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费总算凑齐,秦淮茹硬著头皮把钱递给冉秋叶,乾笑道:“冉老师,真是对不住,我婆婆老糊涂了,把钱塞我这儿忘了说……”
    冉秋叶冷淡一笑:“没关係,贾梗妈妈。
    天不早了,我先告辞。”
    刚转身,阎阜贵突然插话:“冉老师留步!这位是何雨柱,轧钢厂五级厨师,院里数一数二的能耐人!”他冲何雨柱挤眼,“柱子,夜里路黑,冉老师一个人不安全。
    你抓过敌特,送送她!”
    何雨柱心里暗骂阎阜贵多事,却见冉秋叶听到“抓敌特”时眼神微亮,打量他的目光也柔和几分,便没再推辞。
    “的嘞,叄大爷,您可真会给我派活儿。”他摇摇头,跟著冉秋叶迈出院门。
    冉秋叶轻声说道:”何师傅,今天真是多亏您了,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真没想到贾梗他妈会是这样的人,明明家境不错还要这样。”
    ”您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糊涂人,贾婆婆说是她放的奶粉,这话我可不信。”
    ”好,这才是明白人!我跟您说,这院里糟心事多著呢!”
    ”可我看您和邻居们相处得挺融洽啊,特別是阎老师,应该和您家关係不错吧?”
    ”呵呵...这话该怎么说呢。
    实话告诉您,这院里就没几个善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哈哈哈,何师傅您可真逗,这不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何雨柱继续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至於阎老师家...”
    他顿了顿解释道:”就是我老婆娘家成分不好,前些日子全家都搬走了。
    因为我之前抓过敌特,上头奖励了我一个购房资格,再加上我在外头还有个独门独院,这帮人就盯上我了。
    一个个抢著给我介绍对象,就是想让我欠人情,到时候开口要租房子,我就不好拒绝了。”
    ”原来是这样...可何师傅,既然您说院里没好人,为什么还住这儿不搬走呢?”
    何雨柱嘆了口气:”我这人就想过自己的清静日子。
    可这帮人算计太多。
    搬走容易,但祖宅在这儿空著,谁都想打主意。
    借给李家,张家不高兴。
    特別是我们院里这些人,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想让他们搬走就难了。
    要是不借,他们又该说你不近人情。
    索性我都自己住著,让他们乾瞪眼!”
    冉秋叶若有所思地点头:”確实有道理。”
    ”何师傅,还是您想得周全。
    今天真是让我长见识了,以前一直觉得贾梗妈人不错,没想到...”
    ”哈哈哈,院里数她心思最深。
    一个寡妇带著仨孩子和恶婆婆,日子是不好过,可也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她就从来没想过提升工级,她现在一级工27.5的工资,要是再升一级,养家餬口完全不成问题。”
    “今天他来找我借钱,多半是听说了叄大爷要给我们牵线。
    我要是借了,她就能在你面前说我跟她家走得近,事事只有我愿意帮她。
    你想想,她一个寡妇,我一个老婆孩子刚走的男人,要是传出什么閒话,我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要是我一口回绝不借,她又能换个说法,说咱们院里的人冷血无情,连邻居都不肯帮忙。
    到时候你对这院子的第一印象肯定不好,觉得这里人情冷漠,下次怕是都不愿来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完何雨柱这番话,冉秋叶才明白里头有这么多门道。
    论心眼,她还真斗不过这些人。
    “没想到这里面弯弯绕绕这么多,可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幸好我当时出来了,又听到你说的那些话,不然对你的印象肯定就差了。”
    “我跟你说,爱耍心眼的人心都黑,没点本事的话,这院子还是少来为妙,不然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呵呵,何师傅,你说话真有意思。
    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嚇人,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大不了上回当,以后不跟他们来往就是了。”
    “对,我就是这態度,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我可不干。
    换別人知道相亲对象要来,心里再不乐意也得掏钱认栽,可我就把话挑明了,反正丟人的不是我!”
    “没错,打肿脸充胖子的事不能做。
    何师傅,一开始阎老师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提起你的情况,我还挺反感的,觉得老婆孩子刚走就急著再找。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唉,实话跟你说,我现在真没心思再找。”
    冉秋叶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赶紧岔开话题:“何师傅,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抓敌特的吧?听说你抓过敌特,我打心眼里佩服。”
    得,本来不想相亲的,可看冉秋叶这反应,该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何雨柱淡淡一笑:”说起抓敌特这事,纯属歪打正著。
    我表婶开著家小酒馆,我常去那儿听人閒嘮。
    有回在小酒馆认识个人,年三十去表叔家吃年夜饭,上厕所时碰见那傢伙。
    我当时哪知道他是敌特,顺手就把给妹妹买的鞭炮点著扔他身后,喊了声『不许动』——好傢伙,他直接掏出把枪来!”
    冉秋叶惊呼:”天哪!那你......”
    ”那年我才十八,愣头青一个,”何雨柱咧嘴笑了,”见他掏枪,衝上去就是一拳,把人打晕了。
    后来街坊们帮忙捆了送派出所,才知道是个敌特分子。”
    说著已到冉秋叶家门前。
    何雨柱站定脚步:”任务完成,你早点休息,我先回了。”
    ”今天多谢何师傅了。”冉秋叶绞著围巾角,”改天能带我去小酒馆看看么?”
    ”成啊!我天天都去喝两盅,比在院里跟那些人周旋强多了。”
    夜风里,冉秋叶忽然轻声问:”何师傅真不打算再成家了?”
    何雨柱望向远处路灯:”老婆孩子是我亲自送走的。
    她家是资本家成分......这年头成分不好要吃亏。
    为她们安全著想,只能让娘俩先走。”他顿了顿,”不过迟早会回来的。”
    冉秋叶心头微震。
    这些年见多了夫妻反目,眼前这人却......
    ”不早了,回吧。”何雨柱摆摆手转身。
    ”何师傅!”冉秋叶突然喊住他,”今晚这些话,我绝不会往外说。”
    何雨柱头也不回地大笑:”出了这个门,我自己都不认说过!”
    路灯將他的背影拉得老长。
    冉秋叶望著那身影,忽然很想多了解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刚进四合院胡同,阎阜贵就躥了出来:”柱子!和冉老师处得咋样?”
    ”叄大爷您可真能琢磨,”何雨柱撇嘴,”就是顺道送人回家。”
    ”嗨!人家没拒绝让你送,这不就有戏嘛!”阎阜贵搓著手,”到处看唄?”
    “的嘞,三大爷,我可得好好谢您。
    要是哪天娄晓娥回来,有人告我乱搞男女关係,我就说是您攛掇的。”
    “柱子!你可別胡说八道!我就是看冉老师大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让你送送,可没別的心思!”
    阎阜贵心里一哆嗦,万一娄晓娥真回来,冉秋叶又和何雨柱在一块儿,被人告搞破鞋,自己也得受牵连,丟工作都是轻的。
    见两句话就把阎阜贵嚇跑,何雨柱哼著小曲回了家。
    贾家屋里,孩子们都睡了。
    秦淮茹嘆了口气,对贾张氏说道:“妈,您以后能不能別这么衝动?往后院里人怎么看咱们家?”
    “我能不衝动吗?你听听傻柱说的那叫人话吗?他让你改嫁,叫我去掏大粪!”贾张氏越说越来气,突然瞪著眼骂道,“秦淮茹,你个不要脸的,是不是早想改嫁了?嫌我是累赘,想把我赶回乡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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