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閒话间:
    身后忽传来几声轻微的草叶窸窣之声。
    “阿姐!”
    “云瑶师姐。”
    江辞二人回头,来人正是沈云瑶三人,皆收敛气息,身形轻捷。
    “裂地犀在何处?”
    一旁的陆霜河率先发问,语气里带著几分难以掩饰的急切。
    “哼。”
    云芷听他这颐指气使的模样,心里老大不乐意,轻哼一声没作应答,只转回头看向沈云瑶,纤指指向溪流方向:
    “阿姐,那裂地犀便在那前头的山洞洞口,还睡著呢,声响颇大。”
    语落,她便转身,脚步放得极轻,在前引路。
    “裂地犀果然在此!”
    几人跟隨云芷脚步,透过灌木丛赫然看见那正在酣睡的“庞然大物”。
    陆霜河眼底瞬间迸发出炽热的光芒,手已紧紧握住了背后阔刀的刀柄,激昂道:“好!总算让老子寻著了!事不宜迟,现在便去结果了这畜生,取了材料好回宗復命!”
    “陆兄,且慢!”温符郎眉头一簇,连忙出声劝阻,语气凝重:
    “那裂地犀凶悍,实力已堪六轮,且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岂可如莽夫般一拥而上?需得谋定而后动,方能以最小代价拿下。”
    语落,他转而看向一旁沈云瑶:
    “你可有良策?”
    沈云瑶眸光始终未离那裂地犀,闻言沉吟片刻,方缓声道:“裂地犀虽皮糙肉厚,却有一处致命要害。”
    她声音清冷,解释道:
    “其喉下三寸,有一块软肉,未被岩甲覆盖,是其周身防御最薄弱之处,亦是其气门所在。若能精准击中,必可重创甚至一击毙命。”
    “哦?竟有此等要害?”温符郎目光一闪,兴趣更浓,“那……我们该如何行事?”
    沈云瑶思忖片刻,布局道:“陆霜河,你正面强攻,务必吸引其全部注意,迫使其昂首咆哮,如此方能暴露喉下要害。温符郎,烦请你以符籙从旁策应,干扰其行动,束缚其四肢,尤其攻击其眼,鼻等敏感之处,激其怒躁,乱其方寸。而我……”
    她眸光一寒,秋水剑悄然出鞘半寸,寒光瀲灩,“则伺机而动,剑指其喉!”
    “可行。”
    温符郎点头,復又取出几张符籙分与二人,“此乃“锐金符”,可暂附兵刃之上,增添几分锋锐破甲之效。”
    “哟,温符郎……你倒捨得。”
    陆霜河接过符籙,嘿嘿一笑:“一张二十块下品灵石呢,嘖嘖,但愿宰这畜生用不到此符。”
    “阿姐。”沈云芷见状,忍不住开口,“那我呢?我亦可从旁策应!”
    “呵。”陆霜河闻言,瞥了她一眼,嗤笑道:
    “云芷师妹,你且好生在一旁看著,护好自身便是。这等层次的搏杀,爪牙无眼,可不是谁都能插手的。”
    “你!”
    沈云芷气结,俏脸涨得通红。
    沈云瑶轻轻按住妹妹的手,柔声道:“云芷,你与江师弟在外围戒备,以防有其他蛮兽被惊动来袭。若见局势不妙,不必管我们,即刻撤离。”说罢,她又看向江辞:
    “江师弟,先前答应陪你寻那剑心草,待此间事了,我便履约。”
    江辞心头一暖,忙抬口道:“多谢云瑶师姐记掛,这般费心,师弟感激不尽。”
    “囉嗦甚么,磨磨蹭蹭的……我先去引它,你们赶紧跟上!”
    陆霜河早已按捺不住,低吼一声,身形猛地暴掠而出,犹如离弦之箭,手中阔刀绽放出耀目黄光,凌空一刀,便朝那酣睡的裂地犀头颅狠狠劈下。
    刀风凌厉,破空有声。
    “孽畜!给我醒醒!”
    刀风堪堪袭体,那裂地犀猛地惊醒,铜铃般的巨眼豁然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道刺目刀光。
    “哞呜!”
    震天怒吼自其喉间炸开,仓促间它猛地甩头,那根粗壮独角悍然迎上刀锋。
    “鐺——!”
    陆霜河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著刀身涌来,虎口霎时震裂,气血翻涌如潮,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
    落地后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他面上不由掠过一抹惊色:
    “不愧是裂地犀,果然力大无穷!”
    那裂地犀受此一击,又被搅扰安眠,顿时凶性大发。
    庞大身躯猛地一掀,鼻息喷吐间裹挟著地上碎石,如惊雷般的吼声震得周遭林木簌簌落叶,四蹄蹬地时竟踏出数道浅坑,径直朝著陆霜河狂冲而去,势如奔雷。
    “陆霜河!乘势!”
    另一头,温符郎目光如炬,早已將符匣扣在掌心。
    话音未落,数张“缠丝符”便自指间激射而出,符纸在空中化作青蒙蒙的灵韧丝絛,如灵蛇般缠上裂地犀刚落地的四肢,丝线绷紧时泛著莹润光泽,死死缚住其行动。
    紧接著:
    他手腕再抖,七张“狂风符”无声炸开,化作无形风刃,专挑裂地犀眼窝,鼻孔这些皮薄肉嫩之处刮去。
    裂地犀行动顿时一滯,虽奋力挣扎,扯得青光丝线明灭不定,但眼鼻受袭,更是狂躁暴怒,不断甩头摆尾,庞大的身躯扭动,震得地面隆隆作响。
    见状,陆霜河,眼神一凛,“乾的好!”。
    他握刀的手骤然收紧,丹田灵力如江河奔涌,尽数灌注刀身:
    “孽畜,受为一刀!”
    “落雁!”
    陆霜河足尖点地,身形如雁阵穿云般跃起,长刀在半空划过一道圆弧,朝著裂地犀头颅斩去。
    那裂地犀愈发狂躁,见刀光凌厉,一声嘶吼下,独角之上开始凝聚土黄色光芒,显然在酝酿某种天赋法术。
    “终於等到了!”
    温符郎眼中精光一闪,瞅准机会,猛地掷出一张金光灿灿的符籙——“破甲金针符!”
    符籙爆开:
    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金色光针,依旧射向裂地犀的眼睛,鼻孔。
    饶是裂地犀皮糙肉厚,也不免感到一阵剧痛,发出一声惨嚎,酝酿的天赋术法瞬间被打断。
    下一瞬:
    寒光也至,“刺啦”一声,裂地犀的独角被削去一截。
    它猛地人立而起,周身岩甲黄光大放,將所有缠丝崩断,金针震飞,眼神赤红如血,牢牢锁定在正面强攻的陆霜河身上。
    “凝气十三剑!”
    就在此时:
    突兀一道寒光闪过,正是等待已久的沈云瑶。
    她清叱一声,身姿如飞鸿掠水般轻盈,素手挺剑,直刺向裂地犀喉下那处短暂暴露的逆鳞。
    “嗤——!”
    剑光精准无比地没入那处命门,凌厉无匹的剑气瞬间灌入裂地犀体內,肆意破坏。
    “哞呜……”
    裂地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苦悲鸣,庞大身躯剧烈抽搐起来,轰然倒地。
    尘土漫天而起。
    “痛快!”陈霜河拄著刀,大笑道:“裂地犀,不过如此!”语落,他持刀近前:
    “干活,剥皮扒骨。”
    温符郎也鬆了口气,望了望空空如也的符匣,嘴角不禁一抽:
    “又得画符了……”
    好在这次任务酬劳足够丰富,能够换取不少的贡献点,否则,亏麻。
    “阿姐!”
    这时,沈云芷从后方窜了出来,俏脸上满是兴奋与崇拜,雀跃不止:
    “你方才那一剑真是太厉害了!唰一下,它就倒下了,真颯呀!”
    语落,她朝一旁“空气”脆生生问道:
    “你说是不是,江师弟!”
    “是极,极是!”
    珊珊滚来的江辞,立稳石身,扬声接话:“云瑶师姐这一剑,端的是——银鞍照白马,颯沓如流星!”
    但见石身继而嗡鸣:
    “十步杀一兽,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
    “莫要再说了。”沈云瑶眉峰一蹙,便轻声唤停:“江师弟,你从何学来的奉承之术?”
    “奉承?”江辞忙作辩解:“师弟只说实……话。”末了“话”字刚落,他便顷刻闭嘴。
    可不是么?
    好似真行了奉承之术!
    沈云芷在旁笑得肩头轻颤,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石肩,语气故意拖长了调子,带著几分戏謔:
    “江师弟……石头嘛,就该有石头的实诚。”
    江辞顿时噤声,颇有些“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的尷尬。
    ……
    没多久,庞大的裂地犀便被迅速分解完。
    陆霜河忙活完,直起身,將那双沾满兽血的大手隨意在衣袍上擦了擦,然后看向沈云瑶:
    “沈云瑶,你是此次任务的最终交接人,这些材料便都由你先收著,回头交了任务,贡献点划拨下来,再按我们先前约定的份额分配便是。”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扫过那几个犀血玉瓶,补充道:
    “不过这裂地犀的心头精血,於我大有裨益,乃是难得的宝材,且又不妨碍任务提交评定……方才我主攻出力最多,险象环生,消耗颇巨,这几瓶犀血,便算作我应得的“刀工费”了。”
    “诸位……对此应当都没意见吧?”
    “嗯。”沈云瑶並未多言,只是轻应了一声。
    她素手微抬,腰间储物袋口张开,一股吸力涌出,准备將其余的犀皮,犀角等材料先行收纳。
    然而: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哞呜——!!!”
    一声更加狂暴,蕴含著滔天戾气的犀吼,如同惊雷般从眾人身后的密林深处传来。
    只见:
    这竟是一头体型比之前那头大了近乎一倍的裂山犀。
    “练,练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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