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蹊和周杭生最后被各位摊主和玩家们围到中间,听到了更细致的鸽子哨历史以及当下首都还留存的几大派鸽子哨。
    她还和那些人一一沟通过,不仅了解了他们每种派系下的鸽子哨的不同,也听到了不同的鸽子哨吹出来的声音。
    之前,她对鸽子哨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首都一大特色。
    但经过这次了解和试听后,见那些小小的哨子能发出do、re、mi、fa、sol、la、si,忽然又觉得它的前景似乎也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样不好。
    即便不用在鸽子尾翼上,这种形式小巧却又能吹奏音乐的乐器也足够吸引人了。
    更何况这里的摊主们也确实描述有外国人比较感兴趣,是以她心里更是肯定了把鸽子哨作为国风协会成立后的第一个大动作。
    而后,祝成蹊便就参与国风展台的事以及国风协会的事与他们简单说了下。
    等到她坐在周杭生的自行车后座回到家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昏黄的路灯将胡同口那一抹来回不停走动的身影拉的很长。
    一见到他们,焦急等待了半天的方淑红就皱着眉问道:“你们俩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周杭生开口道歉:“抱歉阿姨,是我忘记和您先说一声了。”
    方淑红摆手:“跟你没关系,肯定是小西又不知道有了什么鬼主意,你也别总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她说啥你都听。”
    “妈!”祝成蹊不乐意了,“我好歹是你亲闺女吧,你怎么这么说我!”
    “那不然呢!”方淑红一脸“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模样。
    祝成蹊道:“说的好像我又多么不务正业一样,我今天明明就是去忙国风协会的事儿,你听听我的嗓子,说了一下午的话,都哑了。”
    方淑红这才注意到,顿时又心疼起来。
    “你说说你,干工作就干工作,你好歹也记得喝点水啊,傻不拉几的……”她巴拉巴拉训着祝成蹊,但脚下动作不慢,一进门就给两人端了两杯兑了凉白开的温薄荷水过来。
    “快喝点水。”她催完两人,又急急忙忙问道:“你们俩还没吃饭吧,我早上杀了鸡,本来想等你们晚上一起吃的,谁知道你俩人不见了,美宝今天又要值班,你大哥最近研究忙,也好久没回来了,倒是一个都没吃到。”
    “你们等着啊,我这就给你们盛鸡汤。”抱怨完,她又急急忙忙去厨房。
    等端着鸡汤过来后,又念念叨叨道:“说起来,这自己养的鸡都味道就是好,我刚炖上没多久,就觉得香的不行,后来见你们一直不回来,我就没忍住先吃了,你们也赶紧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见祝成蹊和周杭生都吃了,又追着问:“怎么样,好吃吧?”
    祝成蹊和周杭生都点头后,她就又开始冲着祝成蹊道:“当初我说自己种菜养鸡你还不让,现在你没话说了吧。”
    祝成蹊:“……”
    在方淑红忙忙碌碌的念叨中,祝成蹊和周杭生一边吃饭,一边把今天出门具体做的事说了遍。
    方淑红在这边待了快一年了,但每日里忙的脚不沾地,还真没有认真细致了解这些胡同玩主们吃喝玩乐的事儿,是以在祝成蹊说的时候,她听的兴致勃勃。
    但也就只有听的那一会儿。
    等见到祝成蹊带回来的鸽子哨,并拿起来研究了会儿后,就不感兴趣了。
    唯一说的一句就是:“没想到首都的人还挺会玩儿的,给鸽子尾巴绑哨子听响儿,我就说那每天一阵阵鸽子飞过来倒过去的为啥总有声音呢,原来是因为这玩意儿,真不愧是皇城根下的,这过的日子就是不一样。”
    然后,她就把鸽子哨放下,站了起来,“你们自己吃吧,我到外面等等美宝,她应该快回来了。”
    方淑红没把鸽子哨当回事儿,随手一搁就走了。
    祝成蹊拿起鸽子哨看了看,又递给周杭生,“你说我妈要是知道自己这么随手一放就败了二十块钱,会是什么感想。”
    周杭生看着哨筒出现裂缝的鸽子哨,陷入了沉默。
    过了会儿,他说:“鸽子哨的实用性有限,一不小心就会坏,价格却不算低,你真要在今年秋交会推这个啊?”
    祝成蹊点头:“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想让这小东西能和草编、竹编这类东西一样风靡世界,我更看重的是它的独特性和代表性,以及现如今养鸽子,把玩这些东西的人是不少,但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你觉得将来还会有多少人闲着没事儿养鸽子玩儿。”
    周杭生想到了白天那些人说不少人嫌弃他们吵闹和占地方,甚至还投诉的事。
    更遑论鸽子哨之所以会成为首都一景,是因为以前那些闲着没事儿的八旗子弟玩出来的,属于富贵闲人的消遣。
    虽然后来又渐渐演化到民间,但真正细数起来,如今确实没多少年轻人还喜欢玩这些东西了。
    现在的年轻人更喜欢的是外面流传进来的时尚,例如靡靡之音、迪斯科这些……
    而一项技艺没有了年轻人的传承,注定会没落下去。
    “所以你想趁眼下鸽子哨还算兴盛的时候先一步推广下去。”说到这儿,周杭生顿了下,才继续说:“可鸽子哨和其他的手艺不一样,单凭广交会的推广和国风协会的保护,或许能延缓它的衰落,但却阻止不了。”
    祝成蹊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过我成立国风协会的本来目的不就是这个嘛。”
    “而且我在想或许可以向上级部门申请单独给那群喜欢花鸟鱼虫的玩家开一个鸽子市,这样既能解决眼下他们面临的一直被投诉,说不定哪天又被抄的的风险,也可以借由广交会以及我们国风协会的努力,把鸽子市打造成首都的一大特色,将来不管国内外的人来到首都后,除了想看天an门,想爬长城,还想逛一逛首都的鸽子市……”
    “只要有人来,就一定有市场,有的钱赚,自然就能吸引一些年轻人选择留下,对于这门技艺的留存和保护自然有着极大的好处。”
    说到这些,祝成蹊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周杭生也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但很快,他又叹息一声,“那看来你接下来又有的忙了。”
    “是啊,别的事我还可以自己做主,但是有关鸽子哨的发展以及它到底会不会没落可不是我这种门外汉能随便确定的,更别说还要和上面申请鸽子市了,所以我回学校后就要找学院的老师、专家以及领导们说这件事,估计到暑假都不一定能清闲了。”
    周杭生又叹气。
    本来他俩就不在一个学校,平日里见面就很少,现如今他们都越来越忙,这下子怕是连休息日都见不了几面了。
    事实上周杭生猜对了。
    祝成蹊一回到学校就说了这事儿。
    正好班里的同学以及学院的老师领导们现如今大都在国风协会挂名,而鸽子哨又是国风协会成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所以他们全都忙了起来。
    经过短暂的会议讨论和研究后,祝成蹊他们这一行就开始不停地在学校以及龙潭湖的鸽子市还有首都的各胡同往返,探寻着首都养鸽人以及鸽子哨相关的踪迹,研究它的历史以及未来发展。
    一直到暑假前夕,这项由祝成蹊提起也是由她主笔的有关于首都鸽子哨这项民俗文化的研究以及未来发展的可行性报告被提交了上去。
    有国风协会这个前不久才在众位领导们的案头出现的名字在,所以祝成蹊他们的这份报告很快就被领导们放在心上,被开会讨论了一番。
    在和众多专家确认这项技艺确实面临着可能失传的现状,且他们的申请也不过分,正好又经常接到市民投诉,所以领导们商量再三,最终决定把眼下他们经常摆摊的那块地方划成一个单独的鸽子市,但也着重强调了不许再扰民以及占用公共道路等等问题。
    当祝成蹊他们把这个结果反馈下去后,立马迎来了一片欢呼声。
    能有专门的鸽子市,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驱赶或者查抄,所以那些摊主们当即十分配合地把摊位重新规整了一番,并表示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经营,不会故意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出来。
    而这个时候,程玉颜和祝明安的婚期也彻底定下来了。
    在他们结婚前,千红电器又分了次账。
    方淑红和程玉颜也挺有意思,都把上次买房时从祝明安那儿拿的那八千块连本带利还给了他。
    祝明安不要还不行。
    然后,他们又在周杭生这个地头蛇的强大信息收集下了解了不少房源信息,并且陆续购入了几套。
    期间,祝成蹊还让方淑红买了两套秀水路的商铺,方便日后千红电器扩张。
    除此之外,她又叮嘱方淑红日后可以多留一些钱在公账上面,好方便将来多买房买地皮。
    方淑红这回也没说别的。
    因为首都眼下的房价比年初那会儿确实上涨了些,所以她觉得买房确实比把钱存银行里面划算。
    甚至要不是她手上的钱实在不凑手,她还想一次性把五个孩子的房子买齐了,省得将来越买越贵。
    不过对于祝成蹊所说的将来自己开公司的事儿,她的期望不是很大。
    不过买房既然不吃亏,那就买呗。
    反正将来卖了也能赚一笔。
    等买房的事告一段落后,程玉颜和祝明安的婚期也到了。
    他们结婚的前两天,方淑红就拉着程玉颜的手,和她说了聘礼的事。
    之前,她和祝有敬手头不是很宽裕,最多只能拿出三千块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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