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故意提到程锦汐的腌臢事,也明白告诉她,自己不会替她出头阻拦程文渊纳妾。
    其实,楚瑶很期待侯府后宅这池水变浑浊。
    暗流涌动、甚至波涛汹涌才合她心意。
    重生以来,她根本就不在意程文渊了。
    程文渊喜欢谁,身边有谁,她一点不在意。
    她只期待看到程锦汐同程文渊之间產生隔阂矛盾。
    凭什么上一世自己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替他们养孩子,让程锦汐坐收渔利?
    她就是要亲眼看他们从上一世的盟友情人变成这一世的仇人怨偶。
    “少夫人真的不介意世子身边多一个姨娘?”
    程锦汐抬起头,面露不可思议之色,“难道少夫人不爱世子了?”
    楚瑶笑了,她盯著程锦汐的眼,语气平静无波。
    “程姨娘真是有趣,我一个正牌主母都不介意世子多个姨娘。
    程姨娘倒是比我还著急。
    不过,还是劝姨娘一句,善妒可是七出之一。
    世子如今对外面那个女人正在兴头上,程姨娘还是不要做坏人姻缘的那个吧。”
    “少夫人果真不管?”
    “怎么能不管呢?
    我肯定得把世子爱妾风风光光迎进门。
    程姨娘可能还不知道吧,世子要以贵妾之礼迎灼然进门。
    进门就是贵妾,可是比程姨娘位份还高呢。”
    程锦汐因著与世子有苟且行径在先,又加上老夫人对她极为不耻,故而只给了贱妾身份。
    这时惊闻此话,程锦汐气急,大呼出声。
    “贵妾?!世子疯了吗?
    我同他自幼的情分,他尚且只给我贱妾身份。
    凭什么一个不知底细来路的孤女进门就是贵妾?!”
    “程姨娘不用如此大惊小怪。
    那姑娘如今可是世子的心尖宠。
    不过,程姨娘也不用灰心丧气,好歹你腹中还有侯府子嗣。
    若是你能一举得男。
    世子哪怕看在长子份上,也不会轻待姨娘的。”
    “对,我还有孩子!我肚里可是侯府长孙!
    谁也爭不过我的!
    她灼然爭不过我的!”
    目送程锦汐出门,楚瑶吩咐秋香盯紧秋夕院。
    那程锦汐心思颇深,手段又歹毒。
    上一世她悄咪咪躲在人后,几番算计暗害楚瑶。
    重来一回,楚瑶一早將她推到人前,引她狗急跳墙做了世子的妾。
    楚瑶知道,程锦汐其实非常在意程文渊。
    关心则乱。
    灼然的出现,程文渊的移情別恋,必然让她分寸大乱。
    只要她敢再出手,就不怕抓不住她的把柄。
    不出楚瑶所料,第二日,程锦汐就迫不及待以肚子不舒服为由,將草安堂刘金武大夫请了来。
    “锦汐,你疯了吗?
    你竟然敢提让我下药毒杀旁人?!
    我好歹也是大夫。就算不能治病救人,也不能主动去害人吧。
    况且,你说的那个青柳巷家姑娘从未找过我诊病。
    难道要我主动上门给她看诊下药?
    从来都是患者请医,哪里有大夫无缘无故自己上门的道理。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金武,你若是不方便下毒,也有別的办法。
    我出银子,你找个市井流氓毁了她的清白,也是可以的。
    只要她名声毁了,不能进侯府就行。”
    “锦汐,你让我去毁一个姑娘家的清白?!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那我能怎么办?我不能眼看文渊的心被狐媚子掳了去。”
    “文渊、文渊!你眼里就只有他!
    你为了他,什么都敢做吗?
    就是杀人放火,你也在所不惜吗?
    你瞧瞧如今的你,简直疯魔了。”
    “金武,我眼下身边真的没有能用之人,我如今身份又出不去侯府。
    否则,我是万不会难为你的。
    看在我们多年情谊份上,你帮我这一回。”
    “锦汐,真的不成。你还是收了你那心思吧。
    左右是个姨娘,你为何非要跟她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败露了,要如何收场?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我都这样低三下四求你了,你还是不肯帮我!”
    “锦汐,这件事非同一般,我真的做不到。
    我也劝你就此打住,不要再动歪心思。
    上一次你问我要蚀肌散,我给你了。
    可结果呢?你毁了月儿。
    月儿还那么小。她一辈子都毁在你手里。
    你知道我有多后悔给你蚀肌散吗?”
    “月儿不是我毁的,是楚瑶!她若是收下那盒脂粉,月儿怎么会毁了脸!”
    “事到如今你还在怪旁人!
    若不是你非管我要那害人的蚀肌散,月儿就不会有事!
    她从前是多么乖巧可人的孩子。
    你我都有罪啊!”
    “不!不——是!是——……”
    程锦汐的话戛然而止,瞪眼错愕看向门边,惊慌异常。
    “月儿,月儿,你听娘解释,不是娘的错……”
    月儿因恼恨瞪起的双眼直勾勾盯著程锦汐,眼神凶狠至极。
    “就是你!不要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懂!是你害我变成丑八怪!我恨你!”
    月儿说完,奔回自己房间,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月儿,月儿。你听娘解释。月儿……”
    “你走!我恨你!”
    程锦汐焦头烂额拍著门,可不论她怎么哄,月儿还是不肯给她开门。
    不知为何程锦汐突然也来了脾气,冷下脸,索性不理她了。
    这事能怨她吗?
    要不是月儿自己手欠,动那盒脂粉,她也不会毁容!
    都是她自找的。
    这些日子,她一直小心翼翼照顾她,给她餵药、换药,小心照顾她的情绪。
    她呢?眼里只有怨恨。
    她的命都是自己千辛万苦给的。
    她凭什么还敢怨她,恨她?!
    程锦汐气恼坐回椅子上。
    刘金武不肯帮她对付灼然。
    她要怎么办?
    很快,她恢復冷静。
    如今灼然在外面,自己够不著。
    只能再等些时日。
    灼然不是要进侯府吗?
    她在侯府,自己下手总是可以的。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总不会多难对付吧。
    没两日,灼然就被风光抬进侯府。
    隆重大办也是程文渊的意思。
    想来程文渊极是重视灼然。
    灼然除了不能同正妻一样穿大红嫁衣、走正门、拜天地。
    其他迎娶新妇的流程基本一样不落。
    纳采、问名、纳吉一概都有,甚至还是程文渊亲迎的轿。
    程锦汐红著眼看著这一切,嫉妒得都要喷火,一口银牙也快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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