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眼珠转了转,摇头道,“妾身不清楚,但是只要把府里所有人都查一遍,总能找出凶手。”
    说完这话,她眼珠若无似有地往谭淑韵身后一扫,“妾身觉得,能在夫人药里神不知鬼不觉下毒药的没准就是夫人最亲近的人。”
    王妈妈就站在谭淑韵身后,许氏的话意有所指,就差直接说王妈妈是凶手了。
    而裴云箏顺著她的话说道,“许姨娘言之有理,那就把所有可疑之人的住处都搜一遍。许姨娘怀疑我娘身边的人,那就从王妈妈开始,一个一个搜。”
    由於涉及下毒的嫌疑人数量较多,裴青柏又调来十多个家丁一起搜查。
    他们不仅搜查了王妈妈,把后厨房所有下人的住处也一併查看了。
    “老爷,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並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不可能!”许氏破防了,大声提醒道,“你们有没有找仔细了?所有边边角角都查看过了吗?毒药那么小的东西,很容易被忽略,你们睁大眼睛用心找啊!”
    她决定下毒的那一刻,就已经物色好了王妈妈这个替罪羊。
    证据就藏在王妈妈的窗台下,那么明显的地方,为什么这帮废物没有找到?
    裴云箏见许氏眼珠转个不停,冷笑一声,“许姨娘说得对,你们几个去碧池轩搜查的时候,可得睁大眼睛用心找,別因为你们的一时疏忽让凶手逍遥法外!”
    “是,大小姐!”
    眾人得了裴云箏的命令,转身就要去碧池轩。
    许氏见状,连忙出声阻拦,“裴云箏,你凭什么让人搜我的住处?”
    裴云箏杏眸一眯,“怎么?许姨娘做贼心虚了?”
    许氏一噎,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清清白白,为什么要心虚?”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怕我们去搜查你的住处?”
    “搜就搜,谁怕了?”许氏早就把毒药全部转移了,让他们去找也好,只要找不出证据,她就更委屈了。
    到时候在裴青柏面前哭一哭,向裴青柏多要一些银子做补偿。
    裴若雪伤得那么重,她这辈子是指望不上女儿替她养老了,得抓住一切机会替自己攒养老钱。
    於是,一群家丁浩浩荡荡地去了碧池轩。
    许氏正在心里计划著如何哭诉,就有两个家丁跑回来,说是在许氏窗台底下找到了一包药粉。
    许氏一听当场气炸了,“放屁!毒药怎么可能在我窗台底下?你们这些狗东西是不是被裴云箏收买了?故意来陷害我?”
    说到这里,她又扭头看向裴青柏,“老爷,你要相信妾身,毒药根本不应该在妾身那里!”
    裴云箏回道,“这包毒药方才已经让府医看过了,跟我娘汤药里的毒药一模一样。许氏,如今人赃並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许氏没有想到,自己处心积虑了这么久,最终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
    这是她为谭淑韵准备的致命一击,怎么可能失败?
    她本以为这次不仅能弄死谭淑韵,还能搅黄裴云箏跟凌王的婚事,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毒药又回到她屋子里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紕漏?
    毒药是她让何妈妈去放的,难道是何妈妈背叛她了?
    “老爷,不是妾身!妾身与夫人情同姐妹,夫人生病这段日子,妾身日日为夫人祈福,怎么可能害夫人呢?一定是有人故意隱害妾身,求老爷给妾身做主啊!”
    裴云箏瞥了她一眼,转头问裴青柏,“爹,方才是许姨娘口口声声说要搜查了,怎么如何查到了证据,许姨娘又不认帐了呢?”
    裴青柏心里其实已经猜到结果了。
    自从谭淑韵回府,许氏心里有诸多不服气。
    毕竟,谭淑韵若是一直住在庄子上不回来,她就能理直气壮地霸占国公府当家主母的位置。
    女人嘛,有点野心他不反对。
    许氏会爭风吃醋都是因为太爱他了。
    此刻,看著许氏哭得枝乱颤,裴青柏顿时动了惻隱之心,“箏儿,许氏没那么大的胆子。她若真有心害你娘,怎么会把毒药收在自己房间?”
    “父亲,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许姨娘跟在你身边二十多年,您对她的宠爱不比娘少,可是许姨娘好像一直不知足呢。俗话说得好,人的野心都是在有恃无恐中滋养出来的。今日她敢对我娘下手,谁敢保证她明日不敢对旁人下手?”
    鳩占鹊巢太久,她还真拿自己当鹊了?
    鹊只是要拿回属於自己的东西,她这只老斑鳩就生出了谋害鹊的心思。
    若是哪一天裴青柏也不如她的意,她会不会为了私吞整个国公府的私產,对他也下死手?
    裴青柏一想到枕边人如此歹毒,顿时狠下心肠,“许氏,你敢毒害当家祖母,实在可恨!今日我就把你……”
    “老爷,毒药真不是妾身的!”
    许氏拼命摇头,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何妈妈,你可以作证,那毒药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碰过它对吧?”
    何妈妈听著许氏把后半句话加重音,心下顿时一个咯噔。
    她懂了,许氏这是在让她认下所有罪。
    毕竟,毒药是她买回来的,下毒的主意也是她帮忙出的。
    何妈妈想著自己的女儿还在许氏院子里,只能硬著头皮跪下来,“老爷,是老奴!这毒药是老奴藏的!”
    她扭头朝谭淑韵看了一眼,用力磕头,“夫人,都是老奴被猪油蒙了心。之前姨娘掌家的时候,老奴也能跟著捞油水。您回府夺了姨娘的掌家之权后,老奴日子也变得越来越难过。老奴想著,要是夫人再次病重,姨娘就能拿回掌家之权了!”
    “你这个恶奴!为了钱財居然敢毒害主子!”
    裴青柏见何妈妈站出来,揽下所有罪责,抬脚重重往她心口踢过去。
    何妈妈被踢得当场吐出一口鲜血,却又重新跪了回去,“老爷,您看在老奴伺候许姨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老奴一条贱命吧!”
    说著,她用力把脑袋磕得咚咚作响。
    裴青柏可以原谅许氏,却不可能轻饶一个僕妇。
    他阴冷的眼神刮过何妈妈脸,沉声道,“来打,把这个恶奴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姨娘,救命!救救老奴!”
    何妈妈还没有喊几声,就被下人堵了嘴拖走了。
    裴青柏就站在许氏旁边,许氏连眼角余光都不敢往何妈妈身上瞟。
    方才她看到裴青柏分明对她动了杀机,要是她不把何妈妈推出去,今天死的人就是她自己!
    “好好的一顿饭,都被这个刁奴搅和了!”
    裴青柏没了胃口,气得看都没看许氏一眼,拂袖大步离开。
    谭淑韵担心孙儿被嚇到,领著裴小辞去她的梧桐院。
    安国公府的事一波接一波,裴老夫人深感精力疲乏,在何妈妈认罪后,她也回了自己院子。
    饭厅前的空地上,原本聚集过来的下人也都散去,只剩下许氏和裴云箏二人。
    许氏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两条腿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站立不稳。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將阴沉沉的目光投向裴云箏,“是你!是你把毒药藏在我院中,是你要害我!”
    “许氏,下毒的人是你,害死何妈妈的人也是你,你行凶在先,怎么还有脸把自己偽装成受害者?”
    许氏瞪著裴云箏,就差把眼珠子瞪出眼眶,“说起来都怪你,裴云箏!你把若雪推进永寧侯府这个火坑,现在又想害死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你要搞清楚,五年前是裴若雪上赶著嫁给陆庭洲那个烂人的!”
    裴云箏缓缓凑到她跟前,眼神没有半分温度,“许氏,你毒害我娘,裴青柏只是打死你身边一个婆子,对我来说远远不够!我父亲妇人之仁,我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最好夹紧尾巴做人,否则你要是哪天死了,裴若雪瘫在床上无人照料只能跟你共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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