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左右,计程车抵达节目组的任务地点,一个新搭建的影视基地。
    “晚风影视基地。”程逾对著木头牌一字一顿读了遍,“这里人好少。”
    “这里新建的,还没剧组进来。”孟竞帆说,“顺著標誌往里走吧,估计一会儿就有任务点。”
    “好。”
    程逾越往里走越觉得幽静,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密林:“真的好像古装戏里的场景。”
    孟竞帆偏头一瞧,笑道:“这也正常,隱约还能看到寺庙的影子。”
    两人从正门一路往里,在一条分叉路口拐了弯后看到了任务点。
    他们凭藉上一个任务的成绩交换了此轮的任务。
    程逾低头扫了眼,將任务卡给了孟竞帆:“这个你来比较合適。”
    “演戏的啊?”孟竞帆接过看了会儿,“可需要两个人一起完成啊,这是有剧情设计的,还是跨越时空的,你要穿古装哎。”
    “真的?”程逾刚才只是扫了眼,没注意到时空背景,听孟竞帆一说,瞬间来了兴趣,“哪个朝代的啊?”
    “这个一般架空,哪个朝代都不太適合在综艺上出现。”孟竞帆说。
    综艺是娱乐性很强的节目,万一整不好就会翻车。
    “那我要演侠女。”程逾兴冲冲道,“我这性格只適合这个了。”
    “先去找戏台。”孟竞帆拉著她就跑,“演什么,应该不是我们说了算。”
    孟竞帆这话是说对了,这个环节是某网文集团投资赞助的,了大价钱在综艺推广营销,这部剧目前即將影视化,一切都是话题的炒作。
    现在影视剧都难,用尽各种手段预热已经是常见的事情。
    而《终极竞速》第一季播得特別好,第二季自然吸引了不少的赞助商。
    孟竞帆和程逾需要演的片段也只是部分剧情。
    往里百十米有个露天的戏台,戏台上的人竟然都穿著古装。
    入口处有个穿梭时空的门,当然是节目组设置的,门口站著工作人员,给他们讲解了具体要做的事。
    简单来说,他们现在可以选择穿不穿过这个时空之门,穿过的话就得去一旁换衣服。
    孟竞帆开了句玩笑,拉著程逾作势要走:“我们选择不穿越时空之门。”
    工作人员一时愣在原地。
    程逾拍了下孟竞帆,孟竞帆返回笑了声:“虽然可以选择,但好像必须要选择时空之门呢。”
    “……”工作人员做了“请”的手势:“换好衣服后请在各自的房间里熟悉台本。”
    一旁就是节目组临时搭建的隔间,这个和真正的拍戏没法比,衣服和头套戴上就可以直接“穿越”了。
    但孟竞帆这个人,实在看不得穿著古装还歪七扭八的,和节目组说了声,给他俩好好搞了个妆造。
    穿越时空之门之前,导演说:“你们饰演的剧情来源於一部很火爆的小说《明月生》,即將影视化,你们今天將会化身书中人物,体验一把他们的人生,需要注意的是,一旦发现卡词或者笑场,剧情將会重来,也就意味著你们要重演,每一个场景都会一有个npc,他们会判定你们的表演是否通关,如果通关,npc会隨著剧情交给你们一个信物,让你们开启下一个场景。”
    孟竞帆点了点头:“明白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后来的人也跟我们是一个剧本吗?”
    “同一个地方,不是同一个剧本,不过玩法都是一样的,都需要演戏。”
    “好的。”
    影视基地一般都不小,他和程逾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了民国建筑的场景。
    “请两位手拉手,移至时空之门。”
    孟竞帆朝程逾伸出手:“走吧。”
    程逾將手搭上去:“走。”
    两人越过时空之门,走向戏台,当他们走近的那一刻,戏台周边的人全都动了。
    按照设定,他俩得融入角色去看戏,这是两人第一场会面。
    戏台上唱著才子佳人,底下人喝彩纷纷。
    “看了这段戏,我便想起了李府嫡女与相门真假公子的婚约,当真比戏还要精彩。”
    npc触动,开始了正式演出。
    “谁说不是呢,韩李两府联姻既是腹中之约,又是天家赐婚,不然,韩戩是要娶公主的,今上对这桩婚事很是看重。可谁知,那韩戩竟不是丞相亲生,亲生的却成了乡野猎户。”
    “圣上赐婚两府嫡出,这猎户一回,不知李大娘子作何感想?”
    程逾饰演的李幼瀠苦笑一声,还能作何感想,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谁知道那猎户叫什么名字?”
    人群里有人问。
    李幼瀠眸光微闪,记忆回溯。
    一个月前,她问父亲:“相府既迎了亲子,欲將韩戩置於何地?”
    李幼瀠的父亲李矩说:“除了婚约,其余照旧,毕竟养了这么些年,他依旧是丞相府公子,以后自会为他再寻一门好亲事。”
    李幼瀠頷首:“知道了,父亲,那他……叫什么?”
    李矩:“启烽夜燃千帐火,月照边关万里霜,周启烽。”
    “周、启、烽。”李幼瀠一字一顿,倒是好名字,她微微嘆了声气:“父亲,我要在大婚前见他一面!”
    这里程逾只是做了微表情处理,回忆的內容会补拍。
    当下还是她约孟竞帆饰演的周启烽见面的场景。
    两人约的戏台对面的茶楼,却不约而同被戏台上的戏吸引了,驻足观看,一不小心入了神。
    戏结束,李幼瀠回头欲往茶楼去,不远处跑来一个小丫鬟:“大娘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程逾有些惊讶,她不知道给她安排了丫鬟,她又怕是给线索的npc,便站著没动。
    丫鬟给李幼瀠系上披风:“眼下虽说进了四月,然春寒料峭,大娘子还是要注意些身体。”
    李幼瀠说:“我知道了。”
    丫鬟:“我们进去吧,那屠——大公子应该到了。”
    程逾忍著不回头去看孟竞帆,跟著丫鬟进了茶楼。
    进入二楼后,丫鬟就在一旁伺候,拉开了房內的屏风,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
    应该是孟竞帆过来了,程逾不由自主瞥了眼。
    丫鬟开了门,周启烽进门后,逕自在屏风后坐了下来。
    丫鬟给两边都上了茶,李幼瀠试图通过屏风將人看清。
    周启烽冷冰冰道:“鄙人长相粗野,还是別污了大娘子的眼。”
    李幼瀠清了下嗓子:“《魏书》记载:朔州地处大魏北疆,距都甚远。四季分明,夏无酷暑,然冬日漫长,寒冷艰辛,不利於养病。”
    周启烽冷冰冰瞧了她一眼:“你查了我?”
    “无意冒犯。”李幼瀠说,“你为令妹的病入都,我完全可以理解,你若愿意,我有一人可保令妹暂且性命无忧。”
    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查出周启烽是为了养妹的病入都后才卸下了点防备。
    韩戩为人自大,她並不喜欢。
    包厢內沉寂了一瞬,周启烽说:“我以为你来此的目的是让我离开京都。”
    毕竟韩戩和李幼瀠青梅竹马,整个都城都道是天作之合。
    如今他这个莽夫骤然牵扯其中,李幼瀠討厌他是应该的。
    不过他小妹的病只有都城的大夫能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
    “我来此的目的是和你谈婚事。”李幼瀠说,“你有什么想法?”
    周启烽说:“小妹病好后,我自会带著她离开。”
    “这是今上赐婚。”李幼瀠加重了语气,“你来都城的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相府也对外承认了你,便是承认了你的身世地位,两府联姻影响深远,轻易不能改。”
    周启烽没想到李幼瀠不哭不闹,难不成还要跟他成婚?
    周启烽脱口便问:“你嫌弃韩戩並非相爷亲生?可他为南巡司巡卫中尉,自有一番前途。”
    “你对官职如此了解,不太像乡野村夫。”李幼瀠与他一来一回,“据我所知,山野里也没你这样的名字。”
    山村粗鄙,村民可不会这样有礼有节地尊称,在家排第几就是几郎,或是排行老几,后面加个名。
    村中长辈都唤他周大郎,听著就像窝囊废。年轻点的汉子要不叫烽哥要不叫大烽。
    周启烽惊嘆她的敏锐,解释道:“朔州是大魏北方门户,常年受外族侵扰。我所住村落地处边陲,那里诸族林立,各有其俗,多方势力混杂,暗流涌动,我虽为猎户,却常带著村中青壮御敌。”
    周启烽本就是猎户,以杀生为生,外加彪形体壮,常惹得人不敢直视。
    他自十二岁和村中伙伴合力杀了一头野猪后,越来越得心应手。
    以至於外族斥候先行山间探查时,被他毫不手软砍杀,自此在当地一战成名。
    这些剧本上都有,程逾自然也知道。
    周启烽最后是大魏的护国將军,大魏的百姓在他的庇护下迎来了欣欣向荣。
    她按照孟竞帆告诉她的表演方式,起身越过屏风向他行了礼,道:“我虽为女子,亦知边陲百姓之苦,郎君护一地之安寧,功绩当铭,乃真豪杰。”
    周启烽一时错愕,没料到她这反应,素来坚毅的面庞微有异动,他直直看著她,未发一言。
    小窗半敞,倏地吹来轻风,拂起李幼瀠一綹髮丝,周启烽的视线转过去,身姿略显僵硬。
    李幼瀠抬眸,许是北方生活久了,周启烽面部有些糙,硬朗的轮廓刻著北地的风霜。
    他站在那儿,像一座沉默的山峰,却无端让人觉得可靠。
    周启烽暗自稳住心神,明知故问:“你来寻我,到底为何?”
    李幼瀠暗自吐了气息,道:“我要你留下来,与我成婚。”
    饶是周启烽一向稳重,此刻也有些惊了,他有些摸不清李幼瀠。
    然他一向不会庸人自扰,直来直去地问她:“为何?我南下只为寻医,並不想认祖归宗。”
    他习惯了边陲山野,实在做不来丞相的公子。
    他回来,於人於己都不利。
    好端端的,人还未进都,竟已毁了一桩姻缘,这实非他本意。
    李幼瀠与他回答:“我並不想强人所难,然都城好进,出去便不容易了。”
    这话听著像威胁,若不是从李幼瀠口中所出的话。
    周启烽拧了眉峰,道:“我並不想捲入都城纷乱。”
    “我知。”李幼瀠看著他,“可自你踏入都城,所有人的目光便集聚於你一身,这其中最为关注的便是当今天子。”
    周启烽:“……”
    李幼瀠:“我和韩戩——不,应当是我和你。你我尚在腹中时,丞相大人还在朔州上阳郡任职,我父在都时常与之通信,留家族玉佩交换彼此当做信物,这是腹中结亲的证据。后大都督胁迫天子废太尉一职,掌军政大权、限君主决策,纵权、纵慾、纵威,手段狠厉,人人自危,便是坐在最高处的那位也如履薄冰。我说的这些看似跟你没关係,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周启烽动了动唇,到底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你必然知晓。”李幼瀠肯定道,“近些年,北地外族频繁作乱,你深处其中,必然看得明白。”
    “大都督出身彭城,根基在南方,那里人口稠密,百姓富足,且有江河湖泊等天然屏障,一旦开战,他必然——”
    “必然什么?”周启烽截断她的话,“北方眾多山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便是战略要地。”
    “且北方粮產颇丰,为大魏供足备焉,又为东西相接、南北贯通之要衝,可速调军队和转运补给,对大魏军事战略之布局至关重要。”
    “那里是异族骑兵南下中原的必经之地。”
    “你以为我们北方的军士和百姓保护的仅仅是北地吗?若是没有北地这些人的奋勇抵抗,你以为南方会生活富庶?北地一旦被攻陷,南边多少兵也抵挡不住异族的马蹄!”
    “谁敢弃北地放异族骑兵过境,无异於马踏中原,自掘坟墓,他敢吗?”
    “他有何不敢,昔年——”
    周启烽骤然起身,不愿再听。
    李幼瀠赶紧追了出去。
    剧情至此暂停,程逾脚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妈呀,孟竞帆,你太有气势了,这么多拗口的台词,你到底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背下来的?”
    程逾后背全都湿了,紧张的,她生怕给孟竞帆拖后腿。
    “我说过你可以的。”孟竞帆转身在她身边蹲下,“我还是靠背的,你呢,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记忆力可比一般人强多了,背词一点不输专业演员,演得也不错。”
    “拉倒吧。”程逾靠了下他肩头,“你没见我腿软了吗?”
    “过癮吗?”孟竞帆转头看著她。
    “过癮。”程逾说,“怪不得你要做演员,这也太爽了。”
    一个人的一生,大多时候是安静而枯燥的,演员就不一样了,可以体验很多种不同的人生,有意思多了。
    “这个点差不多要吃午饭了,先休息一下,饭后接著拍。”
    导演组確实是通知开饭了,孟竞帆拿出手机在群里问了声別人都领到了什么任务。
    余兴然:【量身定製的剧本啊,我和施宇演情敌呢。】
    孟竞帆一下笑到崩溃,程逾一脸莫名,问他:“笑什么?”
    孟竞帆清了清嗓子,给她解释:“他们男团有很多cp粉,嗑他俩的属於小眾,大眾还是他俩在团里的定位是情敌,没想到节目组这么勇,对应现实了。”
    程逾拿出手机进了群,看到了齐菲的吐槽:【让我演苦情戏,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叫齐菲,我叫齐小草了,坚韧不拔。】
    程逾爆笑,太有梗了。
    奥运冠军父子的剧本中规中矩,体现父子情的,张雨年和苏琪拿了《白蛇传》的剧本,他俩没按照剧本演,即兴表演搞了个二创。
    程逾推了下孟竞帆:“怎么办?我好想看年哥和琪姐的戏,一定很有意思。”
    “不会给你看的,还要剪辑呢,等下个月播出就能看到了。”
    “第二期了吧,”程逾说,“我发现这期很有意思,要不咱俩打个赌吧,我觉得这期应该会在网上掀起一些声量。”
    “这还用你说,包的啊。”孟竞帆才不跟她幼稚地打赌,“赶紧吃,今天录製任务很紧,一下午都得在这儿演,连吃饭休息半小时。”
    程逾点了点头,埋头苦吃。
    戏接上回,李幼瀠追著周启烽出了茶楼,將人拦在了马车前。
    李幼瀠记掛先前被打断的事,再次重提:“我並没有说大都督会为了南方捨弃北方,然也实难断言,你且听我跟你说完。”
    见周启烽不动,李幼瀠又道:“你上我马车,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可以医治你小妹的人,当然,你也可以不上马车。”
    说完,她转身登上了马车。
    周启烽驻足片刻,也跟著上去。
    程逾还以为马车只是摆设,哪知道真的动了起来,她看向孟竞帆,孟竞帆依旧是周启烽的状態,问:“你要说什么?”
    这是要继续演下去的信號,程逾微微抿唇,用李幼瀠的状態说:
    “昔年你我尚且年幼时,老彭大人为了给儿子立军功,以二十万北军为矢石之卒,强行进军,那一战便是受人詬病的芩野之战。”
    “他们不在乎死多少人,只要最终的结果贏了就可以。”
    “那是二十万人用性命堆起来的战功,也是彭家在朝堂大放异彩的开端。”
    “大都督彭澍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或保根基、或惧敌势、或爭权位,若真到了那一步,他手中可调动国之一半大军有余。”
    “我大魏如今名將陨落,异族部落有崛起之势,若携心南下,北地又可守多久?”
    “届时彭澍携天子政权南迁,划江而治也无不可,是以,我才说覆巢之下无完卵。”
    周启烽惯常扬眉,他算是见识了世家女子的博学。
    然一般闺阁女子多学相夫教子之术,她倒是异於眾人,非寻常女流,论及家国大事竟头头是道。
    细细想来,她的话不无道理。
    大都督根基在南,若弃北地,必教北地动盪,纷爭不断。北地將军拥兵自重,豪族並起,异族入侵,苦的只有百姓。
    往深处想,住在都城的这些人尽可南迁,那被捨弃的北地人呢?
    大概会被骑兵马蹄踏碎,也换不回这些世家大族的怜悯之心。
    北地千万百姓的性命难不成要坠在那“不敢”二字上?
    “周启烽。”
    周启烽抬眸,看著眼前女子,只听她问:“你敢吗?敢留在这里,和我成亲吗?”
    周启烽明白了她的打算,不,不是她的打算,是今上和丞相的打算。
    用两家联姻对抗彭澍,在乱世中寻找国家和一朝天子的未来。
    大魏承袭前朝,实三公九卿制。
    三公位高权重,为防官员之间结党营私,威胁皇权,朝廷一向有意避免这样的权重联姻。
    丞相府一门女儿,嫡女进宫,其余女儿皆嫁了皇亲贵族,让相府和皇族牢牢绑在了一起。
    李氏忠君,自然和姦臣势不两立。
    这桩姻亲,便是两府帮著帝王对抗大都督的信號,也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盟约。
    周启烽问:“你一个闺阁女子捲入其中,你不怕?”
    就说周启烽不是蠢货,一点就通,李幼瀠看向他,语气温柔且坚定:
    “我自出生起,享金银玉器,綾罗绸缎,得父母慈爱待之,教以诗书礼仪。李家家风纯良,皆因父亲以宽厚仁德治家,长幼有序,嫡庶各安其位,我为李家嫡女,便当为父分忧,在所不辞。”
    若是她父亲没有位列三公,无监察百官之权,这婚事退也便退了。
    然建昌三十七年冬,彭澍绞杀先帝推今上上位,今上避其锋芒,朝政大事不敢绕之,隱有架空丞相之意。
    丞相威权並重,不可轻犯,彭澍只能退而求其次,令今上废太尉一职,以大都督取而代之,丞相职权亦受掣肘,不復从前之势。
    大都督权柄在手,朝野侧目,皆为其所慑。
    韩李两府联姻既是腹中之约,又是天家赐婚,是势在必行。
    周启烽继续问:“你与韩戩青梅竹马,情意——”
    “错既归正,实为常理。”李幼瀠以牙还牙,截断他的话,“他既不是相府嫡子,这桩联姻便不牢靠,今上亦不能安心。你难道要我不顾大局,与他私奔吗?”
    周启烽耸了下肩:“我没这意思。”
    李家这女子,是真没白养。
    李幼瀠冷哼:“最好是。”
    马车驶向竹林深处,是一开始程逾和孟竞帆看到的地方。
    到此,剧情再歇一段。
    两人拿到了下一个片段的台词本。
    程逾和孟竞帆击了掌:“没想到第一段这么顺利。”
    “程逾太令人惊讶了。”工作人员讚嘆了句,“要不你也进圈拍拍戏?”
    程逾摇了摇头:“我这都是现学现卖,孟竞帆教得好啊,我拜师的时候立誓传扬黄杨木雕,这演戏嘛,咱家有一个就够了。”
    “確实,竞帆信念感太强了,一点没有笑场的跡象。”
    “他在片场和私下完全是两个状態。”程逾说,“不过信念感强的人才適合当演员啊。”
    “好了,別夸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孟竞帆失笑,“赶紧把下一段的台词背一背,我再给你理一理,半小时后,我们接著第二场。”
    程逾完全被故事吸引了,她迫切想要解锁之后的剧情,被孟竞帆一说,瞬间低头开始背台词。
    只是这一场明显没有第一场顺利,程逾ng了三次,到最后都有点泄气了。
    孟竞帆捧住她的脑袋:“看著我,集中注意力,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三分钟再睁开,自己在脑子里过一下台词。”
    程逾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的睫毛很长,还天然弯曲,近看带著一丝萌感,孟竞帆看著看著入了神,直至程逾睁开眼睛他才猛地清醒。
    “你发什么呆啊?”程逾打了个响指,“走了,继续。”
    孟竞帆一秒收敛了呆表情。
    “这是哪儿?”周启烽问李幼瀠。
    “这里是妙手庐,妙手神医公孙漓的住所。
    “当真?”周启烽拧眉,公孙漓的大名人人皆知,若有她为小妹看病,定然有续命的可能。
    李幼瀠说:“跟我进来。”
    公孙大夫哪都好,独爱对书生口头调戏。
    李幼瀠的二哥李澜之是她常常侵扰的对象,李澜之在外游学,一则为增广见识,二则便是这公孙漓的功劳。
    偏偏常年风吹雨打,愣是没將李澜之晒黑吹壮,弄得他鬱火心结。
    公孙漓在都,一日只接诊三人,俱是达官显贵。
    倒不是她不为百姓看病,而是其中颇有內情。
    她素有“妙手神医”的贤名,当今陛下特为她开设女医官被拒,然都中显贵却不满於她。
    毕竟,是人都有病痛的时候。
    公孙漓一身才学若不能为己所用,留著作甚?
    后公孙漓同门师弟进太医署,这才免去她一场风波。
    西进门大街上的百草堂便是公孙漓的医馆,坐堂医师皆有名望,专为都中百姓看病。
    是以公孙漓回都的月余,只接待京都显贵。
    妙手庐处郊外浅坡,前有河流,后有绿树。
    正屋问诊处,公孙漓正拿著药筐翻著药材。
    “公孙大夫?”
    程逾猜测眼前的npc就是公孙漓,隔著篱笆叫了声。
    “李家大娘子,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家二哥没来啊?”
    李幼瀠笑了笑:“能进去说吗?”
    公孙漓:“进来吧。”
    公孙漓和李家关係一向不错,她和李幼瀠算不上闺中密友,但李幼瀠才学渊博,通透清醒,是她欣赏的那一类女子,是以李幼瀠有什么所求,她一般都会答应。
    李幼瀠给公孙漓介绍了周启烽,公孙漓直接笑道:“这可比韩戩俊多了。”
    李幼瀠:“……”
    周启烽:“……”
    “来,告诉我症状,年岁几何。”公孙漓转瞬变了脸。
    周启烽將症状一一告知,公孙漓说:“令妹之心疾,乃是娘胎所带病症,实难痊癒,你来此寻我,定是旁的大夫言她活不过一十六。”
    “公孙大夫言下之意,便是能救下家妹了?”周启烽平静无波的脸上终於有一点鬆动。
    “有我,可保她寿命无恙。”
    周启烽愣在原地,半晌,他对著李幼瀠说了声“谢”。
    “明天將小丫头带过来给我看看。”
    “好。”
    剧情再次告一段落。
    初遇谈话这一话在原作中就是经典的片段,节目组只挑了重要节点给他们表演。
    从公孙漓那儿拿到台本后,两人迅速对了一遍。
    “两人感情线的重要节点,下一步就是结婚。
    程逾惊呆了:“结婚也要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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