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一网打尽
就在汪新和马魁为获取关键证据而暗自振奋时，马兵的嗅觉却比他们预想的更为灵敏。
那个废弃仓库虽已不用作日常周转，但里面藏匿的，毕竟是足以让他马兵万劫不復的“老底”。
他安排了一个极为隱蔽的监控探头，要知道眼下这个年代，监控探头並不常见，足以证明马兵的警惕。
虽然这个监控探头並未连接网络，而是採用老式的本地存储卡。
但是每隔一周，都会由马兵绝对心腹亲自去更换存储卡並查看。
暴雨之夜后的第三天，心腹照例前往。
虽然汪新和马魁仔细处理了痕跡，但心腹在更换存储卡时，还是凭藉对仓库的熟悉，察觉了暗门附近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於往常的潮湿水汽，这是暴雨渗透和两人带入时留下的。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回去后立即调看监控记录。
暴雨那晚的画面因断电而漆黑一片，但断电前后几分钟的影像显示，仓库门似乎有过极其轻微的异常晃动，而后断电，再恢復供电时，暗门边缘的灰尘有不易察觉的被动痕跡。
“有人进去过！”心腹此时已经觉得是魂飞魄散，立刻报告给马兵。
马兵正在他的豪华办公室內，闻讯后，手中的雪茄瞬间被捏断。
他脸色铁青，眼中凶光毕露。
但是他没有立刻暴跳如雷，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询问心腹道：“知道是什么人吗？警察？还是对头？”
“监控没拍到人，对方很专业，挑了暴雨天，还断了电。但肯定不是一般毛贼，目標明確就是暗室。”心腹颤抖著回答。
马兵立刻意识到，最坏的情况可能发生了。
高育良那条“疯狗”不仅没鬆口，还派出了更厉害的角色，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的命门。
那些东西一旦曝光，別说锦绣集团，他十个脑袋都不够枪毙。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转移，因为东西太多太显眼，仓促转移风险更大。
他想到的是灭口和切断关联。
於是他立刻下达一连串指令。
清理痕跡，派另一组绝对可靠的人，携带强酸等物前往废弃仓库，彻底销毁剩余毒品、枪枝，处理掉所有帐本硬碟。
动用所有的灰色关係，查探近期吕州出现的陌生面孔，特別是可能带有侦查背景的人。
尤其是重点排查市公安局近期动向，特別是和高育良、朱宏杰相关的部分。
同时立刻通过秘密渠道，向他旗下的黑恶势力骨干，以及另外四家有合作或关联的黑恶势力头目发出预警，要求他们近期极度收敛，切断一切明面上的联繫，准备好跑路渠道。
同时，他还需要向“保护伞”求援。
这也是最危险但也可能最有效的一步。他拨通了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號码。
秦晋接到马兵隱晦但焦急的警告时，正在参加一个经济工作会议。
看到四下无人之后，秦晋走到走廊尽头，压低声音说道：“马老板，风声紧，我不是告诉过你低调吗？”
“仓库出事了。”
“什么仓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管好你自己的人。”他想撇清，但马兵最后一句话让他心惊肉跳：“秦市长，有些帐，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帐。仓库要是『失火』，烧掉的可是连片的『林子』。”
秦晋听懂了马兵威胁。
他意识到马兵可能出了大紕漏，而且这个紕漏可能会牵连到自己。
他比马兵更清楚省委政法委书记吴书祺刚来过，更清楚高育良现在有多强的后盾。
他之前的拖延策略，在可能存在的铁证面前，將不堪一击。
“你……你先稳住，別慌。我想办法打听一下。”秦晋掛了电话，手心全是汗。他所谓的“想办法”，不是救马兵，而是如何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
他首先想到的是销毁或转移自己与马兵及另外几家来往的所有证据。
这些证据他藏得极其隱秘，有的在海外帐户，有的通过亲属代持，有的则化整为零藏在某些看似合规的项目中。
但是他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极度的焦虑让他决定亲自处理几份最核心的纸质记录。
这些记录涉及他收受马兵及另外四家老大的贿赂，以及为他们提供的保护事项，这四家分別控制著吕州地下赌场、高利贷、建筑工程垄断和运输线路。
而且上面的时间、金额、事项清晰分明，这些东西他原本存放在郊外一处以远房亲戚的名义购买的別墅密室里。
秦晋不知道的是，从他接到马兵电话后，他就已经进入了省纪委的密切监视范围。
包文正书记派出的精干小组，早已对他进行外线监控。
当他深夜独自驾车前往郊区別墅时，监控小组立刻察觉异常並且报了上去。
与此同时，高育良接到了汪新、马魁的完整匯报和部分证据图片。
他深知事態紧急，马兵很可能已经察觉。
於是他一边命令朱宏杰调动绝对可靠的警力，准备对锦绣集团总部、主要產业及马兵等人实施监控和伺机抓捕。
另一边立刻向省政法委书记吴书祺和省纪委书记包文正进行紧急匯报。
吴书祺和包文正当机立断，组成联合指挥组，授权高育良在吕州前线协调，抓住战机，果断收网。
首要的目標自然是马兵及锦绣集团犯罪团伙，同时严密监控秦晋，寻机突破口供，顺藤摸瓜。
就在马兵的人带著强酸赶往废弃仓库准备销毁证据的路上，朱宏杰亲自指挥的刑警、特警混合抓捕组也开始了同步行动。
一组直接拦截了销毁小队，经过一番激烈的枪战之后，人赃並获。
另一组直扑锦绣集团总部和马兵常驻的几处住所、会所。
抓捕马兵的过程可以说是异常惊险。
马兵在办公室接到心腹电话得知销毁小队被截，便已经知道大势已去。
但他不甘心坐以待毙，於是命令手下骨干携带武器，准备强行突围，並试图联繫另外四家头目，煽动他们“一起闹出大动静”，製造混乱以便浑水摸鱼。
在锦绣集团总部大楼楼下，警方迅速封锁出入口。
马兵带著几名悍匪，竟然凭藉对大楼结构的熟悉，通过一条维修通道潜到了地下停车场，企图驾车衝出。
汪新和马魁参与了地面行动，马魁老辣，直觉判断马兵不会坐守，很可能从地下走，提前带人封锁了停车场几个出口。
双方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遭遇，马兵等人开枪拒捕，子弹打在水泥柱上火四溅。警方果断还击，现场爆发激烈枪战。
汪新在掩体后冷静观察，一枪击中了马兵身旁主要枪手的胳膊，打掉其武器。
马魁则凭藉经验，绕到侧方，趁乱突进，一个利落的擒拿將试图从通风管道爬走的马兵死死按住。
其他匪徒见头目被捕，此时抵抗意志已经瓦解，纷纷被制服。
马兵就此落网。
可他虽然落网，但嘴极硬，拒不交代任何关於其他势力及保护伞的问题。
几乎在马兵被捕的同时，监控秦晋的省纪委小组，在秦晋从郊区別墅返回市区的路上，果断以“协助调查”名义將其控制。
並在其车辆后备箱的夹层中，搜出了那几份他还没来得及彻底销毁的核心记录。
面对这些铁证，秦晋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大半。
但他仍在做最后挣扎，只承认与马兵有不正当经济往来，对另外四家避而不谈。
审讯由省纪委和汪新、马魁、朱宏杰联合进行。
汪新等三人將从锦绣集团地下仓库获取的帐本、通讯录与秦晋的记录进行交叉比对。
帐本中一些代號和缩写，与秦晋记录中的部分条目、以及另外四家老大的名或公司简称惊人地吻合。
通讯录里的一些隱秘號码，也与秦晋的特定通话记录对上了號。
“秦市长，”马魁声音沙哑，却像钝刀割肉，“锦绣酒店的枪声没嚇倒我们，马兵地下室的毒品枪枝也没嚇倒我们。你以为你藏得深？”
“马兵的帐本记得清楚，某年某月某日，『秦』、『赵』、『魏』、『韩』、『齐』五家，『分红』多少，『办事费』多少。这『赵、魏、韩、齐』对应的是谁，你不会不清楚吧？需要我把那四家的头目『请』来和你对质吗？”
汪新趁势加压，拋出了从“黄毛”那里零碎听到的，结合其他情报分析出的，关於四家势力核心產业、作案手法及与锦绣集团合作模式的一些细节。
“你以为切断联繫就没事了？你们合作的旧案痕跡，受害者指认，资金流向的断点，我们正在一一復原。你现在交代，是在立功，等我们把他们都抓来，证据链闭合，你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秦晋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他知道，对方掌握的远比他想像的要多。
马兵的帐本是致命的，他自己保留的记录更是愚蠢的铁证。
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部分证据展示面前，这位吕州市长最终颓然垮下。
为了爭取一线生机，开始断断续续交代如何收受五家的贿赂，如何在土地审批、项目招標、打击竞爭对手、平息事端等方面为他们提供庇护，以及这五家之间如何划分势力范围，有时合作，有时爭斗的內幕。
根据秦晋的口供、马兵帐本和通讯录的指向，以及前期汪新、马魁摸查的线索，联合指挥组制定了周密的方案，决定在同一时间，对另外四家黑恶势力实施精准打击。
这四家黑恶势力的老大在接到马兵预警后，本就如同惊弓之鸟，有的藏匿起来，有的准备隨时跑路。
警方在省厅的协调和周边地市的配合下，布下了天罗地网。
控制地下赌场和高利贷的“赵家”领头人，试图化装成女人从水路逃跑，在码头被识破擒获。
垄断建筑工程的“魏家”老大，仗著自己有合法企业外壳和一批打手，妄图负隅顽抗，在其公司大楼內与警方对峙，最终被特警强攻突破，一举抓获。
掌控运输线路、涉及走私的“韩家”大佬，最为狡猾，准备了好几套逃跑方案，甚至买通了海边一小段区域的蛇头，准备偷渡。
然而，他的行踪早在监控之下，在其到达滨海市的前一刻，被埋伏的干警抓获。
最后一家涉及多种犯罪、背景相对复杂、与个別已调离或退休的干部有牵扯的“齐家”老大，自恃有“老关係”，竟托人传话试图“谈判”，被严词拒绝后躲入情妇家中，也被精准定位后抓获。
抓捕行动並非全无波折，“魏家”和“韩家”的抓捕都发生了短暂交火和激烈反抗，但均在警方绝对优势下迅速解决。
隨著四家头目及主要骨干的落网，大量证据被起获，吕州盘踞多年的五大黑恶势力团伙被彻底捣毁。
通过审讯和证据梳理，一张以秦晋为主要政治保护伞，五大黑恶势力在经济利益驱动下既勾结又竞爭的犯罪网络清晰浮现。
这其中除了吕州市长秦晋之外，还包括了吕州市常务副市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
消息一经传出，吕州为之震动，老百姓那是拍手称快。
省委书记郑秉义听取匯报后，对吕州扫黑禁毒工作的突破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要求一定要深挖余罪，彻底剷除黑恶势力滋生的土壤，並依法依纪处理所有涉案公职人员。
高育良在市委常委会上通报情况时，语气沉稳有力。
曾经支持秦晋的常委们面面相覷，暗自后怕，毕竟除了秦晋之外，这一次还落马了三个市委常委。
市委书记钱寧更是在会上面表態，表示坚决拥护汉东省委的决定，全力支持政法机关工作，並深刻反思在平衡经济发展与社会治安关係上的认识不足。
汪新和马魁完成了他们作为“尖刀”的使命，在吕州的夜幕下悄然来，又在黎明前悄然离去，如同他们潜入那个暴雨之夜一样。
他们带走的是胜利，留下的是一个被涤盪后渐渐恢復清朗的吕州天空。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曾经光彩照人的锦绣集团大厦，此刻已被查封，只剩萧索。
它的主人马兵，和他的“朋友们”，以及他们曾经的保护伞秦晋等人，都將等待法律的严正审判。
真正的较量告一段落，但维护公平正义的战斗，却永不停歇。
那个废弃仓库虽已不用作日常周转，但里面藏匿的，毕竟是足以让他马兵万劫不復的“老底”。
他安排了一个极为隱蔽的监控探头，要知道眼下这个年代，监控探头並不常见，足以证明马兵的警惕。
虽然这个监控探头並未连接网络，而是採用老式的本地存储卡。
但是每隔一周，都会由马兵绝对心腹亲自去更换存储卡並查看。
暴雨之夜后的第三天，心腹照例前往。
虽然汪新和马魁仔细处理了痕跡，但心腹在更换存储卡时，还是凭藉对仓库的熟悉，察觉了暗门附近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於往常的潮湿水汽，这是暴雨渗透和两人带入时留下的。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回去后立即调看监控记录。
暴雨那晚的画面因断电而漆黑一片，但断电前后几分钟的影像显示，仓库门似乎有过极其轻微的异常晃动，而后断电，再恢復供电时，暗门边缘的灰尘有不易察觉的被动痕跡。
“有人进去过！”心腹此时已经觉得是魂飞魄散，立刻报告给马兵。
马兵正在他的豪华办公室內，闻讯后，手中的雪茄瞬间被捏断。
他脸色铁青，眼中凶光毕露。
但是他没有立刻暴跳如雷，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询问心腹道：“知道是什么人吗？警察？还是对头？”
“监控没拍到人，对方很专业，挑了暴雨天，还断了电。但肯定不是一般毛贼，目標明確就是暗室。”心腹颤抖著回答。
马兵立刻意识到，最坏的情况可能发生了。
高育良那条“疯狗”不仅没鬆口，还派出了更厉害的角色，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的命门。
那些东西一旦曝光，別说锦绣集团，他十个脑袋都不够枪毙。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转移，因为东西太多太显眼，仓促转移风险更大。
他想到的是灭口和切断关联。
於是他立刻下达一连串指令。
清理痕跡，派另一组绝对可靠的人，携带强酸等物前往废弃仓库，彻底销毁剩余毒品、枪枝，处理掉所有帐本硬碟。
动用所有的灰色关係，查探近期吕州出现的陌生面孔，特別是可能带有侦查背景的人。
尤其是重点排查市公安局近期动向，特別是和高育良、朱宏杰相关的部分。
同时立刻通过秘密渠道，向他旗下的黑恶势力骨干，以及另外四家有合作或关联的黑恶势力头目发出预警，要求他们近期极度收敛，切断一切明面上的联繫，准备好跑路渠道。
同时，他还需要向“保护伞”求援。
这也是最危险但也可能最有效的一步。他拨通了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號码。
秦晋接到马兵隱晦但焦急的警告时，正在参加一个经济工作会议。
看到四下无人之后，秦晋走到走廊尽头，压低声音说道：“马老板，风声紧，我不是告诉过你低调吗？”
“仓库出事了。”
“什么仓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管好你自己的人。”他想撇清，但马兵最后一句话让他心惊肉跳：“秦市长，有些帐，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帐。仓库要是『失火』，烧掉的可是连片的『林子』。”
秦晋听懂了马兵威胁。
他意识到马兵可能出了大紕漏，而且这个紕漏可能会牵连到自己。
他比马兵更清楚省委政法委书记吴书祺刚来过，更清楚高育良现在有多强的后盾。
他之前的拖延策略，在可能存在的铁证面前，將不堪一击。
“你……你先稳住，別慌。我想办法打听一下。”秦晋掛了电话，手心全是汗。他所谓的“想办法”，不是救马兵，而是如何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
他首先想到的是销毁或转移自己与马兵及另外几家来往的所有证据。
这些证据他藏得极其隱秘，有的在海外帐户，有的通过亲属代持，有的则化整为零藏在某些看似合规的项目中。
但是他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极度的焦虑让他决定亲自处理几份最核心的纸质记录。
这些记录涉及他收受马兵及另外四家老大的贿赂，以及为他们提供的保护事项，这四家分別控制著吕州地下赌场、高利贷、建筑工程垄断和运输线路。
而且上面的时间、金额、事项清晰分明，这些东西他原本存放在郊外一处以远房亲戚的名义购买的別墅密室里。
秦晋不知道的是，从他接到马兵电话后，他就已经进入了省纪委的密切监视范围。
包文正书记派出的精干小组，早已对他进行外线监控。
当他深夜独自驾车前往郊区別墅时，监控小组立刻察觉异常並且报了上去。
与此同时，高育良接到了汪新、马魁的完整匯报和部分证据图片。
他深知事態紧急，马兵很可能已经察觉。
於是他一边命令朱宏杰调动绝对可靠的警力，准备对锦绣集团总部、主要產业及马兵等人实施监控和伺机抓捕。
另一边立刻向省政法委书记吴书祺和省纪委书记包文正进行紧急匯报。
吴书祺和包文正当机立断，组成联合指挥组，授权高育良在吕州前线协调，抓住战机，果断收网。
首要的目標自然是马兵及锦绣集团犯罪团伙，同时严密监控秦晋，寻机突破口供，顺藤摸瓜。
就在马兵的人带著强酸赶往废弃仓库准备销毁证据的路上，朱宏杰亲自指挥的刑警、特警混合抓捕组也开始了同步行动。
一组直接拦截了销毁小队，经过一番激烈的枪战之后，人赃並获。
另一组直扑锦绣集团总部和马兵常驻的几处住所、会所。
抓捕马兵的过程可以说是异常惊险。
马兵在办公室接到心腹电话得知销毁小队被截，便已经知道大势已去。
但他不甘心坐以待毙，於是命令手下骨干携带武器，准备强行突围，並试图联繫另外四家头目，煽动他们“一起闹出大动静”，製造混乱以便浑水摸鱼。
在锦绣集团总部大楼楼下，警方迅速封锁出入口。
马兵带著几名悍匪，竟然凭藉对大楼结构的熟悉，通过一条维修通道潜到了地下停车场，企图驾车衝出。
汪新和马魁参与了地面行动，马魁老辣，直觉判断马兵不会坐守，很可能从地下走，提前带人封锁了停车场几个出口。
双方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遭遇，马兵等人开枪拒捕，子弹打在水泥柱上火四溅。警方果断还击，现场爆发激烈枪战。
汪新在掩体后冷静观察，一枪击中了马兵身旁主要枪手的胳膊，打掉其武器。
马魁则凭藉经验，绕到侧方，趁乱突进，一个利落的擒拿將试图从通风管道爬走的马兵死死按住。
其他匪徒见头目被捕，此时抵抗意志已经瓦解，纷纷被制服。
马兵就此落网。
可他虽然落网，但嘴极硬，拒不交代任何关於其他势力及保护伞的问题。
几乎在马兵被捕的同时，监控秦晋的省纪委小组，在秦晋从郊区別墅返回市区的路上，果断以“协助调查”名义將其控制。
並在其车辆后备箱的夹层中，搜出了那几份他还没来得及彻底销毁的核心记录。
面对这些铁证，秦晋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大半。
但他仍在做最后挣扎，只承认与马兵有不正当经济往来，对另外四家避而不谈。
审讯由省纪委和汪新、马魁、朱宏杰联合进行。
汪新等三人將从锦绣集团地下仓库获取的帐本、通讯录与秦晋的记录进行交叉比对。
帐本中一些代號和缩写，与秦晋记录中的部分条目、以及另外四家老大的名或公司简称惊人地吻合。
通讯录里的一些隱秘號码，也与秦晋的特定通话记录对上了號。
“秦市长，”马魁声音沙哑，却像钝刀割肉，“锦绣酒店的枪声没嚇倒我们，马兵地下室的毒品枪枝也没嚇倒我们。你以为你藏得深？”
“马兵的帐本记得清楚，某年某月某日，『秦』、『赵』、『魏』、『韩』、『齐』五家，『分红』多少，『办事费』多少。这『赵、魏、韩、齐』对应的是谁，你不会不清楚吧？需要我把那四家的头目『请』来和你对质吗？”
汪新趁势加压，拋出了从“黄毛”那里零碎听到的，结合其他情报分析出的，关於四家势力核心產业、作案手法及与锦绣集团合作模式的一些细节。
“你以为切断联繫就没事了？你们合作的旧案痕跡，受害者指认，资金流向的断点，我们正在一一復原。你现在交代，是在立功，等我们把他们都抓来，证据链闭合，你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秦晋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他知道，对方掌握的远比他想像的要多。
马兵的帐本是致命的，他自己保留的记录更是愚蠢的铁证。
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部分证据展示面前，这位吕州市长最终颓然垮下。
为了爭取一线生机，开始断断续续交代如何收受五家的贿赂，如何在土地审批、项目招標、打击竞爭对手、平息事端等方面为他们提供庇护，以及这五家之间如何划分势力范围，有时合作，有时爭斗的內幕。
根据秦晋的口供、马兵帐本和通讯录的指向，以及前期汪新、马魁摸查的线索，联合指挥组制定了周密的方案，决定在同一时间，对另外四家黑恶势力实施精准打击。
这四家黑恶势力的老大在接到马兵预警后，本就如同惊弓之鸟，有的藏匿起来，有的准备隨时跑路。
警方在省厅的协调和周边地市的配合下，布下了天罗地网。
控制地下赌场和高利贷的“赵家”领头人，试图化装成女人从水路逃跑，在码头被识破擒获。
垄断建筑工程的“魏家”老大，仗著自己有合法企业外壳和一批打手，妄图负隅顽抗，在其公司大楼內与警方对峙，最终被特警强攻突破，一举抓获。
掌控运输线路、涉及走私的“韩家”大佬，最为狡猾，准备了好几套逃跑方案，甚至买通了海边一小段区域的蛇头，准备偷渡。
然而，他的行踪早在监控之下，在其到达滨海市的前一刻，被埋伏的干警抓获。
最后一家涉及多种犯罪、背景相对复杂、与个別已调离或退休的干部有牵扯的“齐家”老大，自恃有“老关係”，竟托人传话试图“谈判”，被严词拒绝后躲入情妇家中，也被精准定位后抓获。
抓捕行动並非全无波折，“魏家”和“韩家”的抓捕都发生了短暂交火和激烈反抗，但均在警方绝对优势下迅速解决。
隨著四家头目及主要骨干的落网，大量证据被起获，吕州盘踞多年的五大黑恶势力团伙被彻底捣毁。
通过审讯和证据梳理，一张以秦晋为主要政治保护伞，五大黑恶势力在经济利益驱动下既勾结又竞爭的犯罪网络清晰浮现。
这其中除了吕州市长秦晋之外，还包括了吕州市常务副市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
消息一经传出，吕州为之震动，老百姓那是拍手称快。
省委书记郑秉义听取匯报后，对吕州扫黑禁毒工作的突破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要求一定要深挖余罪，彻底剷除黑恶势力滋生的土壤，並依法依纪处理所有涉案公职人员。
高育良在市委常委会上通报情况时，语气沉稳有力。
曾经支持秦晋的常委们面面相覷，暗自后怕，毕竟除了秦晋之外，这一次还落马了三个市委常委。
市委书记钱寧更是在会上面表態，表示坚决拥护汉东省委的决定，全力支持政法机关工作，並深刻反思在平衡经济发展与社会治安关係上的认识不足。
汪新和马魁完成了他们作为“尖刀”的使命，在吕州的夜幕下悄然来，又在黎明前悄然离去，如同他们潜入那个暴雨之夜一样。
他们带走的是胜利，留下的是一个被涤盪后渐渐恢復清朗的吕州天空。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曾经光彩照人的锦绣集团大厦，此刻已被查封，只剩萧索。
它的主人马兵，和他的“朋友们”，以及他们曾经的保护伞秦晋等人，都將等待法律的严正审判。
真正的较量告一段落，但维护公平正义的战斗，却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