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665.豪华阵容
    时隔许久,重返尖啸者大雪山区域,杜塞尔取出了留存在本地宅邸暗层中的最后一枚苏特尔心石。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为了这幅身躯抵达极限前的最后一战做准备。
    一旦战败,就即刻启用备用计划,占有蕾妮。
    如此一来,他的能力与天赋配置就能轻而易举实现飞跃。
    抵达赛昂城后的前两天,杜塞尔按捺住內心的躁动,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如同幽灵般在城镇周边悄无声息地查探。
    一种微妙的不安感在蔓延。
    这感觉並非直接来自於邪魔那熟悉的压迫,而是某种更隱晦、更难以捉摸的东西。
    自从踏入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区域,他的心神就莫名不寧,仿佛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脑海深处不断迴荡,催促著他儘快离开。
    像是过往多次失败积鬱在內心深处的阴霾在作祟,是心魔的低语。
    又像是某种超越理性的直觉在疯狂示警,告诉他真正的危险来自他处。
    前者,杜塞尔不愿承认自己的软弱。
    后者,他只觉得荒谬可笑。
    他是安纳帝国唯一的空间魔法大师,寻常魔法师根本留不住他,任何阴谋诡计在他那能够撕裂虚空、开闢通道的力量面前,都不值一提。
    可他终究还是稳重地进行了检查。
    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將赛昂城周边查探了一遍,都没能寻找到任何异常。
    就连赛昂城內热传的消息,也是迟来的,坠星海停战,吉萨被处死,大皇子蒂亚戈被软禁的大新闻可那已经是至少7天前发生的事情了。
    即便反覆確认没有异常,杜塞尔还是没有急於动身。
    他找到赛昂当地的冒险者协会,分別费两笔重金,聘请了两个冒险团,接受进山狩猎魔物的委託,位置距离邪魔最活跃的求鱼湖,只相隔了一堵山脉。
    这是个相当微妙敏感的距离,如果邪魔感应到了冒险者的狩猎行径,多少会有所反应c
    因为传说的缘故,当地冒险者大多不敢在求鱼湖附近狩猎,只敢补给时匆匆打水打鱼,立刻离去。
    奈何杜塞尔给得实在太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个有7阶魔法师坐镇的冒险团接下了委託。
    杜塞尔才不管这些人的死活,只要他们回不来,就证明邪魔確实虚弱到了一定程度,已经无力恫嚇劝退入侵者。
    如果能回来——
    一连等待了两天,就在杜塞尔疑虑著,准备离开赛昂城放弃行动之际,两个冒险团先后归来,交付了所需的魔物素材。
    “你们的狩猎,顺利吗?”
    面对出手豪爽,且愿意用魔法水晶这种高价值通货结帐的金主,冒险团都很有沟通欲望。
    两个冒险团並没有相遇,各自完成的狩猎。
    寻找魔物费的时间占比最多,战斗则没有什么难度。
    “没有颳风下雪?”杜塞尔又问。
    这回两个冒险团的回答也一致一完全没有。
    非要说,在山脉中的开阔地带,能感受到强劲的,穿越山谷的寒风,冷得瑟瑟发抖。
    闻言,杜塞尔確定,这並非邪魔的手段。
    爽快结帐后,他又前往了赛昂城中老猎人们聚集的场所。
    是的,他不只向冒险者们下了委託,还请求这里最优秀的猎人们能抱团行动,为他在短时间內,至少猎杀100只雪狐无论大小。
    本地猎人靠山吃山,做事有原则。
    雪狐保底只猎一年以上,这是他们咬死的底线。
    杜塞尔拉扯不动,只能答应。
    两天时间已到,狩猎成果仅仅为27只雪狐。
    杜塞尔纳闷:“怎么这么少?”
    “邪门了!”猎人团的成员们纷纷倒起苦水,“今年的雪狐,像是能未卜先知,精明得嚇人!”
    “不仅总能提前避开我们,连我们布下的最隱蔽的陷阱,它们也能轻鬆绕过去。”
    “明明追踪著雪狐的粪便和足跡,可追著追著就断了线索,怎么也找不到它们的身影。
    ,,“就这27只,也几乎都是刚进山那会儿的收穫。一旦深入雪山,我们就连一根雪狐毛都找不到了!”
    听到这,杜塞尔嘴角上扬,嘴上说著可惜,脸上却是笑咪咪地,就连结帐时都洋溢著轻快的笑容。
    不会错了,大雪山的邪魔十分虚弱!
    邪魔对於狩猎魔物与野物,顺应自然循环之理,他並不会粗暴的干涉。
    弱肉强食,理应如此。
    但对於过杀、滥杀,他总会恰到好处地现身,进行干预。
    具体体现为,一旦甄別到庞大的团队进入大雪山范围內,便开始感知他们的行动路线c
    猎杀数据超標,便会通过精神层面的暗示,驱赶引导魔物与野兽规避狩猎者。
    杀戮欲望越强烈,越遇不到猎物。
    除了那些傻乎乎,连邪魔暗示都无法催眠的傢伙,他们將一无所获。
    这间接促成了当地的雪山信仰崇拜。
    据他观察,邪魔“给予”的猎杀指標並不固定,还存在季节差异。
    春天交配则少,夏秋產子则多。
    冬天往往则会给予大雪山的智慧生命更多的活跃空间,让他们也能囤积御寒的能量。
    想想就让杜塞尔作呕。
    一个扭曲畸变的生命体,理所当然地定製下了所谓的规则,暗中调控生態,强制性將有灵生命与低智生命的不对等对抗进行校正。
    它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大雪山的守护神吗?
    它只是邪魔!
    短时间內,冒险团深入,猎人团集合狩猎,必然引起了它的注意。
    能微操让雪狐们遁逃,却无法用异象威慑靠近求雨湖的冒险团?
    嘖嘖嘖
    杜塞尔不再犹豫,回家取出所有装备,望著远处连绵起伏的白色山脉,撕裂空间而去。
    守护神的闹剧,该结束了!
    杜塞尔的身影自虚空中一步踏出,已然身处一座雪峰的背风处。
    他收敛起所有外溢的魔力波动,如同融入了山岩的阴影,目光穿透逐渐瀰漫的暮靄,投向位於雪山环抱中的雪原中央。
    时近傍晚,夕阳的余暉挣扎著穿透稀薄的高空云层,给无垠的雪原染上了一层病態的橘红色,仿佛天边淌下的一道凝固血痕。
    求雨湖冻结的冰层模糊的反射著那温热的光,像是冰层中,缓慢睁开了一双炽热的双眸。
    进入危险区域,却丝毫感受不到宿敌的气息,杜塞尔轻蔑一笑。
    又是一次穿梭,他落在了求鱼湖边。
    “邪魔,不打算出来见见你的老朋友吗?”
    无人回应。
    “这可是你表现得最冷淡的一次。”杜塞尔气息愈盛,笑意越浓,“每次,都是你主动出击,这次怎么了?”
    四下仍旧一片死寂。
    “既然如此——”杜塞尔举为刃,“看我把求鱼湖,切开!”
    话音刚落,求鱼湖岸边,魔力沸腾。
    杜塞尔掛在嘴角的笑意还没消散,凛冽的杀机顷刻將他笼罩。
    事情突然超出了认知,他也不犹豫,徒手开启传送通道,打算暂避锋芒。
    “嗡!”
    刚刚撕开的虚空裂隙,剎那间癒合,仿佛他施展的空间撕裂术法失效。
    只是这么一瞬间,艷丽明亮的渐变色红鳞,与那高挑的半龙人之躯一同映入了他的眼帘。
    艾蕾菈维以强横的身体素质,宛若炮弹般从天穹之上直坠而下。
    霎时间大地震颤,飞沙走石。
    隱约察觉到了什么,杜塞尔再次撕裂空间。
    和上次一样,裂隙出现瞬间,湮灭了。
    “別尝试了老师,是我做的。”
    熟悉的声音让杜塞尔寒毛直竖。
    他难以置信地,直勾勾盯著同样撕裂了虚空通道走出的蕾妮,以及—虚实边界一行人!
    无形的魔力场势若天倾,剎那间將杜塞尔包裹了起来,令他动弹不得。
    在这高压之下,空间亦要承受魔力的厚重。
    那扇本该能被隨意开关的虚空大门,如今房门紧锁,杜塞尔连动动手指尝试都感觉困难—魔力场压得他快要窒息了。
    蕾妮用他教授的空间魔法,躲开了魔力感知,还顺势藏了了十几號人!
    眨眼间,杜塞尔被围在了中央。
    他並非沉迷研究,不问世事的人,这段时间王都的“热闹”他也旁观了一些。
    此刻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个人,神情凝重。
    土豆、薯条、墨鱼、被窝、狱卒大师、橘子茶、四原体。
    这是虚实边界的。
    歌莉婭、普拉塔、赫尼拉凯、凡纳西斯、沃尔文、幽鼠、戈洛温、艾尔莎、深绿。
    这是彩虹雨的。
    克夏。
    这是坠星海的。
    艾蕾菈维。
    这是意义不明的。
    薄荷。
    这是退学的。
    蕾妮——
    这是莫名其妙的!
    群敌环伺,杜塞尔自詡反应机敏一不灵活也活不到今天。
    可他还是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间,蕾妮对自己產生了敌意?
    看上去,她不是受制於他人,而是主动协助了虚实边界和彩虹雨。
    “蕾妮,你在做什么?”
    “还想用师父的语气斥责我?”蕾妮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在我家下面挖了什么!”
    此话一出,杜塞尔意识到了事情败露。
    可细思之后还是不对—
    哪怕暗室暴露,於情於理,蕾妮也该给他个说话的机会,而不是联合外人,针对朝夕相处近十年,近乎父亲的自己。
    杜塞尔努力挤出无辜的模样,试图唤醒蕾妮的愧疚与不忍。
    可他失望了。
    蕾妮眼里的憎恨没有减弱一丝一毫,说话的声音反而更愤怒了。
    “你以为装可怜就能博取同情?”蕾妮几乎是喊出来的,“杜塞尔,这些年你杀了多少学生,真的要我说出来嘛,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人渣!”
    “吉萨和你比,都是冰清玉洁的!”
    克夏对这句话很有意见,坠星海不服。
    杜塞尔头脑高速运转,拼命思考脱困方式。
    被一群高阶,还有9阶艾蕾菈维坐镇的豪华阵容包围。
    精通空间魔法,能对他施法完成干预的好徒弟也站在对面,意味著撕裂空间逃跑难度极高。
    来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需要面对的是一群人!
    面对人海,杜塞尔平生第一次生出了绝望。
    那是第一次接触邪魔,逃出生天时,也没有品尝过的恐惧。
    死亡,已將镰刀横於他的勃颈,可他却束手无策。
    他望向艾蕾维:“为什么!”
    哈基龙揉搓著指骨,反问:“什么为什么?”
    “自从听到消息起,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一群最高不过8阶的小孩玩到一块。”
    杜塞尔直视土豆:“全部人陪著他,玩过家家?你们这的哪个人不比他强,为什么会听从他的命令!“
    “给我个理由!”
    他已是咬牙切齿。
    克夏嘀咕:“相信土豆还需要理由?”
    这话引得现场一片嗤笑,仿佛是在嘲笑乡巴佬的无知。
    “回答我!”
    艾蕾菈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尸体就別嚷嚷了,能让你说话,只是我们想看看你临死的丑態,毕竟没有下个轮迴了。”
    “轮迴?”
    哈基龙无所谓地摊手:“土豆是先知,先知带领我们走向胜利,我为什么不听呢?”
    “玩够了吗?”
    声音是从一行人身后传来的。
    杜塞尔已经麻木了。
    为了他,到底出动了多少人?
    这次又是谁!
    熟悉的气息,就像是与自己爭斗了数十载的邪魔。
    可——
    身著修女服的她浑身释放著柔和而圣洁的人性辉光。
    “你是——”
    “杉。”杉姥姥轻蔑地扬起了下巴,斜视著这位素未谋的师,“如你所见,我也是邪魔。“
    江禾逸最初的计划里,是决定在大雪山之外狙击杜塞尔的。
    但考虑到他属泥鰍,一旦失手,有了戒心,再难以击杀,所以转而选择用邪魔受伤为饵。
    並且,请了对邪魔之力掌控更全面的水杉出山。
    为了防止邪魔之间的共鸣失控,江禾逸还说服了大雪山邪魔暂时退避到雪山深处。
    杜塞尔咽了口唾沫,前途未卜,可他因水杉感到颤慄。
    “你和雪的那傢伙不样——你的邪魔力量,內敛了。”
    “我奴役了他。”杉说,“我不是它的奴隶,它才是。”
    “这怎么可能!”
    “感嘆完了?”水杉轻轻击掌,无形的精神力如海潮般席捲四周,形成泡状的空间,將周围所有事物纳入其中。
    江禾逸他们不受影响。
    杜塞尔手中的苏特尔心石剧烈地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
    只是剎那间,就已出现道道裂纹。
    “好东西,但是救不了你的命。”
    杜塞尔红了眼。
    “你们也別想活著!”
    “嘭!”
    一道雄壮的身影出现在杜塞尔身前,把他整个人扇得像个陀螺腾飞旋转。
    有別於精神魔法的压制力覆盖全身,让他的魔力都快凝滯了。
    “你这用魔法的野狗挺囂张啊?”赫尼拉凯保持著出巴掌的动作,“能给你爹挠痒痒就算胜利。“
    “有本事——一对一。”杜塞尔头晕目眩,仍在寻求一线生机。
    “对?”江禾逸笑了,“我组这个团是和你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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