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完画像,紫苏言归正传,“小姐,奴婢听说许氏今早託了人在打听国公府那些铺面出手的价格?”
    裴云箏挑眉,“她这么快就熬不住了?”
    她记得前世也是如此,许氏无掌家之才偏要行掌家之事,结果本亏利蚀,背著裴青柏將安国公府的铺子卖了个精光。
    紫苏知她心思,偏头询问她的意见,“咱们是不是要出手把许氏手里的铺子盘过来?”
    裴云箏將桌上的画像小心翼翼地捲起来,“你找个生面孔去找她谈,谈完晾她两天,再雇几个会演戏的托,务必將铺子价格压到最低。”
    “是。”
    …………
    “哎呦!累死了,不逛了!”
    许氏进了茶楼,一屁股坐在靠门的桌子上,半步也不肯走了。
    裴若雪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对著头顶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娘,咱们再去別处打听打听价格。你手上十多间铺子,咱们货比三家,才不会吃亏。”
    “今日不问了,越问价格越低,真是气死我了!”许氏把裴若雪劝她卖铺子的话听进去了,早早便拉她出来商量卖铺子的事。
    不过她们连续问了好几个铺子的东家,没有一家给的价格符合她们心里预期。
    “卖铺子也不急於一时,明儿个我再找人问问。”
    裴若雪说著,唤来伙计给她们上茶。
    许氏奔波半天,跟那些想压她铺子价格的又掰扯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咕咚咕咚喝完一杯茶,刚想再倒第二杯,视线不经意瞥到对面珠宝铺子。
    当看清楚站在珠宝铺子里的人,她震惊地瞪大双眼,“雪儿,快看!那个人是不是谭淑韵?她手里怎么还牵著个小男娃?谁家的啊?”
    裴若雪闻言,顺著许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谭淑韵站在珠宝铺子的柜檯前。
    在她身边,跟著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
    儘管小傢伙侧脸对著裴若雪,可裴若雪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裴云箏前世生下的小野种。
    这个小野种怎么还活著?
    而且瞧著气色极好,养得也比前世在侯府更加白嫩圆润。
    她跟陆庭洲还没有孩子,裴云箏家的小野种凭什么在她眼前招摇?
    “雪儿?雪儿?”
    裴若雪正盯著裴小辞走神,耳畔传来许氏的问话声,“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了?”
    裴若雪收回视线,对许氏摇摇头,“我没事。”
    许氏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关心道,“我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就是看到……”
    等裴若雪再扭头时,对面柜檯前已经不见了谭淑韵祖孙的身影。
    而在她四处张望找人的时候,许氏也伸长了脖子往珠宝铺了里瞅,“咦?人呢?”
    “娘,你知道谭淑韵身边跟著的那个小男孩是谁吗?”
    许氏喝了一口茶,“你认识?”
    “他是裴云箏的儿子。”
    “哦,原来是裴云、……”
    许氏下意识地点头附和,话说一半,突然拔高音量,“你说什么?他是谁儿子?”
    茶楼大堂中的客人听到动静,纷纷侧目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许氏赶紧以袖掩面,压低嗓音,“雪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刚才那个男孩真是裴云箏儿子?”
    “当然。”
    裴若雪美目一眯,心底渐渐生出一个恶毒的想法,“谭淑韵的寿辰不是快到了吗?我准备送她一份大礼!”
    “那天京城里有头有脸的权贵都要来咱们国公府,你可別整么蛾子!”
    要是让裴青柏知道裴若雪故意搞砸寿宴,裴云箏五年前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鑑。
    “我自有分寸,你只管等著看一场好戏!”裴若雪说著,想到什么,问道,“裴云箏回来的事,你有给我爹吹枕边风吧?”
    许氏立刻向她保证,“当然,你娘办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裴若雪闻言,晃了晃手中茶盏,眼底掠过一抹幽光。
    她要让裴云箏名声尽毁,再利用谣言逼她嫁进侯府为妾,然后侵吞她所有私產。
    …………
    逛完街,谭淑韵將裴小辞送回裴云箏那里,前脚刚回安国公府,后脚便有小廝来梧桐院通传,说安国公正在前厅等她。
    谭淑韵把今日买的东西交给丫鬟收拾,然后领著王妈妈去了前厅。
    安国公裴青柏坐在茶案旁,手中端著茶盏,慢慢悠悠地吹著浮在水面的茶叶。
    “老爷,你找我?”
    裴青柏浅呷一口清茶,將杯盏搁回茶案上,才不疾不徐地开腔,“听说箏儿回来了?”
    谭淑韵眸色微变,不过很快便调整好表情,神色如常地回道,“箏儿昨日刚到京城便回府来给你请安,结果你不在,她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裴青柏闻言,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替她开脱。”
    要不是五年前发生那样的丑事,他哪里知道平日里看似乖顺的女儿竟那般不知廉耻?
    若非及时將人送走,安国公府的脸面都要被她丟尽了!
    “箏儿向来知晓礼数……”
    裴青柏脸色一沉,冷声打断谭淑韵,“她若真知晓礼数,今日怎么不来见我?”
    他心中对裴云箏不满,连带著看谭淑韵也很不顺眼。
    二十多年前,靖元帝还是皇子的时候,裴青柏就隨靖元帝四处征战。
    后来军中急缺粮草,裴青柏为了靖元帝的大业,舍了青梅竹马的许氏,迎娶江南首富之女谭淑韵为正妻。
    后来,谭氏家族大力支援,给他们送粮送药,助靖元帝在战场上大获全胜。
    靖元帝登基后,论功行赏,封裴青柏为安国公。
    只是后来,朝堂局势日渐稳固,靖元帝对裴青柏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的诸多行为心生不满。
    尤其是五年前裴家祠堂被烧毁,裴青柏在官场上的气运似乎也被烧没了。
    靖元帝不再重用他,他手上的权利也被一点点收了回去。
    都怪潭淑韵无能,没能给他生个儿子,才让安国公府后继无人。
    若是没有子嗣袭爵,国公府註定要走向没落。
    他也想再努努力,拼个儿子,可无论他如何熬夜,许氏的肚子都再无半点动静。
    近来,族中长辈纷纷劝他从旁枝中挑个男孩过继到自己名下,日后也能撑起安国公府的门楣。
    族中的男孩少说也都十八九岁了,裴青柏担心养出个白眼狼,私吞了他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家財,一直没有鬆口。
    说到底,都怪谭淑韵母女,坏了他国公府的气运。
    想著,他心底对谭淑韵母女的埋怨又多了几分。
    此番因为谭淑韵寿辰在即,他为了国公府的顏面,才把谭淑韵从庄子上接回府。
    “老爷,箏儿一直很敬重你这个父亲。这次从江南回来,给你带了不少礼物。”
    “礼物就不必了,她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裴青柏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话题一转,“算起来,箏儿也有二十岁了吧?也是时候给她寻个夫家了。”
    因著她五年前自轻自贱,做出与野男人苟且的丑事,让整个裴家都成了笑话。
    而她的婚事也一拖再拖,眼瞅著已经把自己拖成了老姑娘。
    可不能再放任不管!
    谭淑韵眉心一跳,立刻就想替女儿拒绝,“老爷,当年你不是说过不管箏儿的婚事吗?”
    “哼!我当年就是太纵容她了!既然她回来了,就不能再由著她的性子胡闹,必须儘快找个人家把她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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