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月季
    那六旬老头忙问道:“老陈,是不是你请的厉害厨子到了?我怎么闻着味道不对呢?不是说做猪脚饭、芋头扣肉吗?”
    陈夫子摇头道:“我哪知道!这小尤,去了老半天也没个交代的,不知迷瞪到哪里去了!”
    不管那到底是煎鱼香,还是焖鸡香,四个两天没怎么吃好饭的人不约而同,都加快了脚步。
    陈夫子走在前头,等回到先前那亭子处,一抬头,果然就见宋妙人在里头忙碌。
    他心中一喜,口水一咽,忙上前招呼了一声,又道:“劳动小娘子来这老远地界,辛苦,辛苦!”
    又指着后头几个老头道:“这都是我昔年老友。”
    他也没有引荐,只两边简单带过一句。
    宋妙打过招呼,行了一礼。
    几个老者此时或抱桶,或提竿,已经耍玩了一日,俱是形容甚乱,颇为狼狈,此时只好各自做出矜持模样,有人点头笑应了,有人“嗯”一声,笑笑示意。
    宋妙道:“因时间有些赶,来不及做扣肉、猪脚,我便同那尤学录商量着换了两个菜。”
    “今次是野炊,样样不就手,不好施展,只吃两三个简单菜色,不知妥也不妥的?”
    几人早已饥肠辘辘,闻言虽然失望,却也并不挑剔,个个点头。
    陈夫子道:“不打紧,小娘子怎么方便怎么来——只是我等委实饿了,要是能快些更好!”
    昨日赴宴,今日逛园子,又吟诗作画,还钓了许久鱼——鱼又没钓着,便是个年轻人也要疲惫,更何况几个六七旬的老头。
    众人闻着那香味,想要问做的什么菜,又要自矜,只好三五步一回头地去了外头一处石桌石凳处歇着。
    四人坐了没一会,刚喝两口茶水,就见书僮提了一瓮一篮过来。
    那瓮中乃是中午剩饭,一直放在饭馆送来的食盒里,店家在食盒下层垫了炭,此时饭还热着,就是看着有些发干。
    那篮子里头却是装了一个个像卷模样的面点,只比卷卷面更细,一丝一缕的,分明得很,又没有放葱。
    “这是什么?”有人忍不住问。
    “是卷丝吧?”唯一一个抱着自己钓到两虾一鱼回来的老头认了出来,“我在郴州的时候吃过,软和口,香甜得很——叫你年轻时候总不肯往南边去,没见识了吧?”
    陈夫子道:“你别说他没见识,我也去过郴州,却是没吃过这什么卷丝。”
    那抱鱼老头姓闵,早已致仕,眼下年纪很大了,依旧不肯闲着,正在庐州书院任教。
    他此时当先拿筷子夹了一只银丝卷,放回碗中,却不着急吃,而是显摆似的道:“这卷子有一道讲究,若是做得好的,夹起中间一丝,只要一抖……”
    他说着,果然用筷子挑起来一丝卷面。
    然则他还没有来得及抖,刚刚把那筷子一提,缠绕成卷的面丝便如同银河星落似的,整个拖着长长的尾巴抖落下来,丝丝缕缕,油润莹白,十分漂亮。
    看着这样面卷丝,莫说其他几个没吃过的,便是闵夫子自己都愣了。
    他没有再说话,把那银丝卷直接就往嘴里塞。
    跟从前吃到卷丝味道仿佛,但今日这一个,也不知是不是太饿,或是因为刚刚出锅,热乎乎的,吃着尤其软和,微甜,还有很干净舒服的猪油香味。
    若拿把它抖散了,一丝一丝地吃,就很有趣味。
    那面丝简直没什么存在感似的,软绵绵,甜丝丝,像咬一条细细的乳香味云朵。
    要是整个咬着吃,层层迭迭,丝缕分明,偏又特别软,香甜,细腻,也不用牙齿。
    其他三人见状,俱都学了来,夹起一个放进碗里抖来抖去,玩了一会,毕竟是饿,也顾不得点评,连忙埋头吃了起来。
    一个银丝卷刚下肚,那小僮又用布垫着,托了口粗陶锅过来。
    他把那锅放下,掀开盖子,一时热气蒸腾,一股子被关了许久的香气也终于跟着腾涌出来。
    很香!
    是鸡肉香!
    非常浓郁,又很特别。
    那鸡块正在粗陶锅里啫啫作响——此时那油还极热,噼里啪啦的在锅里炸开,迸炸出到处是热热的鸡油香气。
    “这是什么?”
    一边问着,陈夫子当仁不让,一筷子已经先下了手,道:“诸位,我就不客气了!”
    那鸡块斩得大小仿佛,他夹的这一块是大鸡腿的中间,还甚是烫口。
    陈夫子用力吹了几口气,囫囵着咬嚼,立时就吃到了一种有别于从前吃过所有鸡肉的味道。
    那肉特别软嫩,嫩得他甚至有一种自己新牙换旧牙,那牙齿又行了的错觉。
    五指毛桃的自带的椰肉香气早已焗入了味,使得那鸡香得更醇厚,又裹有姜葱香气,一咬开,鸡皮香滑,鸡肉香软,里头肉汁淌进嘴里,极浓鲜。
    陈夫子吃得呼呼吹气,还没咽下嘴里的肉,那手中筷子就又往锅里伸,一块又一块朝碗里夹。
    那僮儿站在一边,老老实实道:“宋小娘子说,这是五指毛桃焗嫩鸡。”
    陈夫子那一口肉香还在舌根回绕,正品味呢,听得这一句,有一瞬间竟是没能反应过来,愣道:“什么?什么焗鸡?”
    边上几个老头忙着吃鸡块,没有一个有空理他。
    那书僮也有些拿不住起来,道:“宋小娘子说是五指毛桃来着——我再去问问?”
    “五指毛桃是这个味道?”
    陈夫子却是一踢脚边的老者,叫道:“老冯,你别吃了,你捎给我那五指毛桃是不是假的?德彰莫不是给人骗了?怎么我吃着一股子泥巴味,这宋小娘子用的,就这么好,这么香?”
    那老冯好险没啐他一口,骂道:“德彰特地托了家人找那相熟山人挖的,再好再香不过,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夫子将信将疑,等研究了一会,再一低头,见得那一粗陶锅的鸡肉竟是已经被吃掉大半,只剩下寥寥几块。
    他一时大惊失色,叫道:“一会还有其他菜,你们吃这么快干嘛,留点给我啊!”
    众人都饿了一天,哪个肯理他。
    陈夫子只好恨自己方才好奇心重,耽误了嘴巴,忙撩起袖子,加入进去。
    这鸡本就是嫩鸡,斩了块,将将能把粗陶锅底铺平,很快就被清了个干净。
    众人这才有空抹嘴说话。
    “真是香。”
    “也嫩的,又嫩又香!”
    “其实还可以来一只,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能吃一只!”
    “你就得了吧,‘尚能饭否’?”
    “区区一只鸡,你去请那小娘子再做来,老夫此刻就吃给你看!”
    诸人一边慢慢撕那银丝卷吃着玩,一边闲聊,不知不觉,一大篮子面卷竟是就这么被吃完了。
    正大眼瞪小眼,幸而僮儿及时捧了个托盘过来。
    托盘里装了个大碗,边上又有四只汤碗。
    大碗中是极浓白的鲫鱼汤,里头盛着不少白嫩鱼肉片,又有翠绿菠菜,白白绿绿,几颗红艳艳枸杞点缀,色香俱全。
    小僮就在这里帮着分汤,每个汤碗里分两大勺鱼肉,一大勺菠菜,又盛了半满的汤。
    那闵夫子看着小僮盛了一碗,问道:“这是什么鱼?”
    “是鲫鱼,鲫鱼片菠菜汤。”那小僮回道。
    “那麻烦了,这个鱼刺多,我吃不来,你只给我多装些菠菜、鱼汤算了。”老闵惋惜地道。
    上菜的小僮方才亲眼得见宋妙给鲫鱼去刺,又片鱼片,正觉稀罕,此时哪里能忍得住那样刀工被质疑,忙道:“宋小娘子早把刺给剔干净了,我洗的时候一点没见剩,您只管放心吃就是!”
    他话一出口,就见桌上其余几个老头俱看了过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眼神里好似还带有几分杀气。
    “傻子,你只管做事,啰嗦这许多干什么。”却是陈夫子叹了口气,“他不吃鱼,你把他那份鱼肉分给我们不就是了!”
    众人都是几十年的老友,在这里不是互相打趣,就是相互揶揄,不过玩笑而已。
    一时僮儿把汤分好,四人各自取了,那闵夫子还有些胆怯,当先不敢吃鱼,而是喝的汤。
    那汤一入口,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鱼汤香、浓。
    鱼的胶质感都已经熬了出来,简直要把他的上下嘴唇黏糊住。
    闵夫子不擅长吃鱼,但又很爱鲜鱼滋味,故而常喝鱼汤,几十年下来,自认对鱼汤颇有见地,却也罕有遇到这样一碗。
    早春鲫鱼,按理不如冬季肉肥,还常常带着一点土腥味。
    但这汤不知怎么做到的,一点都不腥,只有鲜美。
    鲫鱼本就是鱼中至鲜的一等,今次宋妙用二十多条大小鲫鱼先煎后熬,煮得鱼皮、鱼骨头中的胶质全部析出,使那汤极细腻。
    一口吞喝,闵夫子只觉得这鱼汤浓到自己吞咽下去的时候,会在喉咙里生出一种迟滞感,又有河鲜特有的鲜甜味道萦来绕去的。
    但他正要觉得过分浓厚时候,微微的姜辣味和着胡椒的辛香就在舌尖、舌根处蔓延开来,跟着一起滑进肚子里。
    好舒服的一口汤。
    虽然不愿承认自己身体不如从前,但忙了两日,能喝一碗这样热汤暖胃,确实叫他疲累都散去不少,精神劲头也慢慢回来了些。
    一连着喝了好几口,冯夫子才呼出一口浊气,又去夹了一筷子菠菜。
    宋妙做这菠菜不是直接下的锅,而是先焯水、拧干,才又放进鱼汤里同煮。
    干瘪的菠菜吸饱了鲫鱼浓汤,此时叶、茎已经重新变回还趴在地上一样的饱满模样,吃起来软而不烂,一咬一汪汁水。
    菠菜自有一种极轻微的涩感,有一点像青草,又比青草味道更透亮鲜明。
    哪怕没有牙齿,牙膛一碰,汁液迸出,混进那有些稠浓的汤汁里,叫鲫鱼汤又多了一种美妙的清甜,非常和谐。
    喝了汤,吃了菜,冯老手里的筷子不由自主地就伸向了菠菜边上的鱼片。
    他犹豫了一下,夹了两片送进嘴里,试探地抿了两下,又抿几下。
    鲫鱼肉片成一分不到的厚度,能吃到很明显的肉感,细幼、嫩滑,是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鲫鱼味道,非常鲜美。
    等吞进肚子里了,很奇怪的,冯老竟是有一种莫名的期待落空感。
    真嫩,真鲜甜!
    怨不得这鲫鱼称为 天下至鲜!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
    ——鲫鱼,居然真的可以没有刺??
    那自己活的这许多年,不敢吃鲫鱼肉的许多年,算谁的啊??
    足有面盆大的一碗汤,被几个饿极的老先生三下五除二,吃得干干净净,连底都要刮一圈,拿去拌干米饭。
    有这好鱼汤一拌,那放了半日,已经变得干巴巴的米饭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有那没抢到最后几口汤的正捶胸顿足,恨不得写一篇老长檄文来骂这非挚非益友,却是闻得一股子香味,再一抬头,僮儿又来了!
    这会却是捧了一大盘子香香辣辣的嫩豆腐。
    炒得香香的猪肉沫混着鸡蛋碎,茱萸芥末籽椒调麻辣味,又有一点豆豉提香。
    那豆腐嫩嫩的,已经压碎了,裹着猪肉香味、鸡蛋香味,麻、辣、鲜、香,拿来拌饭,碗都可以啃吃干净。
    几个老头吃着吃着,简直饱得不愿动弹,就瘫坐在这里。
    已经这把年纪,又无外人,也不讲究什么姿容、仪态,憋半天气,打一个长长的嗝,实在舒服得很。
    众人你方嗝罢我登场,不知有谁人感慨了一句,道:“早晓得把老邓那马车里交椅拿下来就好了——有个靠背,有个垫子,比这光石头坐着好多了!”
    “我叫小尤安排人去拿。”陈夫子下意识道。
    只他一说完,忽然一愣。
    “小尤呢?”
    ***
    林苑东边,一只小尤转啊转。
    这园子甚大,他绕着湖,分明是按照书僮指点方向走的,可足足了小半个时辰,在这春日里走得满头大汗,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人。
    他一面走,心里一面嘀咕。
    “跑哪去了?这些个老头子钓个鱼这许久,怕不得钓上来个千八百条?”
    “我都饿了,他们竟都不饿吗?”
    ***
    饭饱汤足,几个老头少不得把厨师先请了过来说话,个个有东西要问。
    那闵夫子要问怎么给鲫鱼去刺,好回去交代厨房以后学着做,叫自己也能常常吃到这无刺鲫鱼片。
    另还有一位想要拿银丝卷做法,打算日后常上餐桌当早饭。
    宋妙详细答了。
    隔行如隔山,鱼刺鱼骨剔除之法,银丝卷做法,俱都听得几个老头脑袋疼。
    宋妙便答应等自己回去画了图,写了方子来。
    老头子们少不得道谢。
    宋妙正要说话,一旁那陈夫子却是道:“别光嘴上谢,也做点事嘛!”
    这话有些没来由,听得众人尽皆愣住。
    陈夫子又道:“老闵,我记得你先前有个学生进了三司,专管扑买之事,后来还娶了你那内侄女,是不是的?”
    “不是内侄女,是外甥女,怎么,你又要干什么?”
    陈夫子便道:“宋小娘子家里遇得些事,她想知道买扑之后,原本挂榜晓示百姓的宗卷归置在何处。”
    “我问了一圈,都说是三司在管,只老吕在三司,我同他合不来,不好凑上去。”
    “你叫你家那外甥女婿帮着打听一番,看能不能找到这两年朱雀门倾脚行买扑的宗卷,吃了宋摊主这样好饭好菜,难道不应当顺着帮忙搭把手?”
    那陈夫子一边说,一边还看向宋妙,向她眨巴眨巴眼睛。
    那闵夫子顿时失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值得你这样绕来绕去的。”
    又对宋妙道:“张榜晓示,事后供查,本就是衙门应分的,小娘子既是找来有用,等我回去问他一问——小娘子家住何处?等我问得清楚,叫人给你传信。”
    对自己来说麻烦得很的事情,在他口中,不过是“问一问”就能解决的。
    宋妙一时喜出望外,连忙道谢。
    ***
    此处宋妙得了意外之喜,带着三队巡兵,若干巡捕上门包围广济寺的韩砺、辛奉二人,却是也遇到了意外之喜。
    广济寺本就规模不大,里头算上挂单大家过路和尚也只得三四十人。
    巡兵们封住前后门,守住墙,一间间屋子搜过去,很快就在一间客房里翻出来金银细软一大箱,又有若干违禁兵器。
    见得那长剑、长枪,又有刀斧等物,辛奉简直喜不自胜,张口便叫道:“谁搜出来的,算谁首功!”
    一时前头搜检的人个个都找得更起劲了。
    但这一回又找了半日,再无其他收获。
    尤其那“许大”的屋子,更是被人掘地三尺,真正连桌子椅子腿都被卸下来了,也不见半点其他发现。
    因宋妙所说的“二娘子母女”此时并不在,也无人去问,辛奉一面叫人出去寻那母女两个,一面急得嘴巴里骂骂咧咧。
    韩砺本在一边守着,见众人已是查无可查,便也跟着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常见的地方都搜过了,广济寺也搜得七七八八了,可并没有找到他们原本推测被藏在寺庙中的被拐苦主。
    韩砺仔细把案情捋了一遍,又把宋妙早间说的情况回忆一遍,也不看其余地方,而是把床上被抖落出来的被褥、衣服认真翻看。
    果然,虽不是每件,但很多件衣服袖子上都绣了一个“许”字,竟还是簪体。
    进门时候,他已经好好打量过这屋子。
    屋子里头东西摆得乱七八糟,椅子一张东,一张西的,干巾用过了也没挂回去,而是随手搭在椅背上,甚至有一副用过的碗筷没有收,也没有洗,已经发了霉。
    一个行事缜密的人,生活里不会这么随意。
    从这些个点点滴滴,又有早间特地调阅出来的那许大供状上来看,此人做事顾前不顾后,只把方便、顺手放在首位。
    他要是藏人,不会藏远,必定会捡个自己方便的地方。
    韩砺想了想,又仔细找了找,果然很快在床底下翻出来几双鞋。
    有木屐,有布鞋,有草鞋,都脏得很,尤其那草鞋,已经烂了半边,几乎不能穿了。
    韩砺没有去管其余鞋子,而是翻看了许久那双木屐。
    前日下了一整日大雨,按着那许大口供中所说,他当天没有出门。
    木屐缝隙中塞满了泥巴,其中夹进去一片叶子、半朵,已经干了,只能隐约看出形状来。
    韩砺直接叫了两个广济寺的和尚过来,问二人道:“我一路见你们这都是黄泥,哪里有带黑的泥巴?左近还生有白色月季的。”
    两个和尚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很快道:“这寺庙里月季多得很,官爷这么一问,一时却是不好答。”
    另一个则是道:“没留意哪里有黑泥巴。”
    韩砺也不跟他们啰嗦,直接对着前一人道:“你在前头带路,什么时候把寺庙里白色月季找全了,什么时候放你走。”
    又对后一人道:“你带着人去找这黑泥巴,要是白日找不到,晚上给你打着灯笼继续找,找到为止。”
    说着点了几个巡兵出来。
    他眼神冰冷的,说到“找到为止”四个字时候,语气格外冷硬。
    等手中带刀的巡兵站出来,那两个和尚几乎是一齐色变。
    其中一人叫道:“南边!南边有几间破烂屋子!我见过几次许大在那屋子左近晃悠!”
    ***
    一行人跟着两个和尚,直奔南院而去。
    那和尚说的破烂屋子隐蔽得很,藏在半片矮墙,一片树林后头,要是没人带路,很容易找漏。
    不多时,韩砺就在最右边那间屋子边上见到了不远处有一片正开的月季,满地都是白色瓣。
    跟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泥土更黑。
    他上得前去,在地上寻了一圈。
    或许因为来到此处的人不多,前日又好大一场雨,此时竟是还能找到了跟那木屐对应的深深脚印。
    “仔细搜搜那间。”
    看着地上蜿蜒的痕迹,他指了指最右边的房间。
    那门上挂着一把簇新的锁。
    带头和尚忙道:“不是寺里的锁,这里早就没人管了!”
    早有巡兵寻了斧头来,对那锁头一劈,后头跟的一个举刀撞了进去。
    几乎是立刻,进去那人就在里头叫了起来:“来人!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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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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