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厌没有激动,只是紧紧抱住陆玉雾。
    “好,我们不要分开了。”
    陆玉雾刚露出笑容,便被轻轻的敲门声打断。
    商芜和陆让提著滋补的汤品和水果走了进来。
    “厌厌,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商芜走到床边,关切地看著傅厌的脸色,语气满是心疼。
    “商阿姨,陆叔叔,我没事,好多了。”
    傅厌挣扎著想坐直些,被陆让按住了。
    “別乱动,小心伤口。”
    陆让叮嘱,目光扫过他肩上的纱布,眼神复杂,既有感激,也有一丝后怕。
    “这次多亏了你。”
    傅厌摇了摇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陆玉雾,眼神温柔:“应该的。”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在场三位长辈的眼睛。
    商芜和陆让相视一笑,心下明了。
    傅夫人更是满脸欣慰。
    拉门又关切地询问了几句伤势和医生的嘱咐,商芜见傅厌精神不济,便示意陆玉雾一起,让傅厌好好休息。
    陆玉雾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地站起身。
    “小雾,”一直沉默坐在走廊上的陆政忽然开口,“你跟我出来一下,爷爷有话跟你说。”
    陆玉雾心里微微一紧,看了一眼父母,又看看床上的傅厌,见他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才深吸一口气,跟著陆政走出病房。
    医院走廊。
    尽头的休息区,相对安静。
    陆政看著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孙女,目光深沉。
    经歷了这场绑架风波,他仿佛一夜之间对很多事情都有了不同的看法。
    “小雾,”陆政开口,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压迫感,带著一丝温和,“你跟爷爷说实话,你对傅家那小子,是认真的吗?”
    陆玉雾抬起头,迎上爷爷审视的目光,这一次,她没有丝毫闪躲和犹豫。
    经歷了生死考验,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的心意。
    “爷爷,我是认真的。”她眼神明亮,“我喜欢傅厌,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以前是我不懂事,和他闹彆扭,让他难过,也让自己难过,但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更加確定,我不能没有他。”
    “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爷爷,我想和他在一起,请您成全。”
    她说著,对著陆政深深地鞠了一躬。
    陆政看著孙女眼中真诚和决心,又想到傅厌那孩子为了救她奋不顾身的样子,点头。
    还有什么,比两个孩子彼此真心,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更重要的?
    陆政长长地嘆了口气,伸手扶起孙女,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慈祥的笑容。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吧,爷爷老了,跟不上你们的想法了,只要你觉得幸福,爷爷就支持你。”
    他顿了顿,拍了拍陆玉雾的手背,语气郑重。
    “等傅厌那小子伤好了,挑个日子,先把订婚仪式办了吧,我们陆家的孙女不能不清不楚的。”
    陆玉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间湿了眼眶。
    她激动地抱住陆政的胳膊,声音哽咽:“谢谢爷爷,谢谢您。”
    病房內,商芜和傅夫人则谈起了另一件事。
    “金婷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陆让沉声问,语气带著冷意。
    一想到女儿差点因为这个疯女人而遭遇不测,他就无法平静。
    傅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和决绝。
    “我已经让律师跟进这件事了,持械绑架,故意伤人,我们傅家,绝不会包庇这种丧心病狂的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必须让她受到法律的严惩!”
    她的態度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即使金婷叫她那么多年的姨妈,但在触及底线、伤害到她儿子和未来儿媳性命安全的事情上,她选择了大义灭亲。
    商芜点了点头,对於傅夫人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这种潜在的危险分子,必须彻底清除,不能再给她任何伤害家人的机会。
    正事谈完,商芜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鼻腔里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抹,指尖竟是一片鲜红。
    “商芜!”陆让第一个发现她的异常,脸色骤变,立刻上前扶住她。
    商芜想说什么,却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意识。
    “妈!”
    “商芜!”
    病房里顿时乱作一团。
    ……
    商芜再次恢復意识时,首先闻到的消毒水味道,一抬头是医院病房洁白的天板。
    她微微偏头,就看到陆玉雾红肿著眼睛,紧紧握著她的手,坐在床边无声地掉著眼泪。
    陆让正背对著她,站在病房门口,压低声音和主治医生说著什么,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手术儘快安排……风险……”
    这些话断断续续飘进商芜的耳朵里。
    她的心猛地一沉。
    手术风险?
    她这是……得了什么重病吗?
    看著女儿哭红的眼睛和陆让沉重的背影,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她的脑海。
    难道是绝症?
    “妈!你醒了!”
    陆玉雾发现商芜睁开了眼睛,立刻扑到她身上,抱著她哭得更凶了。
    “你嚇死我了,妈……”
    商芜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轻轻拍著女儿的背,声音有些虚弱。
    “別哭,妈妈没事……”
    这时,陆让和医生谈完话,转身走了回来。
    看到商芜醒来,他立刻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另一只手,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但他笑容里却带著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担忧。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让一连串地问,语气急切。
    商芜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地看著他,直接问道:“阿让,医生怎么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陆让握著她的手紧了紧,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语气儘量轻鬆。
    “別瞎想,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做个小手术,很快就好。”
    “小手术?”商芜看著他闪烁的眼神,心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只是小手术,女儿怎么会哭成这样?他又何必如此凝重?
    但她没有追问。
    如果真的是不好的结果,她不想在女儿面前揭穿,让女儿更加担心。
    她只是反手握住了陆让的手,指尖微微发凉,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看向陆让,眼神里充满了依恋和深深的感情。
    商芜轻声说道:“阿让別担心,能嫁给你,生下小雾,拥有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没有遗憾。”
    她的话很真挚,句撒滴心里却酸涩难言。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紧地回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別胡说,你一定会没事的。”
    商芜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转而看向依旧趴著哭泣的陆优,柔声道:“小雾,別哭了,妈妈有点饿了,你去帮妈妈买点清淡的粥来好不好?”
    陆玉雾抬起泪眼朦朧的脸,见陆让对她轻轻点头,才哽咽著答应。
    “好,我这就去。”
    她擦了擦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病房。
    支走了女儿,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商芜看著丈陆让紧锁的眉头和眼底深藏的忧虑,心中一片寧静。
    她轻轻拉过陆让的手,贴在自己微凉的脸颊上,闭上眼,感受著他掌心熟悉的温度和纹路。
    窗外,天色渐暗,病房里没有开灯。
    不管怎样,这一刻他们在一起,就够了。
    ……
    手术被紧急安排在了当天晚上。
    陆玉雾刚买完粥回来,就得知母亲马上就要进手术室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她看著护士们做著术前准备,看著父亲沉默地签下一份份文件,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慌得厉害。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优和程昼满脸焦急地赶了过来。
    “阿让!阿芜怎么样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做手术了?”
    陆优一把拉住陆让的胳膊,连声追问,声音里带著掩饰不住的恐慌。
    她和商芜感情极好,亲如姐妹,听到消息就立刻丟下所有事情赶了过来。
    程昼也是一脸凝重,看向陆让:“是啊,到底是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陆让看著他们担忧的面容,喉结滚动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姐,你们別太担心,就是检查出个小问题,需要做个微创手术,很快就好,没什么风险。”
    他刻意避重就轻,不想在手术前引起更大的恐慌。
    “小问题?小问题会晕倒?会需要这么紧急手术?”
    陆优显然不信。
    她了解自己的弟弟,如果不是情况严重,他不会是这样的表情和状態。
    “阿让,你跟我说实话!阿芜到底怎么了?”
    “姐,真的没事。”
    陆让按住陆优的肩膀,眼神带著恳求,也带著不容置疑的坚持,。
    “相信我,等手术结束再说,好吗?现在別让阿芜分心。”
    陆优和程昼的心更加沉重。
    但他们也明白陆让的用意,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疑问,焦灼地在走廊里等待著。
    陆玉雾看著父亲独自承受著压力,面对追问却还要强装镇定地安抚,心里又酸又疼。
    她走过去,轻轻挽住陆优的手臂,声音沙哑地劝道:“姑姑,您別著急,爸爸心里有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著妈妈出来。”
    陆优看著她通红的眼睛和强忍悲伤的样子,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嘆了口气,没再逼问陆让。
    走廊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忽然,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个身影有些踉蹌地走了出来。
    是傅厌。
    他穿著病號服,外面隨意披了件外套,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傅厌刚刚输完液,每走一步都眉头紧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傅厌!你怎么来了?你的伤……”陆玉雾看到他,又惊又急,连忙跑过去扶住他。
    “我没事……”傅厌的声音虚弱,目光却急切地扫过手术室紧闭的门,“商阿姨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陆玉雾看著他虚弱却坚持的样子,眼泪又涌了上来,扶著他到旁边的长椅坐下。
    “你不好好在病房待著,跑出来干什么?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傅厌摇了摇头,用没受伤的左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地看著手术室的方向:“我陪你一起等。”
    陆玉雾有些感动,眼神闪烁著,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陆让看著他们相互依偎的样子,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等待的陆优和程昼,心中百感交集。
    他独自走到窗边,背对著眾人,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身影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陆让紧握拳头。
    没有人知道,在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承受著怎样的压力。
    他害怕,害怕失去那个与他相伴多年,早已融入骨血的女人。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终於,在几个小时后,手术室上方的灯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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