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於先生的声音很沙哑。
    “我们在山上一家山庄外面,找到了孩子衣服上的袖章。我妻子说她有种直觉,孩子就在山上,搜救队走了她也不愿意放弃。没想到真有收穫,那袖章是她亲手缝上去的,有孩子的名字。”
    “真的?”陆非惊喜不已,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太好了,孩子是不是也找到了?”
    “没有......我们找遍了整座山,问了很多人,都说没见过我家孩子。”於先生语气苦涩,充满疲惫。
    “所以,陆先生你方便的话,我想见个面,问清楚你们当时在树林看到孩子是什么情况。”
    陆非笑容一僵,顿了顿,问道:“於先生,你说的饭庄是不是叫望月山庄?”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说不好,我现在正好没事,不如我去找你们。”
    “那太感谢了,我们就在山下。”
    掛了电话,陆非跟红姐打了声招呼,就拽著虎子急急忙忙跑出茶楼,打了一辆车直接赶过去。
    “老板,你这么著急,是不是觉得那孩子失踪和望月山庄有关係?”路上,虎子问道。
    “之前我还没把两件事联繫在一起,现在看来並不简单,那孩子的袖章为什么偏偏出现在望月山庄外面?”陆非皱著眉头。
    “人民公园离望月山庄那么远,至少有二三十公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过去的?除非......”
    虎子愣了一下,脱口道:“除非被人拐过去的!”
    “袖章是孩子母亲缝在衣服上的,不可能轻易掉落,如果不是和其他人拉扯间无意弄掉的,就是被孩子自己扯下来的。”
    “我知道了,是孩子用这种方式提供线索,让別人知道他在哪。”虎子顿时不淡定了。
    “但那望月山庄为啥要拐孩子呢?他们是个人贩子窝?”
    陆非摇头:“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未必就是真的。更何况,袖章只能证明孩子在那附近出现过,並不能证明是山庄拐的,也有可能是在那吃过饭的客人。”
    “要真是那山庄乾的,不把孩子交出来,老子打得他们连妈都不认识!”虎子摩拳擦掌。
    城市的景色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陆非知道自己大可以不用管这件閒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对无助的夫妇总让他想到自己的父母。
    孩子失去父母,和父母失去孩子,哪一个更痛?他不知道。
    他只想力所能及地为他们做些什么。
    计程车停在山脚下。
    陆非一下车,就看到一对憔悴的夫妇站在路边。
    和上次发传单时比起来,他们似乎苍老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担忧。
    “於先生。”
    陆非快步走过去。
    “你就是陆先生吧,我叫于振生,这是我的妻子米兰。”於先生上前,紧紧握住陆非的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充满感激。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不然我们也找不到东东的袖章。”
    “真的谢谢你,请受我们一拜!”他的妻子也对著陆非重重鞠躬。
    “两位,真不用这个样!”陆非连忙扶著他们。
    “陆先生,你是在哪看到我家东东的?他当时怎么样,有受伤吗?”於太太红著眼眶问。
    “那边的一片树林,我这就带你们去。”
    陆非知道他们心中著急,也不多说,马上带两人往树林走。
    “当时天太黑了,我们也看得不清楚。”陆非边走,边把昨晚的情况说了一遍,“孩子能跑能行动,说明身体应该没大碍。”
    “谢天谢地!”于振生和妻子紧紧拉著手,“搜救队都走了,幸好我妻子坚持在山上找,最后在那个饭庄外面找到东东的袖章。”
    “你们去饭庄里面找过吗?”陆非问。
    “我们去问过了,饭庄里的人都说没见过,不让我们进去找。”于振生嘆了口气,“所以我们才会给你打电话,麻烦你跑这一趟。”
    “不麻烦,如果能帮你们找到孩子,是我的荣幸。”
    说话间,已经到了那片小树林。
    大家在这里仔细走了一圈,除了地上有几撮羊毛外,什么都没发现。
    “这孩子到底在哪啊?”於太太忍不住掉眼泪,“我晚上老是做梦,梦见他在哭......”
    “只要东东还活著,我们肯定会找到他的。”于振生红著眼睛安抚妻子,拼命控制著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
    见此情景,陆非和虎子都是鼻子一酸。
    “於先生,我们陪你你们到山庄再找一找。”陆非道。
    “他们不让我们进,我们求了很久也不行。”于振生满是无奈。
    “我们认识山庄的老板,也许可以通融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陆先生,你真是好人!”
    于振生夫妻又惊又喜,擦了擦眼泪,连忙振作精神,跟著陆非两人一块去望月山庄。
    山庄只有晚上才开门,此时冷清得很,有几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于振生正想上去打招呼,陆非叫住了他。
    “等等,於先生,先带我去捡到袖章的地方。”
    “行。”
    夫妻俩领著他们绕开大门,沿著树林往后面走,最后停在一堵很高的围墙外面。
    这里似乎是山庄的后门。
    “袖章就是在门外捡到的,上面都是落叶,要不是我妻子对袖章很熟悉,真的很难发现。”于振生道。
    陆非看了看,试著去推那扇门,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推不动。
    不过,他又在门口发现了几撮羊毛,还有几滴血跡。
    “又是羊毛.......”他若有所思。
    “陆先生,你是不是也觉得东东在里面?不然袖章怎么会落在这?”於太太期盼地看著他,“求你帮我们说说好话,让我们进去找一找。”
    “別著急,於太太,我这就去找老板。”
    陆非把羊毛揣进衣兜。
    快步回到大门。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都说了没见过你家孩子,怎么还来啊?”服务员一见于振生夫妻俩,就皱起眉头。
    “小姑娘,我家孩子的东西是在你们山庄外面捡到的,就让我进去找找吧。”于振生露出討好的笑容,很卑微地恳求道。
    “在山庄外面捡的,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老板说了,不能让你们进来捣乱!”
    服务员双手叉腰,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人家孩子丟了,进去找一下怎么了?把你们老板叫出来!”虎子很气愤地大喊。
    “不行......”服务员还想拦著。
    “干什么,在门口吵吵嚷嚷的?”
    这时,禿头男皱眉走了出来,看到陆非和虎子,顿时微一惊。
    “陆掌柜,你怎么来了?”
    “华总,我朋友的孩子在这附近走丟了,想进山庄找找,看有没有人见过。”陆非说明来意。
    于振生夫妻不由得紧张起来。
    谁知,禿头男露出大方的笑容,叫服务员让开。
    “既然是陆掌柜的朋友,那就不是来捣乱的,进来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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