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词如梦初醒,用力推开沈眠。
    沈眠撞在墙上,神情痛苦地低呼出声。
    周言词顾不得她,一个箭步衝出拐角。
    走廊上迎面来了个服务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
    周言词紧紧盯著服务生:“刚才这儿还有人吗?”
    服务生摇摇头,冲他恭敬道:“没有的先生,只有我。”
    周言词摆摆手,眼底怀疑消除。
    人离开。
    他呼吸不稳,嘴上的柔软触感仿佛还在,却莫名感到烦躁。
    明明是要冷落沈眠,却没能做到。
    而一想到商芜正在不远处的包厢里等他,更是没来由的生气。
    周言词回身,脸色彻底阴沉:“沈眠,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別轻举妄动!”
    沈眠咬著唇,一步步走向他,眼眶泛红。
    “阿词,明明你就对我有反应。”
    “你真的甘心和商芜结婚?你不爱她,婚姻维持不了多久的。”
    不管她如何说,周言词始终沉默:“你走吧,別再找我!”
    他故意拋下狠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外面静默下来,走廊里只有隱约的风声。
    眼前漆黑一片,商芜被男人从后圈进怀抱里,结实的手臂从她脸侧伸过来,正抵著楼梯通道的门,以防万一有人推门进来。
    她闻到男人身上一股淡淡墨香,心跳很快,不知是惊嚇,还是因这没有距离的接触。
    商芜定了定神,平復心跳:“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男人没有反应,紧搂著她。
    商芜掰他圈著自己的胳膊。
    “放开我,陆让。”
    身后的人挪了一下。
    商芜转身去看陆让。
    他今天没穿律师西装,深灰色羊绒衫,外罩黑色毛呢大衣,带著一股慵懒气,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淡了些。
    “打算怎么办?”
    他垂眸盯著商芜。
    商芜收回打量他的目光:“衣品不错。”
    她拉开门想出去,又被陆让拉回来。
    “都拍照了,还是忍?”
    商芜终於轻皱了下眉头。
    她不喜欢陆让这句话。
    就好像为了某种利益,她什么都能忍,像是周言词,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商芜冷淡强调:“这是我的事,陆律师。”
    陆让一顿,拉开门出去,带起一阵微风。
    商芜站在原地,缓缓呼出口气,过了半晌才跟著离开。
    包厢里,季雨喝趴了。
    周言词正坐在桌边,见商芜来了就收起手机,仰头迎著她笑:“怎么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不会是看到什么好玩的,去八卦了吧?”
    这话问得刻意又诡异。
    商芜直直望著他:“是啊,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周言词心里一紧,后背微微绷紧:“你,看到什么了?”
    商芜走近,望著他因激烈接过吻微微肿著的唇,笑了下:“看到有个男人带著三儿来吃饭被正宫抓包,就在我们隔壁。”
    “是吗?我都不知道,没听见动静。”周言词又放鬆下来。
    商芜拿起包:“所以人可千万別干亏心事,有天被发现,报应就来了。”
    她衝著周言词笑:“我非常相信因果报应的,真的,你要多做好事,给自己积积德。”
    周言词听到这话,神情微微动了一下。
    他隨即起身,帮忙把季雨搀扶起来,朝商芜眼神示意,无奈调侃:“我这还不算是积德啊?”
    商芜似笑非笑,先转身出去。
    她看著周言词將季雨塞进后车座:“今晚让季雨住我那里。”
    周言词抬手示意代驾过来开车,又为商芜打开另一侧的车门。
    “你们刚把话说开,是该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商芜坐进去,望向窗外。
    到家后,周言词把季雨放在沙发上,喝了杯水后略坐片刻离开。
    人前脚刚走,商芜就拿起季雨的包,把里面的手机找出来,捏著季雨的手指纹解锁。
    手机开了后,她直接点开社交软体,本想看她和周言词的聊天记录,却发现周言词的聊天框之下,是沈眠的名字。
    商芜顿住,指尖点了下对话框。
    聊天记录最后一句,赫然是季雨发送的位置定位。
    沈眠:【季雨姐姐,你说阿词他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季雨:【不会的!你放心,他最在意的就是你,只要你来,哪怕他在陪商芜吃饭都得想办法出去见你。】
    看著季雨在沈眠那儿知心大姐姐的做派,商芜缓缓握紧手机,眼神寒凉。
    季雨与沈眠原本並不认识。
    现在看起来关係这么好,只不过一个想通过季雨的助攻和周言词接近,一个觉得沈眠以后才是乘舟老板娘,要搞好关係多多撮合。
    商芜退出对话框,点开季雨和周言词的,一路上滑忽略那些对她作品的贬低,去找有用信息。
    很快,她的手停下来。
    今天中午,季雨还没到周言词的办公室找他,在手机上问了她父母的事情。
    周言词说已经安排医生好好治疗,还说她父母健康与否都不重要,反正构不成任何威胁,不如拿来糊弄她。
    看到这些,商芜噁心又庆幸。
    还好冬季限定设计发布之前,她就撞破了两人的真面目。
    否则她的心血作品发布出去,为乘舟赚得盆满钵满,把季雨又捧上一个高度,沈眠也已经回国开始又爭又抢。
    到时候她没了利用价值,不敢想像她与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以周言词事情做绝的性格,他绝对不允许一个可以构成威胁,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好好生活在这座城市。
    要和哥哥一样,设法把她送去坐牢吧?
    商芜有些呼吸不畅,又隨便翻了翻季雨的邮箱和相册,意外发现几张非常劲爆的照片。
    都是季雨与好几个男人的。
    商芜吃了一惊,没想到季雨还有这么多类似照片,觉得眼睛都脏了。
    她强忍噁心,把照片传到自己的手机上,接著给陆让发消息。
    【陆律师,把某人的不雅照片曝光出去,犯法吗?】
    今天只是个局,要是真曝光了不澄清,还不知会不会引火烧身。
    很快陆让回覆:【我的本职工作是查你哥的案子,不是给你普法的。】
    商芜看到回復,顿觉好笑。
    这么记仇。
    她指尖点著对话框,思忖该说点什么能占上风,却忘记她一直调出对话框,在对方那边就是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陆让拉开冰箱门,拿了罐冰水,喝完半罐还是没等到回復。
    手机那边的女人,像是气到不知道该怎么回。
    陆让放下水瓶,点了几下屏幕。
    叮——
    商芜的手机屏幕上突然冒出一句话。
    【你出来曝光,致使別人名誉损毁,照片传播影响恶劣,当然犯法。】
    她愣了下,刪掉对话框里想嘲讽陆让的话,默默发送一个感谢的表情。
    两人的对话就此终止。
    商芜看一眼瘫在沙发上熟睡的季雨,琢磨著明天把沙发扔了再换个新的。
    谁知道季雨有没有得传染病,平时动不动就往她家里跑。
    以前季雨喝醉酒不回家,跑她这儿来的时候,一定会有她亲手做的醒酒汤蜂蜜水。
    商芜还会为季雨换上自己的舒適睡衣,哄著她上楼睡觉。
    对一个没有血缘关係的朋友,她自认为对季雨和对自己家里人一样好。
    只可惜,人心是黑的,哪怕放自己的血餵给季雨,这种人也不会记得她半分好。
    商芜眼神泛冷,走过去,抓起毯子往季雨的方向扔。
    毯子掉在地上,看起来是季雨不老实弄掉的。
    商芜上楼,没再管季雨的死活。
    第二天季雨醒来的时候都惊了。
    衣服没换鞋没脱,没有醒酒汤没有热腾腾的早餐,毯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嗓子生疼,直接冻感冒。
    季雨正翻箱倒柜找药,看到商芜出来就抱怨质问:“昨天你怎么没照顾我啊?鞋都没给我脱!”
    商芜內心冷笑,下楼解释:“我昨天也喝多了,特別难受,没有力气帮你做这些。”
    她揉著脖子下来:“你又不缺钱,请个佣人在家里照顾你吧,一喝醉酒就跑到这里来干嘛?”
    “你不就是照顾我的佣人?”季雨心情不爽,话也脱口而出。
    商芜脚步一顿,隔著岛台,轻飘飘地朝她看过来。
    季雨不知为何,有些微微的心惊。
    她咽了咽口水,赶紧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商芜轻轻一笑:“我知道,总之以后你喝醉了別来我这里,最近公司太忙,我也要保证睡眠,不能没有精力。”
    季雨没觉得不对劲。
    毕竟每年的这个时候,商芜確实都特別忙。
    但忙完一阵,等新品发布以后,珠宝大卖,她就可以风风光光的享受夸讚了。
    季雨托腮,心情大好地盯著商芜,半开玩笑道:“阿芜,以后要是言词不要你,我要你,高薪聘请你做我的专属代笔,给我做一辈子的设计,怎么样?”
    她是真觉得会有这么一天。
    商芜自顾自泡了杯咖啡,闻言笑了。
    “说不定將来不是周言词不要我,是我甩了他。”
    “你甩他?”季雨露出夸张的不信表情,“你才不捨得甩了他,傻子才不做乘舟的总裁夫人!”
    商芜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靠在岛台笑笑没说话,只有眼底冷光在闪动。
    季雨很少大早上起来上班,倒在沙发上又睡了个回笼觉。
    商芜离开家,目的地是鼎丰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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