会变得脆弱又敏感,霍昭似乎是以为当日的景象重现,无措地抓着林蕴的手,看着beta全身斑驳的痕迹,不敢再碰林蕴,只能小心地哀求:
    “我会把自己好好锁起来的,不会再咬你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老婆?”
    “不好。”
    林蕴哪里见过霍昭这个样子,当即伸手抓上了他的手:“我没有生气,你不要总是自责。”
    “可是……你当时一直求我,我都没放开。”
    “那是,”林蕴偏过头轻咳了一声,beta的腺体虽然不会像是omega一样分泌信息素,但是该有的快感还是会有的,“我那是……欲拒还迎不行吗?”
    “……这样。”
    alpha轻轻应了一声,言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伸手将林蕴的手指握住了:“可你还哭了?”
    林蕴脸都是通红的,他实在不想跟霍昭讨论这个问题,可是又觉得如果现在不讨论,难道以后他们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都要让霍昭这样来一场?
    “人又不是只有难过才能哭的。”
    “那你是为什么哭的,老婆?”
    林蕴简直震惊了,这种话让他怎么说出口:“霍昭!”
    “我不知道,”可是alpha却将脸贴在他的脖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老婆,你害怕你又不理我了。”
    于是林蕴心肠又软了,他想起上一次,是霍昭按着他在镜子边……
    想来alpha应该是很喜欢这个场景的吧。
    于是林蕴摸摸他的头发,任由霍昭埋在自己的胸口:“我真的没有生气,我自己……我自己也很开心的。”
    耳朵简直变得和alpha身上的温度一样烫,林蕴的脚趾都要蜷缩起来,却依然温和地开口:“要不然……”
    “我们再试试镜子?”
    霍昭一下子抬起头来了:“真的吗?”
    林蕴偏过头,不敢再看霍昭的视线,只胡乱点点头:“嗯。”
    “那,”alpha立刻又抱住他,像之前一样将他严丝合缝地贴在怀里,“那老婆能不能再换一件衣服?”
    这种时候,林蕴已经不会再天真地觉得霍昭是因为古板了。
    但是……
    光滑清澈的镜面映照出beta的面容,林蕴身上是一件黑色纱影旗袍,不同于常规的锦绣绸缎,用了真丝和镂空的花结做了类似于窗影朦胧的效果,在罩在身上的黑色里,每一片展开的花瓣都透着柔软的白。
    霍昭从身后抱着他,手指卡着他的下巴让他望向镜中的自己,于是那具身体便贴在了镜面上,连同胸口处的心形窗一起,将突出的部分挤压出丰盛的形状。
    而林蕴的下半身,则穿着上次买下的玫瑰丝袜,笔直漂亮的双腿套上黑丝,玫瑰花纹装点在大腿上,腿肉在花影里若隐若现,衬得那双腿都如同任人采撷的花朵。
    林蕴只看一眼就垂下眼睛:“不行……不要这个。”
    “为什么不要,”alpha的手指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抚过,“老婆不是最喜欢这身吗?”
    “撕了……会坏。”
    “没事,还会有新的。”
    “没有了,这件是独立设计师的。”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林蕴从镜中看到alpha带着戏谑的脸:“那老婆知不知道,是哪个设计师的?”
    “蕴蕴,”霍昭贴在他的耳边,“你当时看到人了吗?”
    说起来,别的摊位都有老板,只有这家是自助结账,若是新锐设计师想要求得赏识,怎么会连个脸都不露——林蕴唰得睁大眼睛,像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可是alpha却已经不容许他再想更多,一只手猛地握住了他的腰身。
    林蕴惊呼一声,手指下意识按在了镜面上。
    *
    林蕴最喜欢的一双丝袜,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也彻底阵亡了。
    明明以前上生理课的时候,老师说alpha的易感期在omega的陪伴下,只需要三天就会结束了。
    怎么霍昭却……
    想起这几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林蕴到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
    从江逸风手里接过补货的营养剂,忍不住又把身上的外套拢紧了些。
    谁知道对面的年轻alpha立刻轻轻地啧了一声:“你穿的这是我哥的衣服吧?”
    “你怎么知道?”林蕴瞪大眼睛,他还是特意找了一个最小码的来穿的。
    谁让霍昭给他放在这里的衣服,简直没有一个能够穿出门的。
    “身上他的信息素都快溢出来了,”江逸风摇摇头,“我估计我哥是把你每一件可能穿出去的衣服全都熏上他的味儿了。”
    林蕴无奈地抚了下额头。
    易感期的alpha,占有欲果然是强得惊人,还说什么让自己把他锁起来,林蕴现在越来越觉得霍昭是不是有演的成分。
    比如在镜子前一边求着他一边……
    已经不能再想下去,林蕴接过袋子:“麻烦江总了。”
    “不用谢,”江逸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同时遇到你俩我哥就会进入易感期,下次我还是小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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