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寿將那法门给兄弟三人一齐教了,试著施为一番,见到现出的人影是刘家二人,不由大惊,以为死而復生。
    他解释一番后,又说了那妖蜂情形,叫三人这两天想个法子,去破那蜂巢。
    到了夜里,姜正乾独自走出村外,到了没人处,捏诀唤出二鬼。
    坐上那轿子,起先觉得上下晃荡,很难坐稳。
    等到適应些时间,留神看道旁景物极速倒退,方觉神速。
    往日连歇带走,需要两三日的路程。
    今番只走了半夜,已经入了通往赵家村的岔路。
    因为姜承寿再三叮嘱,不可贪坐,一旦有雄鸡报晓,这抬轿的二人顷刻化水。
    姜正乾看看天色,觉得大致快到那时节了。
    且远处已能隱约看见赵家村那些屋舍轮廓,村中养鸡的自不在少数。
    便急忙让那二鬼退去,改为步行。
    一想到要替姜正坤说和亲事,不久便能看著二弟成婚,心下不由地一热。
    走到村里时,天边才升起一抹鱼白。
    姜正乾想著丈人一家多半还未睡醒,便挨著门前坐下,取出干饼吃了两口,喝了些清水。
    才吃没几口,隱约听得有人声,像是“哎哟”的叫唤,仔细去听又分辨不出,只有堂屋震天的打呼声始终不绝。
    想著大概是听错,刚仰头灌了一口水,又听到“哎哟”一声。
    这一回听得真切,姜正乾便忙將吃喝收起,附耳在身后那屋子窗户上。
    听了半晌,果然里面每隔一阵,便有人小声叫唤。
    他心下寻思:大舅哥赵双与那悍妇嫂子李玉贞,平日睡在堂屋,这屋里是他老丈人与丈母娘,听这声音分明是个男声,莫不是丈人害了什么病?
    姜正乾有心进去,想到毕竟岳母也在里面,便把脸对著那窗口,故意咳嗽一声,小声道:“岳丈,你可好吗?我是正乾。”
    里面那人小声道:“正乾?你来了,进来吧。”
    姜正乾这才轻轻推门进去,此刻天光已亮了大半,就看见这炕上竟睡了三人。
    岳父睡在最外边,只能侧身躺著,岳母在中间,最里面躺著的竟是大舅子赵双。
    姜正乾不由一愣,想这大哥已经四十好几,哪有还跟父母同床而睡的道理?
    再一看,岳父母呼吸匀长,居然睡得极深,显然睏乏至极或是才睡不久,方才应声的却是赵双,此刻抬眼看著自己,面带痛苦神色。
    姜正乾一想便猜出个大概,低声道:“大哥,莫不是嫂子又打你了?”
    赵双吞了口唾沫,很惶恐地朝屋门伸了伸手。
    姜正乾会意,將那屋门关上,又问他一遍。
    赵双皱著眉不肯说,他便已经心下瞭然,想著这男人窝囊了一辈子,也不是旁人能救的,索性不再问他。
    看见一旁桌上有碗清水,他伸手端过,餵赵双喝了两口,口中问道:“大哥,上次回来,雪兰看上的那姑娘,问清是谁家的了吗?媒人上门去没有,人家怎么说?”
    老人本就睡觉浅,这时岳母闻声醒来,用胳膊捅了捅他丈人。
    两人坐起身子,小声和姜正乾问候一句。
    问起赵双是怎么受的伤,都只管愁眉苦脸,並不回答。
    又问那说媒的事,居然也相视一眼,把头低著,都不说话。
    姜正乾不由心下一凛,故意板起脸,冷声道:“二老为何都不说话,上次回来,雪兰除了孝敬二老,带了许多东西外,又给了银子,事后额外又出钱,有劳二老去说媒。
    “此事於我家是头等的大事,我兄弟正坤如今已將近三十,父母与我,对他的婚事都极掛心,您二老既然应下,成与不成也该有句话,此刻却为何问而不答?”
    那两个老人却只是把头埋著,岳母更是低低抽泣起来,叫姜正乾一阵心烦。
    “既然你们都不答话,待我去找嫂子问问,看是不是她作的妖。”
    话音一落,三人果然都满脸惊慌。
    赵双更是现出极害怕的神色来,嘆了口气,虚弱无力道:“爹,娘不说,你说给妹夫,再劝劝他,难不成嫌我还不够疼吗?”
    姜正乾鄙夷地扫他一眼,又看岳父,对方低头嘆了半晌气,才慢慢道出原委。
    原来那天他们夫妻还没出村,那悍妇李玉贞便即出门,与先前撒泼翻滚时判若两人。
    一出来便气势汹汹,一巴掌砍在赵双脸上,当时將他打倒在地。
    而后便叫他当眾跪在院里,將鞋脱下拿在手里,叉腰看著,稍微跪得不直,照脸就抽一鞋底。
    村中人只管看笑话,却无人来劝,都知道赵双自己不爭气,又打不过,也是白劝,还惹自己一身骚。
    待到天黑,那妇人进去睡觉,让赵双就那么跪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却见她收拾包袱,说是要回趟娘家,那姜正乾生出许多怪力,她敌不过,叫自家两个哥哥来收拾他。
    临走前把赵雪兰带回的那些东西,全都装了,要带回她娘家去。
    才刚出门,见她婆婆不在,詰问一番,居然一早就跑出去说媒去了。
    骂了一声这老婆子勾结女婿,欺负自家人。
    把东西放下,追到那人家,险些打了媒婆,把媒钱要了回来,又告诉那人家,敢应承这事,定叫他们知道厉害。
    回来后,还把赵雪兰给她娘的钱也都收了,这才出门。
    临行前叫赵双一直跪著,不得挪动一寸,不然有他好受,她两日即回。
    赵双便动也不敢动,虽然知道李玉贞回娘家去了,又怕她还在暗处看著,往日没少因此被打。
    跪了两天,只叫她娘餵饭,大小便也是儘量憋住,实在憋不住时匆匆去解,回来还要看著地上印子,跪回原位。
    只是没想到,李玉贞说是回去两天,居然去了四天才回。
    这便把赵双的膝盖跪坏了,因此下不得床,疼得一直叫唤,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由二老伺候著。
    此刻那李玉贞和她两个哥哥,便都睡在隔壁堂屋,说是姜正乾上回放下狠话,如今专程等著他,就为报上次之仇。
    姜正乾听他丈人边讲边歇地说完,天已经大亮。
    他早已按捺不住,越听越恨,胸中气血翻滚不止。
    他外出时隨身带著刀,此刻將眼光看著赵双,道:“大哥,如今哪里找不见个妇人?你若有难处,我们助你一助也无妨,只要你说句话,我替你劈了那个悍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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