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返航。
    当青岛的海岸线出现在海天之间时,连日作战的疲惫被一股巨大的喜悦冲刷得一乾二净。
    码头上,一列列海军战士翘首以盼。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甚至盖过了军舰靠港的汽笛长鸣。
    李云龙站在甲板上,叉著腰,看著、沸腾的人群,嘴咧得快到了耳后根。
    “看见没!看见没!”
    他一巴掌拍在楚云飞的背上。
    “咱们这齣去一趟,回来还有首长迎接!”
    楚云飞被他拍得一个趔趄,却只是笑著整理了一下军装,目光投向那些从船舱里缓缓吊出的战利品。
    整个军港早已被严密封锁,海军战士们开始盘点大军此行的收穫,认真地將一件件战利品进行记录。
    数十个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中年人满脸喜色,带著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一台台工具机和一个个铁皮箱之间穿梭。
    这些铁皮箱上贴著一张张封条,上面標註著“技术资料”、“实验数据”。
    一个中年人快步走过去,亲自打开一个箱子。
    里面是一卷卷厚厚的图纸,阳炎级驱逐舰的全套设计图!
    中年人的手指轻轻抚过图纸的边缘,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哈哈哈!老宋快来看看,这些图纸可真是宝贝啊!”
    他拍了拍身边另一个中年人的肩膀,泪流满面。
    有了这些,华夏的海军能够节省至少十年的追赶时间。
    港口的喧囂与狂欢还在继续。
    一辆军用吉普,却悄然驶离了码头,朝著市区深处开去。
    车上,刘青、老政委和旅长,三人都沉默不语。
    虽然胜利的喜悦还在胸中激盪,但他们都清楚,那个计划才刚刚开始。
    开车的是郑耀先。
    他换上了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头髮梳得一丝不苟,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透过后视镜,偶尔扫过车內的三位大佬。
    吉普车最终停在了一栋德式风格的洋楼前。
    德县路5號。
    门口的牌子上,还残留著被撬掉的“大日本帝国特別高等警察课”的字样。
    这里,曾经是鬼子特高课在青岛最核心的特务据点,“武公馆”。
    现在,这里掛上了一块崭新的牌子,青岛市警察局。
    “几位首长,请。”
    郑耀先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进大门,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夹杂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或许是因为这里面曾经死过太多的人。
    即便换了人间,这栋建筑里似乎还残留著逝去亡魂的哀嚎。
    这里的一切都还保留著原样,只是墙上那些宣扬“大东亚共荣”的標语,被换成了“为人民服务”。
    郑耀先领著三人,径直走进了地下室。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地下室里灯火通明,与外面的阴冷截然不同。
    几排桌子上摆满了电台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设备,几个年轻人正戴著耳机,紧张地忙碌著。
    空气中,只有设备运行的嗡嗡声和敲击电键的滴答声。
    郑耀先没有停留,领著三人走到了地下室最深处的一间独立房间。
    推开门,戴老板正端坐在一张办公桌后,看到他们,平静地点了点头。
    “都准备好了,隨时可以出发。”
    刘青的目光,投向了房间中央。
    那里,站著五个人。
    三男两女,穿著合身的军装,神情肃穆,站姿笔挺。
    当他们看到刘青三人进来时,齐刷刷地挺起了胸膛。
    刘青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然后,他的脚步顿住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特么,怎么会是他们!
    那个一脸精明,眼珠子滴溜乱转,嘴角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市侩笑容的男人。
    分明就是白展堂,不对应该是许忠义!
    而在许忠义的身侧,站著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
    他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带著一股子桀驁不驯的狠厉,仿佛全世界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这特么的不就是齐公子吗。这俩冤家怎么会站在一起?
    刘青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的视线继续移动。
    一个留著齐耳短髮,面容清丽的女人,正安静地站在两人中间。她的眼神异常冷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顾雨菲!
    在她身后,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戴著金丝眼镜,斯斯文文,透著一股书卷气。
    女的面容姣好,气质温婉,看起来像个邻家姐姐。
    陈明!於秀凝!
    “这五位,是我们从所有投诚人员中,经过层层选拔,挑出来的最佳人选。”郑耀先的声音响起,刘青终於回过神来。
    “经过集训,他们每一个,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和英语,熟悉日本的风土人情、社会规则,甚至掌握了不止一门手艺。
    “他们,就是我们『瞒天过海』计划的执行者。”
    郑耀先走到许忠义面前。
    “许忠义。”
    “他將会是新的『铃木正雄』,铃木商行的社长,负责商行的日常经营、打通上层关係、以及执行计划。”
    郑耀先又指向了齐公子。
    “齐公子,负责行动。所有需要武力解决的问题,都由他和他的小队来处理。他们是这支队伍的利刃。”
    接著是顾雨菲。
    “顾雨菲,电讯专家,负责与总部的联络,以及情报的破译和传递。”
    最后,他的手指向了陈明和於秀凝。
    “而陈明和於秀凝,他们將以夫妻的身份作为掩护,负责在日本各地,为我们建立新的联络点和安全屋!”
    戴老板那张扑克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们五个,可是我们军统的王牌。”
    “那个计划由他们执行,绝对万无一失!”
    刘青的视线在许忠义和齐公子之间来回游移,好奇心压过了最初的震惊。
    这两个人,一个见钱眼开,八面玲瓏。
    一个目空一切,心狠手辣。
    能凑到一块儿去?怕不是到了日本就会打起来。
    就在这时,齐公子那桀驁的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许忠义,嘴角向下撇了撇,眼神里那股子轻蔑都懒得掩饰。
    许忠义似乎感觉到了这道目光,但他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甚至还对著齐公子,微微欠了欠身,那副市侩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牙酸。
    有意思。刘青心里暗道。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微妙的瞬间,一直沉默不语的顾雨菲,不著痕跡地向左侧微移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她正好挡在了齐公子和许忠义的中间。
    齐公子那股子外放的戾气,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瞬间消散於无形。他似乎有些不爽,但最终还是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再去看许忠义。
    许忠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几分。
    整个过程,安静,流畅,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刘青会意。
    他再次看向那个面容冷静的女人,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顾雨菲藏得可真深。
    不论是自视甚高的齐公子,还是人精似的许忠义,又或者那对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夫妻”,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老政委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五人,笑著说道。
    “同志们。”
    “这次的任务,关乎未来。你们深入敌营,每一步都將危机重重。我没有太多的话,只希望你们记住,你们不是孤军奋战,整个国家,都是你们的后盾。”
    旅长也走了上来,他的眼神锐利如刀。
    “我不管你们过去是谁,有过什么身份。”
    “从今天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华夏的战士!”
    “我只有一个要求,活著回来!”
    说完,他郑重地向五人敬了一个军礼。
    老政委和旅长分別与五人一一握手。
    握到许忠义时,他笑得一脸諂媚,双手紧紧握住,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轮到齐公子,他伸手用力一握,神情恭敬,向两人表达了敬意。
    五人没有说话,朝著几人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铁门之后,只留下那扇门缓缓关闭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数小时后,青岛港的夜色中,一艘商船拉响了起航的汽笛。
    五道身影站在船舷边,望著逐渐远去的灯火,最终,一切都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们將前往佐世保,和陈文光匯合。
    ......
    警察局门口,旅长站在吉普车旁,摸著下巴。
    “我得回去盯著,李云龙那小子,看见好东西就走不动道,可別把不该搬的也给搬上车了。”
    他转过头,看著刘青和老政委。
    “棋子已经落下去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他对著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另一辆军车,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老政委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刘青则坐上了副驾驶。
    郑耀先发动了汽车。吉普车平稳地驶向市政府。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流光溢彩,车內的气氛有些沉静。
    老政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脸上的皱纹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深刻。
    他看著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良久,才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嘆息。
    “怎么了,老政委?”
    刘青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仗打贏了,还不高兴?”
    “高兴,怎么不高兴。”
    老政委扯了扯嘴角,笑容里却带著一股子苦涩。
    “只是高兴完了,还得接著过日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下去。
    “冀鲁豫那边,最新的情况报过来了。”
    “乾旱还在继续,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不少地方的河都见底了。”
    “减產甚至绝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刘青的心也跟著沉了下来。
    早在年初,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虽然有了补救措施,但这种大面积的天灾依然无法避免。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避免人祸。
    车厢里的温度,仿佛都跟著降了几分。
    “不过……”就在气氛压抑到极点时,老政委的话锋突然一转,那双疲惫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光。
    “也不是全是坏消息。”
    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刘青的座椅。
    “你带来的那批鸡蛋,还记得吧?”
    刘青当然记得。
    “孵出来了。”
    老政委的声音里,透著一股压抑不住的惊奇。
    “三十多只!每一只都活蹦乱跳的!”
    “而且,这些小东西长得太快了!”
    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適的词来形容。
    “简直就像在吹气球!一天一个样!饭量大得惊人,什么都吃,给什么吃什!”
    “那生长速度,確实……確实是匪夷所思!”
    刘青的呼吸一滯。
    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成了!
    他紧紧攥住了拳头,一股狂喜从心底深处喷涌而出,瞬间衝散了刚才因乾旱消息而带来的阴霾。
    他成功地卡了bug!
    那些鸡蛋,並没有因为穿越时空而发生改变。
    一条能够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国家贫弱面貌的道路,在他眼前豁然洞开。
    “好!太好了!”
    刘青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掩饰。
    看著刘青这副喜不自胜的样子,老政委也跟著笑了起来,脸上的愁云散去了不少。
    “你小子,到底还藏了多少宝贝。”
    他感慨了一句,隨即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还有一件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老政委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汉斯人已经疯了。”
    “根据我们目前能搜集到的所有情报综合判断,他们投入的兵力总数已经超过了五百万。”
    “交战双方投入的坦克,初步估计,都超过了一万辆。”
    “而飞机更是超过了三万架。”
    老政委拿出烟盒,给刘青散了根烟。
    “我们卖给他们的那批59式坦克,在这样规模的战场上,很快就消耗掉了。”
    “不过,汉斯人现在对59式坦克情有独钟。”
    “那位马克斯特使,已经通过秘密渠道,向总部发来了紧急请求。”
    “他们希望,能继续向我们採购至少两千辆59式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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