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內,大半的才子都已经將自己的诗作呈递,並得到了相应的评价。
    这些人中,有几个诗作不错的,甚至有隱隱超过魏迟那首宝剑吟的。
    但无一例外,在评价时都败给了魏迟。
    即便是林秀这等解元,也比魏迟少了整整两个甲等评价。
    “哎,看来这轮的魁首只能是魏世子了。”
    “哼,不是他还能是谁?他一个天酒地的紈絝,能写出这首诗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懂吗?!”
    “小声点!周围这么多人听著呢!”
    “哎,只是可惜了那江南来的小才子......”
    就在几人议论著的时候,一道略显消瘦的身影从末席站起。
    他手持著写好的诗作,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
    瞬间,整个咏风亭內都安静了一瞬。
    无数目光匯集在他的身上。
    有好奇,有窥探,有轻蔑,种种不一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倒让咏风亭內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哼,真把自己当成是什么压轴的大人物了。”林秀看著林昭那淡然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冷笑。
    魏迟更是环抱双臂,嘴角噙著一丝残忍的笑容。
    在他看来,林昭现在才献诗,不过是拖不下去的垂死挣扎罢了。
    一旁的秦若雪也是如此,她斜倚在桌子的侧面,双眸望向林昭,心中颇为雀跃。
    “动作快点!这么多人,就差你一个了。”
    负责誊写诗作的老学究有点不耐烦,他瞥了一眼林昭,就要去抓林昭手里的诗作。
    林昭却没有让他碰到,而是当著眾人的面,亲手在那诗作摊开放平在展台之上。
    不少人好奇地探出脑袋去看,这一看,顿时就响起了一阵议论。
    原因无他,只因那摊开的宣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和旁人写得满满当当的宣纸比起来,对比过於鲜明。
    “哼,就这么几个字,我看是才尽词穷,胡乱写的吧!”
    “哈哈哈哈,我看这林昭是彻底放弃了!想著快点被魏世子折磨嘍!”
    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在林昭的身后响起。
    老学究也是皱起眉头,心中嘀咕道:“装神弄鬼。”
    他拿起一只毛笔,带著一种敷衍的情绪,隨意地在那张大宣纸上誊写起来。
    一边写著,一边有气无力地诵念,和先前诵念魏迟的诗作的亢奋完全是两个极端。
    “诗名为——《剑客》。”
    “作者,林昭。”
    老学究撇了撇嘴,毫无感情地念出了第一句:
    “十……年……磨……一……剑……”
    这五个字念出来,咏风亭內一片嗤笑之声。
    然而,当他念出第二句之后,咏风亭內的气氛开始出现了微妙的改变。
    “霜刃......未曾试......”
    一些真正懂诗词的才子,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住了。
    林秀皱著眉头,望向林昭那挺拔的背影,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隱忍待发的锋锐之气!
    魏迟倒是还无动於衷,自顾自的嬉笑著。
    龙舟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周皇微微睁眼,望向那展台前的消瘦身影。
    老学究並未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
    “……今……日……把……示……君……”
    “嗡!!!”
    此句一出,亭內眾人竟隱隱听到剑鸣之声!
    所有的嘲笑,所有的轻蔑,都在这一刻被这嗡鸣的剑意斩断!
    如果说前两句是在蓄势。
    那么这一句,便是藏剑於鞘十年后,猛然拔剑后的錚然龙鸣!
    那股压抑许久的锐气,带著一种捨我其谁的气势,让在场的眾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滯!
    就连魏迟这般不通诗词的紈絝都感受到了其中的意境,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林秀更是折断了手中的毛笔,脸色极为阴沉。
    老学究的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感觉自己手中拿著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直勾勾地盯著他,那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握著毛笔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老学究咽了口口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硬著头皮继续往下写到:
    “……谁……有……不……平……事?!”
    “轰!”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咏风亭陷入了一片死寂。
    隨后,便是压抑到极致后爆发的惊呼!
    宛如山呼海啸般而来!
    “何等的气魄!何等的狂放!何等的写意!”一个儒生激动得浑身颤抖,就连失手打翻了茶水都未曾注意到。
    “十年磨一剑,十年磨一剑......这说的是他镇北侯世子,也是我天下的读书人啊。”
    一个才子仰天长嘆,他回忆起自己寒窗苦读的十年,眼角竟划出两行清泪。
    “好一个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一个才子激动地跳起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
    “虽是咏剑,但更是向天下鸣剑,要为这天下不公而鸣!这林昭,当真是大豪气!!!”
    林秀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回忆起过往,竟有种自惭形秽之感。
    他引以为傲的诗才,傲慢,被林昭这短短的四句话击得粉碎。
    魏迟的脸色无比苍白,他跌坐在地,口中喃喃道:“这!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能写出这等诗词来?!”
    他准备的那些诗词,在林昭的这首剑客面前,完全就是一堆涂脂粉抹的垃圾!
    不管是笔力,还是意境,都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秦家画舫之上,秦汝贞的脸色阴沉。
    手中的茶杯被他硬生生地捏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身,他却浑然未觉。
    一双鹰隼般的双目死死地盯著林昭,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剥!
    龙舟之上,平阳公主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美目之中异彩连连,满是震撼和仰慕。
    她回忆起那日初见林昭时他在闹市驯服悍马的景象,心尖竟不知为何轻颤了一下。
    一旁的章圣太后则是闭上双眼,面无表情。
    而大周的天子,赵乾,则是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龙舟正前方,俯视著咏风亭內的眾人,目光从他们的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那道挺拔的身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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