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芝兰玉树的状元郎骤然翻身下马, 惹得围观百姓愈发熙攘混乱,谁都想走到近处仔细瞧瞧新科状元的英俊模样,站在高处看热闹的哥儿姐儿见此情形也愈发激动笑喊着往他身上丢香囊砸香花。
    自古就有榜下捉婿, 游街定情的美闻, 难不成这人真对谁一见动心?
    魏承目光紧锁着那抹清俊人影,在看到他被人群挤得踉踉跄跄时, 便再也顾不得身上碍事的锦绣红披, 将其扯下潦草缠在腕间, 又从袖口掏出钱袋, 猛地往空中一抛,哗哗碎银犹如天女散花, 落在四处。
    人群顿时传来声声喝彩,百姓也都被银子吸引过去,互相推搡, 你争我抢,这银子可比状元郎香!
    魏渝见着无人挡路,高挥着手臂:“哥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魏承阔步上前,红袍翻飞,紧紧拥住朝他奔跑而来的魏渝。
    他深眸隐颤地看着这日思夜想的人, ,万般衷肠也只化成一句:“你, 你进京赶路累不累, 饿不饿……”
    魏渝轻笑出声,哥哥就是哥哥,如此意外惊喜的时刻也先挂念他累否饿否。
    “我不累也不饿。”
    魏渝杏眸微红,激动道:“哥哥,恭喜你三元及第, 高中魁首,我本以为赶不上这大喜日子,没想到一到京城就听说有状元游街……”
    魏承笑叹道:“终不负十余年的寒窗苦读,也不负你多年期许。”
    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咱们回家。”
    “回家?”
    魏渝稍愣:“不继续游街吗?”
    “在你来之前队伍已经打马走过几条街了。”
    趁着混乱之际,魏承牵着魏渝的手快步离开此处。
    直到上了魏府马车,兄弟二人的手还牢牢握在一处。
    “怎么会突然进京?”
    魏渝笑道:“我是在三月初五收到哥哥的书信,知晓了哥哥四月下旬就要殿试,正好那时我的生意忙得差不多,又想着金榜题名如此大事,我实在不想错过,所以就动了进京的念头。咱家的商船原定三月十五日离港,我便作主提前十日出发,船至平州,我带着仆从再乘平州到京城的粮船,辗转数日,终于来到京城。”
    魏承颇为动容:“这一路走来,辛苦你了。”又问,“魏家商船折返幽州是何人跟船?明州的商铺可有人照料?”
    “我让甘九大哥和杨泰随船回幽州,魏春几个大管事和涣哥儿照料商铺,我在明州还结识了几位家世不凡的少爷,他们有求于我,自然也会上心我的铺面。”
    魏承眉毛微动:“家世不凡的少爷?”
    魏渝笑着点头,于是又将在明州发生的所有事情与哥哥细致说过。
    “……我离开明州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并不是头脑一热,自古强求不是买卖,钱庄筹银一事也要多给那几位少爷时间。自打救济堂建完之后,漕运部院的刘参政就相邀,话里话外是想让我替马总督赚钱,我为了不得罪也不应承,只能整日与他打机锋。后来这人忽然消停了几日,我纳闷就派人打听,哥哥你猜怎么着?”
    魏承含笑道:“怎么着?”
    魏渝嘲笑道:“这一打听才知道这刘参政在青楼醉酒狎妓伤了身,是被家仆和龟公抬出来的!这样的人竟然也是朝廷大官,实在可笑,如今我忽离明州,他和马总督应该会对魏家商行放下心防。”
    他说完就发现哥哥目不转睛盯着他瞧。
    魏渝眨眨眼睛,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尘?”又乖乖摇头,“不会呀,想着要见哥哥,我特意在船上仔细梳洗过自己,还换了新衣裳……”
    “没有尘。”魏承轻笑,“我只是觉得你长大了许多。”
    “哥哥发现了?”
    魏渝眼珠亮亮,微抬着下巴:“我不仅长大了还长高了呢!”
    许是明州水软,魏渝今年是真的长大不少。
    二人在长街并肩行走时魏承就有所体会,魏渝的个子竟蹿长到他的肩膀处,当年路还走不稳的三头身小宝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六尺男儿了。
    这人四肢一抽长,身姿就清瘦,他的脸庞也褪去幼时圆润,轮廓分明,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间漂亮得晃人心神。
    “嗯。”魏承目露温柔,“的确长高了。”
    魏渝忽然被看得有些脸热,又看一眼被哥哥握紧的手,有些欢喜也有些无法言喻的羞意。
    颠簸封闭的车厢里,二人目光相接又分别错开,各自心头都漫起甜蜜情绪。
    “哥哥。”
    魏渝将头靠在兄长肩膀上,小声道:“你想我么?”
    “想你。”
    魏渝抿了抿唇,轻轻晃了晃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有多想啊?”
    半晌也没听到哥哥回答。
    “哥哥?”
    他抬头就见着兄长那双清冷含情的眼眸正深深看着他,他心跳极快,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
    魏承扶着魏渝的脸颊,哑声道:“我白日想你,黑夜也想你,日日夜夜,无时无刻都在想你,甚至我常常在想,万钟于我何加焉,我们一同长大,我们不分彼此,我们为什么要分开,我们最不应该分开。”
    说完,他的唇就轻轻落在魏渝的额头上。
    这个额头吻短暂到一触即分,可还是教魏渝怔愣片刻,心脏也传来巨大震动,他不知打哪儿生出一股勇气,红着脸蛋试探地贴了贴兄长的薄唇。
    忽然,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抵靠在车壁上,细瘦腰身也被大手紧紧钳制,清冽的雪苔气息将他笼罩得严严实实,一瞬间仿佛风雨欲来。
    “哥哥……”魏渝眨了眨眼,他有些害怕了。
    “乖,谁教你的?”
    魏承与魏渝额头相抵,鼻尖挨着鼻尖,他嗓音低哑微沉:“告诉哥哥,是谁教你的?”
    魏渝的身体有些难以自控的颤抖,他很乖很乖的说:“哥哥,没人教我,是我在明州小月阁看到的,是我看到的……”
    “嗯。”
    魏承低笑一声,大手安抚似地扶着他的后脑,温热呼吸落在他耳边:“还看到什么了?”
    魏渝觉得这样的哥哥又严厉又英俊又令他心生悸动,他很喜欢与这样的哥哥亲近,喜欢到眼睛都不自觉湿润了:“没有了,哥哥,我没有看到别的了。”
    “乖。”魏承轻而易举就将人揽抱在怀里,叹息一声:“哥哥抱。”
    魏渝的两条长腿搭在魏承的腰间,他紧紧环抱着哥哥的腰身,脑袋也靠在哥哥胸膛前,小声道:“哥哥,我又长一岁,我真的长大了,我现在见识过幽州以外的天地江湖,也结交了许多不同品性的友人,可我发现任何美景都无法与你比拟,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哥哥的存在,我只想要哥哥,只想与哥哥永远在一处,如今你能替我解惑了吗?”
    “傻孩子。”
    魏承指腹摩挲着掌下雪白的脸颊,轻抬起魏渝的下巴,四目相对,他低声道:“我亦心悦你许久,我想与你长相厮守。”
    他们目光纠缠,呼吸逐渐靠近,魏渝最先受不住美□□惑,红着脸轻轻碰了下兄长的唇角,可这一次魏承没有放过他,大手牢牢扣住他的后脑,偏头加深了这个吻。
    魏承流连地蹭吻着魏渝饱满湿红的唇角,感受到他笨拙又乖巧的回应,心中爱意更甚,又试探地撬开他唇缝,温柔地吃吻着他嫩热的舌尖,而魏渝早就瘫软地承受着这股陌生又兴奋的刺激,耐不住一般可怜地喘息,雪白指尖紧紧攥着兄长的红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化成一滩水。
    忽然,他的眼睛被轻轻遮住了,视线受阻,搅|动唇舌的水|声愈发清晰的传送到他的耳边。
    魏渝又羞又急,慌乱道:“哥哥,我要看你,让我看着你……”
    “乖。”
    魏承放开魏渝的唇,改为缓缓深情地亲吻他的眼睛,低喘道:“是哥哥见不得你失神的样子。”
    会让他对宝宝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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