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女子纺织工坊的明天,很光明!!
    夜色渐深,金陵夜市的热闹逐渐被抛在身后。
    朱元璋一行人沿着秦淮河畔的石板路缓步前行,河面倒映着两岸的灯火,微风拂过,泛起粼粼波光。陈寒见时机成熟,便提起了朱幼薇想要创办女子纺织作坊的计划。
    “老爷子,幼薇最近有个想法,想跟您商量。”陈寒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朱幼薇,见她神色坚定,便继续道,“她打算在大明工程学院的基础上,独立开设一个女子纺织作坊,招收女工,让她们通过手艺赚钱。”
    朱元璋闻言,脚步未停,只是微微挑眉:“哦?女子纺织作坊?说说看。”
    朱幼薇上前一步,声音清亮:“皇祖父,孙女并非一时兴起。如今大明虽繁荣,但女子地位依旧低下,许多女子空有才智却无处施展。若能成立纺织作坊,让她们凭本事赚钱,不仅能改善家境,也能让世人看到女子的价值。”
    陈寒接过话头,语气沉稳:“老爷子,我支持幼薇的想法,但此事并非易事。要让女子真正有说话的权力,光靠口号不行,得让她们先有经济独立的能力。只有能挣钱,才能挺直腰杆。”
    朱元璋沉默片刻,目光深远,似在回忆什么。半晌,他缓缓开口:“你们说的,咱明白。当年咱打天下时,马皇后她们这些女人在后方可没闲着。她们织布、筹粮、安抚将士家眷,甚至帮着处理军务文书。若非她们实实在在做事,咱在前线哪能安心?”
    他看向朱幼薇,语气难得温和:“幼薇啊,你想让女子有地位,这没错。但你要记住,任何人想获得别人的尊重,都得先证明自己的价值。马皇后之所以能得咱敬重,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妻,而是因为她做了什么。”
    朱幼薇眸光闪动,认真点头:“孙女明白。皇祖父的意思是,女子若想改变现状,就得拿出真本事来,对吗?”
    朱元璋“嗯”了一声,又道:“纺织作坊是个好开端。女子若能靠手艺养活自己,甚至比男子挣得多,旁人自然不敢小觑。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陈寒,“此事涉及风气变革,阻力不小。你打算如何应对?”
    陈寒早有准备,从容答道:“老爷子,我已命工程学院改良纺织机,效率可提升数倍。届时,女子纺织作坊不仅能产出优质布匹,还能以低价抢占市场。只要女子能创造实实在在的利益,商人逐利,自然会支持。至于那些酸儒……”
    他轻笑一声,“他们若敢阻挠,便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他们的嘴皮子厉害,还是女子的织布机厉害。”
    朱元璋闻言,哈哈大笑:“好!咱就喜欢你这股子劲儿!”他拍了拍陈寒的肩膀,“既如此,你们放手去做。若有需要,咱给你们撑腰。”
    朱幼薇欣喜万分,连忙行礼:“多谢皇祖父!”
    朱元璋摆摆手,语气感慨:“其实啊,咱早就看那些迂腐文人不满。他们口口声声‘男尊女卑’,可若女子真能顶半边天,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咱虽老了,但不糊涂。”
    陈寒点头附和:“老爷子英明。其实,女子若能参与生产,大明的人力资源便能翻倍,国力自然更强。”
    朱元璋眯起眼,似在思索:“这话在理。当年马皇后若能参政,咱的担子也能轻些。”他顿了顿,忽然问道,“幼薇,你这作坊准备招多少人?”
    朱幼薇早有规划,答道:“首批计划招收五十人,若成效显著,再逐步扩大。”
    朱元璋沉吟道:“五十人……规模不小。这样,咱从内库拨一笔银子,算作支持。另外,你们可先从军中遗孀和贫苦女子中挑选人手,她们最需这份活计。”
    朱幼薇感动不已:“皇祖父体恤百姓,孙女定不负所托!”
    朱元璋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又看向陈寒:“你小子,别光顾着帮媳妇,自己也得多出力。”
    陈寒笑道:“老爷子放心,我已联系了几家商行,届时作坊的布匹不愁销路。”
    一行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已至宫门。朱元璋望着巍峨的城墙,忽然叹道:“这天下啊,终究是年轻人的。咱老了,能看到你们有这般抱负,心里高兴。”
    陈寒郑重道:“老爷子放心,我们必不负您的期望。”
    朱元璋点点头,目光深邃:“去吧,好好干。咱等着看你们的成果。”
    夜风拂过,朱幼薇望着朱元璋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她握紧陈寒的手,低声道:“夫君,我们一定能成功。”
    陈寒回握住她,语气坚定:“当然。这条路虽难,但有老爷子支持,有你我同心,何愁不成?”
    ……
    夜色渐沉,宫灯次第亮起,将御园的石子路映得如同星河。
    朱元璋一行人刚踏入宫门,便见太子朱标提着盏琉璃宫灯迎上来,杏黄色的蟒袍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父皇,您这趟微服私访,可算舍得回来了?”朱标笑着接过老爷子手里的竹杖,却见杖头沾着些芝麻渣,不由莞尔,“哟,连零嘴都吃上了?”
    朱元璋抹了把胡须上残留的霜,突然用竹杖敲了敲朱标的皂靴:“老大,你可知现在金陵城的排水沟,都嵌着带纱网的铜漏斗?”见儿子愣住,老人得意地扬起下巴,“还有更绝的……夜市上卖烤馕的胡商,竟懂得用可降解的荷叶碗!”
    凉亭里顿时爆发出笑声。朱幼薇正给陈寒斟茶,闻言差点打翻茶盏。
    她指着祖父衣襟上沾的泥点笑道:“皇祖父方才蹲在桥墩边,非要亲手试试那排污槽灵不灵光,把巡街的差役都吓一跳。”
    “咱这是体察民情!”朱元璋夺过朱标手里的宫灯,突然照向自己鞋底……青灰色的砖粉簌簌落下,竟拼出个“净”字。
    老人孩子气地炫耀:“瞧瞧,这是新铺的防滑砖,物理院那帮小子说掺了碎蚌壳!”
    陈寒刚咽下的茶差点喷出来。他想起两刻钟前,老爷子蹲在巷口公厕前,非要用竹杖去捅陶土水箱的拉绳,结果被溅了满脸水。
    此刻那白的胡须还湿漉漉地打着卷。
    朱标摩挲着腰间玉带,忽然轻叹:“儿臣上月批的《市容令》修订奏章,竟不知执行得这般细致。”他望向宫墙外闪烁的灯火,“那些垃圾分类车……”
    “何止!”朱元璋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层层展开后竟是半块玫瑰馕,“喀什噶尔来的厨子!用江南糯米粉和的皮,西域玫瑰酱调的馅儿……”
    他掰下一角塞进儿子嘴里,“尝尝,比光禄寺的糕点强十倍!”
    朱标被突如其来的甜香呛得咳嗽,却见父亲又变戏法似的摸出张蓝纸:“瞧瞧,这是摊主的‘香料特供证’!三斤西域香料抵一文税,比走私强多喽!”
    老人模仿胡商口音的模样,逗得乳母怀里的曾孙咯咯直笑。
    夜风拂过太液池,带着隐约的丝竹声。朱元璋忽然沉默下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竹杖上的刻痕……那是他刚才在夜市偷偷记下的《食品卫生法》摘要。
    “标儿啊。”老人嗓音有些哑,“咱今日才明白,当年打下的江山……”他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文华殿,那是他批了三十年奏折的地方,“早变得咱不认识了。”
    朱标心头一紧,却见父亲突然用竹杖挑起石桌上的《金陵晚报》,头版赫然印着带插图的《垃圾分类歌诀》。老爷子眯眼念道:“‘瓜皮果壳归绿桶,煤灰碎瓷入灰箱’,这韵脚压得,比翰林院那些酸文强多了!”
    陈寒适时递上盏温好的蜜酒:“老爷子,这才刚刚开始。等女子纺织作坊的布匹上市,您再去秦淮河畔瞧瞧……那些绸缎庄的掌柜,保管比胡商还会算账!”
    “对对对!”朱元璋仰脖饮尽,酒渍沾湿了前襟也浑不在意。他突然拽过朱标的玉带,“老大,明日起你也别总窝在文华殿!跟咱去听听书……”老人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现在茶楼里都讲《陈公案》,比《三国演义》还热闹!”
    朱幼薇“噗嗤”笑出声。她想起说书人把夫君设计公厕的故事,说得如同诸葛亮草船借箭般精彩。最绝的是那段“如厕不冲水罚扫街三日”,愣是被编成了押韵的快板。
    “父皇……”朱标刚要劝阻,却见老爷子已经蹲在地上,用竹杖划起了金陵城防图:“咱算看明白了,光在宫里种菜不行!”
    杖尖突然戳向东南角的空白处,“这儿得建个更大的垃圾场,物理院说能炼出什么……”
    “沼气灯。”陈寒接话时,瞥见老爷子靴底还粘着片馕饼屑。方才在夜市,老人非要亲自试试“可降解”标记的真伪,结果啃了半天的荷叶碗。
    朱元璋突然起身,宫灯将他佝偻的影子拉得老长:“标儿,传旨给工部……”
    他抓起石桌上的陶土模型,那是陈寒刚掏出的抽水马桶小样,“宫里的茅房,全照这个改!”
    朱标接过那精巧的模型,发现底部竟刻着“洪武二十五年制”。他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被翻烂的《天工开物》,页边批注密密麻麻如蛛网。
    “儿臣遵旨。”太子郑重行礼时,瞥见父亲腰间不知何时别上了“金陵小城管”的铜徽……准是哪个孩子偷偷给他别上的。
    月光照在那枚小小的徽章上,映出个模糊的“净”字。
    夜露渐重,朱元璋却执意要再去看看他种的菜畦。众人提着宫灯跟到御菜园时,只见老人突然用竹杖拨开新冒的菜苗,从土里挖出个铁皮罐头。
    “瞧瞧!”他得意地晃了晃罐子,里面竟是用垃圾分类换来的种,“等开春种下去,咱这菜园子也能跟夜市似的,漂漂亮亮!”
    陈寒望着老人映在宫灯下的笑脸,忽然想起方才在河堤边,老爷子偷偷把垃圾分类积分卡藏进袖袋的模样。此刻那张皱巴巴的卡片,正从龙袍袖口露出一角红边。
    朱标忽然轻声问:“父皇可要儿臣陪您常去市井走走?”
    朱元璋正弯腰给菜苗盖土,闻言头也不抬:“你批你的奏折去!”
    他忽然揪下一片嫩叶塞进嘴里咀嚼,“咱有陈小子当向导就够了……这小子连胡商烤馕用几分火候都知道!”
    众人笑作一团时,谁也没发现老人偷偷把半块没吃完的玫瑰馕,埋进了最肥的那垄菜畦。
    月光照在微微隆起的土包上,像给二十年前的烽烟,盖了层甜香的被。
    ……
    朱标听完陈寒和朱幼薇的讲述女子工坊的事后,手中的茶盏悬在半空,半晌才缓缓放下。
    他眼底闪过一丝亮色,指尖在石桌上轻叩两下,忽然笑道:“幼薇,你方才说——这作坊首批要招五十人?”
    朱幼薇点头,帷帽下的眸子映着灯笼的光:“父亲,女儿核算过,若用改良后的纺织机,五十人一月的产出抵得上寻常百人。况且……”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布,徐徐展开,“这是工程学院新制的‘联动纺锤图’,六锭同转,女子只需踩踏木轮,便能同时纺出六股线。”
    绢布上的机括结构精细如蛛网,朱标接过细看,眉头渐渐舒展。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军中遗孀正缺此等活计!”
    陈寒适时接话:“殿下,可是北征将士的家眷安置有难处?”
    朱标长叹一声,袖中掏出一本蓝皮簿子,翻至某页时,墨迹犹新:“上月兵部呈报,仅应天府便有阵亡将士遗孀三百余户,其中半数靠浆洗缝补度日。若按旧制,朝廷发放抚恤银后便再无余力,可银钱终有耗尽之日……”他指尖在“抚恤耗尽,乞讨者众”一行字上重重一划。
    朱元璋原本靠在藤椅上假寐,闻言突然睁眼:“老大,咱不是拨了义田?”
    “父皇明鉴。”朱标苦笑,“义田早被地方豪族以‘代耕’之名吞并大半,到遗孀手中不过几斗粗粮。儿臣虽命锦衣卫彻查,可终究治标不治本。”
    夜风掠过凉亭,吹得账簿纸页哗啦作响。
    朱幼薇突然按住飞扬的纸角,声音清亮:“父亲,若将义田改为‘工酬田’呢?女子入作坊者,按织布量折算田租,多劳者甚至可积攒田契!”
    “妙啊!”朱标击掌,茶盏里的水溅出几滴,“以工代赈,既免了豪族插手,又能让她们凭手艺立足!”他忽然转向陈寒,“你那个‘分级薪酬’的法子,可能用在作坊里?”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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