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轻响,在你离去后轻轻合拢。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闸门,骤然截断了公寓里所有的生气和暖意。
    玄关处,两个高大的男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维持着你离开时的姿势,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空白。先前激烈的对峙、恐慌的哀求,都随着你的消失而被抽干,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慌的虚无。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krueger。他猛地转身,金棕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他下颌绷紧,线条冷硬,胸腔里翻涌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混合着暴怒和某种……类似失重感的烦躁。
    “verdammt!”
    (该死!)
    他低吼一声,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墙壁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指骨发麻。
    他烦躁地在玄关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焦躁野兽。公寓里似乎还残留着你身上淡淡的香气,但现在闻起来却格外刺鼻。没有你在身边晃动的身影,没有你偶尔低声的哼唱,甚至没有你和konig之间那些让他醋意翻涌的、细微的互动……整个空间变得空旷而冰冷,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他走到客厅,目光扫过你常坐的那个沙发角落,那里还放着一个你昨晚看了一半的书。他记得昨夜,他在你意识不清的时候哄骗着你离开了卧室,在这里,在这个公共的场所,用近乎惩罚的方式在你身上留下那些痕迹,那些此刻想来,确实过于醒目、甚至带着粗暴意味的印记。
    (…zeigt,wemsiegeh?rt…)
    (…告诉她属于谁…)
    他当时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去覆盖掉konig可能留下的任何气息,去重申他的所有权。
    但现在,你走了。
    他的“宣示”换来的不是驯服,而是逃离。
    一股陌生的、带着涩意的情绪哽在他的喉咙。是后悔?不,他krueger从不后悔。但……那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他想起你拉上衣领时平静却疏离的眼神,想起你提出离开时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他是不是……把他最珍视的、好不容易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小狐狸”,逼得太紧了?
    他习惯于掌控,习惯于用力量和意志去得到他想要的。对你的占有欲,是他内心深处最原始、最不容碰触的领地。但此刻,这坚不可摧的信念,似乎产生了一丝细微的裂痕。如果他的“拥有”会让你想要逃离,那这种拥有,还有什么意义?
    这种想法让他更加烦躁。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冰冷的金棕色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不确定的阴霾。
    与krueger外放的焦躁不同,konig在你离开后,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撑。
    他高大的身躯沿着门框缓缓滑落,最终蜷缩在玄关的阴影里,像一座骤然崩塌的山峦。
    他把脸深深埋进膝盖,棒球帽掉在一旁也浑然不觉。宽厚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eswarmeineschuld…)
    (…都是我的错…)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里疯狂盘旋。如果不是他失控地表现出对那些痕迹的愤怒,如果不是他与krueger爆发了那场愚蠢的争吵,你是不是就不会被逼到非要离开的地步?
    他回想起早上看到那些淤痕时,心脏如同被撕裂般的疼痛和愤怒。他气krueger的粗暴,更气自己的无能。他没能保护你免受那种过于激烈的“爱抚”,他甚至没有立场和能力去阻止krueger。
    他的愤怒,在krueger的嘲讽和你的决定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hilflosengestottere…heimlichenblicke…)
    (…无助的结巴…偷偷摸摸的眼神…)
    krueger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心上。是的,他怯懦,他不敢像krueger那样肆无忌惮地表达欲望和占有。他只会用沉默的守护、笨拙的关心,扮演你喜欢的可怜大型犬来维系与你的联系。他渴望靠近,又恐惧自己的靠近会给你带来困扰,恐惧他这份沉重而笨拙的感情,最终会变成你的负担。
    而现在,他最恐惧的事情似乎发生了。他的存在,他的情绪,间接导致了你的离开。
    巨大的悲伤和自责淹没了他。他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才能抵御那从骨髓里渗出的寒冷。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你常用的、带着甜味的护手霜的气息,这微弱的味道让他眼眶发热。他想念你递给他工具时指尖的温度,想念你在他身边时,那让他感到安心的、平稳的呼吸声。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没有krueger惯常的、带着压迫感的脚步声和嘲讽,也没有你温和的调解声。这种寂静,比任何争吵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白天在压抑中过去。夜晚降临,公寓里依旧只有他们两人。
    krueger没有再对konig冷嘲热讽,他甚至有些刻意地无视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巨大身影。因为此刻,他们诡异地处于同一种境地,都被你留下的空虚所折磨。
    晚餐时间,没有人动手做饭。冰箱里塞满了你喜欢的食材,现在却无人问津。
    krurger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那份后勤补给清单依旧打开着,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你的身影,你离开时决绝的眼神,反复在他眼前闪现。
    konig依旧坐在玄关的阴影里,仿佛那里是唯一能感受到你最后气息的地方。胃里因饥饿而灼烧,但比起心里的空洞,那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都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有你存在的“家”,才是一个完整的、值得争夺和守护的世界。
    而你离开后,这里只是一个冰冷、空洞的容器,装载着两个不习惯失去、并开始笨拙地反思自己是否做得太过分的男人。
    他们需要你,远超过他们愿意承认、或者懂得如何正确表达的程度。
    这份认知,伴随着浓烈的思念和不安,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地蔓延。
    三天。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对krueger和konig而言,这比任何一场艰苦卓绝的野外生存训练都要漫长难熬。
    公寓里失去了你的气息,变得像一座华丽的坟墓。冰冷的默契在两人之间蔓延,不再争吵,因为争吵的对象和意义都已消失。
    第四天傍晚,当你抱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出教学楼,准备返回宿舍时,两个熟悉到让你心跳漏拍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暮色笼罩的林荫道尽头。
    krueger和konig。
    他们并排站着,中间隔着一小段尴尬的距离,显然并非自愿同行,而是某种“形势所迫”下的临时同盟。
    krueger穿着一身深色便装,军绿色的战术网纱换成了更日常的黑色头纱,身姿依旧挺拔,但眉宇间少了往日的凌厉锋芒,金棕色的眼眸在捕捉到你身影的瞬间,亮了一下,随即被一种复杂的、混合着紧张和示弱的神色覆盖。
    konig则还是那身试图隐藏自己的宽大外套和棒球帽,但此刻他站得比平时直了些,双手紧张地攥在身侧,蓝色的眼睛透过帽檐,像两只受惊的、却又充满渴望的小动物,直勾勾地望着你。
    你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绕开。
    “wartensie!”
    (等等!)
    krueger率先开口,声音不像往常那样充满命令感,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他上前两步,但又在你警惕的目光下停在了礼貌的距离之外。
    konig也立刻跟了上来,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微弱的声音
    “bitte…h?runsan…”
    (求求你…听我们说…)
    你抱着书的手臂收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我们需要冷静。”
    “ja,beruhigdich”
    (是的,冷静。)
    krueger立刻接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wirsindsehrruhig.wirhabenindenletztendreitagenvielnachgedacht.”
    (我们很冷静。这三天,我们…想了很多。)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似乎很不习惯这样放低姿态
    “vielleichtisteszuruhig”
    (也许…太冷静了。)
    他补充道,声音低了下去。
    konig用力点头,像是要强调krueger的话
    “zuruhig…esist…schrecklich.”
    (太安静了…这…糟透了。)
    你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
    krueger深吸一口气,金棕色的眼眸直视着你,里面的傲慢和挑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笨拙的诚恳
    “uberdiesenabend...ich...”
    (关于那晚…我…”)
    他顿了顿,似乎“道歉”这个词对他来说极其陌生
    “ichhabezuvielgetan.diespurensolltennicht.”
    (我做得太过火了。那些痕迹…我不该…”)
    他抬手,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后颈,视线微微偏开
    “ichh?ttedichnichtsomarkierensollen.dasistnaivundgrob.”
    (我不该用那种方式…‘标记’你。这很…幼稚,而且粗暴。)
    这几乎是你能从krueger口中听到的、最接近忏悔的话了。你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konig也抓紧机会,急切地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却比平时流畅了许多
    “undich…estutmirsoleid,liebling!ichh?ttemichnichtsomitihmstreitensollen…nichtvordir…ichhabedichnurnochmehrver?rgert…”
    (还有我…我非常抱歉,亲爱的!我不该和他那样争吵…不该在你面前…我只是让你更生气了…)
    他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懊悔和自我厌恶
    “ichwardummundimpulsiv…”
    (我太蠢了,太冲动了…)
    krueger瞥了konig一眼,这次没有嘲讽,反而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他重新看向你,声音低沉而认真
    “dasproblemliegtbeiunsundnichtbeiihnen.wirhabenunsnichtmitunserenemotionenundbesitzenslustenbefasst.”
    (问题在于我们,而不是你。我们…没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和占有欲。)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占有欲”这个词,承认这一点对他而言并不轻松。
    “dashaus…diewohnung…”
    (房子…公寓…)
    konig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esistkeinzuhauseohnedich.”
    (…没有你,那里就不是家了。)
    “allesist…kaltundleer.”
    (一切都…冰冷又空虚。)
    他巨大的身躯在暮色中显得有些脆弱
    krueger沉默了片刻,接话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kommnachhause,schatz.”
    (回家吧,宝贝。)
    “wirversprechen…”
    (我们保证…)
    他看了一眼konig,konig立刻用力点头。
    krueger继续艰难地说道
    “…wirwerdenunsbenehmen.wirwerdenreden,nichtbrullen.und…”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wirwerdenversuchen,denanderennichtumzubringen,zumindestnichtindeinergegenwart.”
    (…我们会守规矩。我们会沟通,不会吼叫。还有…我们会尽量不杀了对方,至少不当着你的面。)
    这笨拙的、带着他特有风格的“承诺”,让你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动了一下。
    konig也连忙补充,眼神恳切
    “ichwerdelernen,ruhigerzusein…und…”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
    “…ichwerdenichtmehrweglaufen,wennichsaueroderverletztbin.ichwerdeesdirsagen.”
    (我会学着更冷静…还有…我不会再在我生气或者受伤的时候跑开了。我会告诉你。)
    他们站在那里,两个习惯用力量、沉默或尖刻来面对世界的男人,此刻却像两个等待宣判的、忐忑不安的男孩。
    他们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防御,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哄你回家。
    暮色渐深,校园里的路灯亮起,在他们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你看着krueger眼中不再冰冷的金色,看着konig不再仅仅充满怯懦的蓝色,看着他们因你的沉默而愈发不安的神情。
    你抱着书的手,微微松了些力道。
    “ichhabenochnichtgegessen”
    (我还没吃晚饭。)
    你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两个男人几乎是瞬间活了过来。
    “wirauchnicht!”
    (我们也没吃!)
    konig立刻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希望。
    krueger上前一步,试探性地伸出手,没有碰你,只是悬在空中,等待着你的回应,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lassunsnachhausegehen,ja?ichkoche.wasimmerduwillst.”
    (我们回家,好吗?我做饭。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你看着那只悬在空中的、骨节分明的手,又看了看旁边konig那充满期盼的、几乎要发出光来的蓝眼睛。
    最终,你轻轻地、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那一刻,你仿佛看到两个强大的战士,因为你的一个点头,而赢得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和小心翼翼。
    公寓的门在你身后再次关上,但这一次,气氛与几天前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带着暖意的期待。
    krueger几乎是立刻就走进了厨房,系上了那条与他硬汉形象极不相符的、印着小狐狸图案的围裙,那是你之前觉得有趣买回来的。
    他动作熟练地开始准备食材,背影看起来异常专注,仿佛在执行一项最高优先级的任务。
    “setzdich,schatz.machesdirgemutlich.”
    (坐下,宝贝,放松一下。)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透过厨房的响动传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konig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想帮忙,又怕自己笨手笨脚添乱,最后只是默默地帮你拉开餐椅,又将你随手放下的书和包仔细地放好。
    他站在你旁边,蓝色的眼眸时不时悄悄看你一眼,里面盈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和尚未完全消退的忐忑。
    “kannich…diretwaszutrinkenholen?”
    (我…我能给你拿点喝的吗?)
    他小声问,声音里带着讨好。
    “wasseristgut,dankek?nig”
    (水就好,谢谢konig。)
    你对他笑了笑。
    他几乎是立刻转身去倒水,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晚餐的准备过程出乎意料地和谐。krueger主导着厨房,偶尔用简短的指令让konig递个调料或者摆个盘子。
    konig则像个最听话的学徒,一丝不苟地执行,两人之间竟然没有产生任何摩擦。
    当菜肴被端上桌,是你喜欢的香煎小羊排配罗勒酱,还有烤得恰到好处的蔬菜和土豆泥,温暖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餐厅。灯光被konig调成了柔和的暖黄色,他甚至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小截蜡烛点上,烛光在他有些害羞的脸上跳跃。
    “furdich,liebling.”
    (给你,亲爱的。)
    konig将你最习惯坐的位置摆好,声音温柔。
    你们三人落座。短暂的沉默后,krueger举起酒杯,金棕色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柔软的暖意。
    “aufuns,”
    (为我们,)
    他看着你,声音低沉而认真
    “unddarauf,dasswirklugerem?nnersind,wenndudasn?chstemalweglaufenwillst.”
    (也为了下次你想逃跑时,我们能变得更聪明点。)
    这话带着他特有的、略带自嘲的幽默,让你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konig也连忙举起杯子,急切地附和
    “ja!wirwerdenviel,vielkluger!”
    (对!我们会变得非常,非常聪明!)
    他蓝色的眼睛望着你,无比诚恳,
    “wirlassendichniewiedersotraurigwerden,ichschw?re.”
    (我们绝不会再让你那么难过了,我发誓。)
    晚餐在一种近乎梦幻的温馨氛围中开始。krueger不断将最好的部分切下来放到你的盘子里。
    “issmehr,dubistdunnergeworden.”(多吃点,你瘦了。)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心,指尖轻轻碰了碰你拿着叉子的手背,动作轻柔,与之前那带着强烈占有欲的触碰天差地别。
    “esseninderschuleistnichtsogut,wieduesgemachthast.”
    (学校的食物…没有你做的好吃。)
    你轻声说,算是解释。
    这句话似乎极大地取悦了他。krueger的嘴角勾起一个清晰的、带着满足和得意的弧度
    “naturlichnicht.”
    (当然没有。)
    他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只让你一个人听见
    “ichwerdedichimmerambestenversorgen,meinkleinerfuchs.”
    (我永远会把你照顾得最好,我的小狐狸。)
    他的话语像羽毛轻轻抚过心尖,带着暖昧的温度。
    另一边,konig虽然沉默些,但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你。他注意到你多吃了两口土豆泥,便默默地将盛着土豆泥的盘子往你这边推了推。
    “das…dasbrotistauchgut.”
    (这…这个面包也很好。)
    他小声推荐着,脸上带着一点期待的红晕。
    “vielendank.konig”
    (谢谢,konig。)
    你尝了一口,对他笑了笑
    “sehrlecker.”
    (很美味。)
    他立刻像得到了最高奖赏一样,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ich…ichkannmorgenfruhstuckmachen.dieart,diedumagst.”
    (我…我明天可以做早餐。你喜欢的那种。)
    “dasisttoll.”
    (那太好了。)
    你回应道。
    整个晚餐,两人都在用他们各自的方式,笨拙而又真诚地表达着他们的爱意和悔意。
    没有争吵,没有尖刻的嘲讽,只有小心翼翼的呵护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甜言蜜语。
    当最后一点食物被消灭,krurger收拾着盘子,看着你,眼神温柔而专注
    “esistgut,dichhierzuhaben.”
    (有你在这里,真好。)
    这句简单的话,由他说出来,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konig也用力点头,他看着你,蓝色的眼眸像盛满了星光的宁静湖泊,声音轻而坚定
    “zuhauseist,wodubist,liebling.”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亲爱的。)
    烛光摇曳,映照着三张面容。过去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被这温馨的晚餐时光驱散了不少。你知道问题依然存在,未来的路仍需磨合,但此刻,被这样两份沉重却真挚的爱意包围着,感受着他们笨拙的温柔和小心翼翼的珍惜,你的心里被一种暖融融的、饱胀的情感所充满。
    时光在krueger孜孜不倦的投喂和konig无声的纵容下悄然流逝。
    不得不说,krueger的厨艺确实精湛,加上他那种“看你吃下去比我自己吃还满足”的态度,以及konig在一旁“这个很好吃”、“那个你也尝尝”的默默助攻,你很快发现了一个“甜蜜的负担”,你之前合身的牛仔裤,腰腹处明显变得紧绷了。
    某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清晨,你站在穿衣镜前,捏了捏自己腰间新长出来的、软乎乎的一小圈软肉,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对着正在客厅里的两位“饲养员”郑重宣布
    “ichhabemichentschieden,abheuteabzunehmen.”
    (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减肥。)
    一瞬间,客厅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krueger正拿着平板电脑浏览新闻,闻言手指顿在半空,金棕色的眉毛拧在了一起。konig原本在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狙击镜,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把镜片掉在地上,蓝色的眼睛瞬间瞪大,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受伤
    “was?”
    (什么?)
    krueger率先放下平板,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你身上仔细巡视了一遍,眉头皱得更深
    “warum?dusiehstperfektaus.”
    (为什么?你看起来完美极了。)
    “ja!perfekt!”
    (对!完美!)
    konig立刻用力点头附和,声音因急切而拔高
    “dubist…dubistwunderbar,liebling!soweichund…undhubsch!”
    (你…你棒极了,亲爱的!这么柔软…而且漂亮!)
    他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脸都急红了。
    你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
    “不是完美不完美的问题,是健康问题,而且我之前的一些衣服都快穿不下了。”
    “dannkauftihreineneue.”
    (那就买新的!)
    krueger立刻接口,语气带着他惯有的、解决问题的直接方式
    “heute.ichzahle.dergro?ekoffer”
    (今天就去。我付钱,大块头拎包”)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仿佛立刻就要带你去扫荡商场。
    “nein,nein!”
    (不,不!)
    konig也慌忙摆手
    “kleidung…dasistnichtwichtig!dubistwichtig!”
    (衣服…那不重要的!你才是重要的!)
    你摇摇头,坚持道:“不是衣服的问题,是我自己感觉需要控制一下体重了。而且,”你故意板起脸,看着krueger,“都怪你,每天做那么多好吃的,还总是逼我吃完。”
    krueger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愧疚,反而像是被夸奖了一样,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压下,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dasistmeineaufgabe.”
    (那是我的职责。)
    他站起身,走到你面前,双手握住你的肩膀,低头看着你,眼神认真
    “meinenfuchsgutzuern?hren,istdiewichtigstemission.”
    (把我的小狐狸喂饱喂好,是最重要的任务。)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你的肩线,声音压低,带着诱哄
    “dubrauchstkeinedi?t.dubrauchstnurmehrvonmeinemkochen.”
    (你不需要节食。你只需要多吃点我做的饭。)
    “aber…”
    (但是…)
    你还想争辩。
    “keinaber.”
    (没有但是。)
    krueger打断你,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
    “wennduunbedingtetwastunwillst…wirk?nnenmehr…bewegungmachen.”
    (如果你非要做点什么…我们可以多些…‘运动’。)
    他金棕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暧昧的光,意有所指。
    你的脸瞬间有些发烫。
    这时,konig也凑了过来,他不敢像krueger那样直接碰你,只是站在旁边,弯下腰,用那双充满真诚和无辜的蓝眼睛看着你,小声恳求
    “bitte,liebling…dubistnichtdick…dubist…su?!wieeinsu?er,flaumigerpfannkuchen!”
    (求你了,亲爱的…你不胖…你是…可爱!像个甜甜的、毛茸茸的松饼!)
    他用了一个极其孩子气的比喻,眼神湿漉漉的,仿佛你坚持减肥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pfannkuchen?”
    (松饼?)
    krueger挑眉,似乎对这个比喻不太满意,但他还是顺着说了下去
    “erhatrecht.werm?chteschoneinendunnen,kn?chrigenfuchs?ichmagmeineweichundwarm.”
    (他说得对。谁会想要一只干巴巴、瘦骨嶙峋的狐狸?我喜欢我的小狐狸柔软又温暖。)
    他伸出手,不再是捏,而是轻轻地、充满爱怜地抚过你的脸颊和腰侧,那里正是你觉得自己长肉的地方。
    “hier…undhier…esfuhltsichgutan.”(这里…还有这里…手感很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像最醇厚的巧克力,带着融化一切的诱惑
    “bitte,schatz.vergissdiesedummeidee.”
    (求你了,宝贝。忘了这个傻主意。)
    两人一唱一和,一个强势诱哄,一个软语哀求,将你围在中间,用甜得发腻的言语和眼神攻势,试图瓦解你刚刚立下的决心。
    你看着krueger眼中不容错辨的宠爱和konig那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担忧,原本坚定的意志力开始摇摇欲坠。
    在他们眼里,你似乎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完美的,甚至这点新长的软肉,也成了他们眼中值得珍视的可爱标志。
    “那…至少晚餐少吃一点?”
    你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wirwerdensehen.”
    (再看吧。)
    krueger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手臂环住你的腰,轻松地将你往餐厅带
    “jetztisterstmalzeitfureingutesfruhstuck.ichhabefrischecroissantsgemacht.”
    (现在先吃顿丰盛的早餐。我做了新鲜的可颂。)
    konig立刻像个小跟班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脸上露出了安心的、傻乎乎的笑容,仿佛刚刚阻止了一场世界危机。
    你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却像被温暖的蜂蜜填满,甜得发胀。减肥计划?在两位顶级“饲养员”的联合攻势下,恐怕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或许……保持现状,享受这份有点“沉重”的幸福,也不错?
    by甜甜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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