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白毅
    洞天之上。
    福光涌动,庆云垂落,祜济和庆悦二人立在云端,遥遥看着下方景色,直到天地间有诸位大人的目光垂落,搅动灵机,神通难察。
    离火沿着二人身旁云气燃起,一时警危破灭,一时正应大世,冥冥中有无形加护落下。
    “金鳞.”
    庆悦语气肃穆,带着万分敬重。这一柄灵剑堪称北地第一剑器,即便是他太平山中的【纤尘】在杀力上也难比拟。
    五金之中,庚金最得杀伐之性,而如今位上的大人成道又在奉末,是于尸山血海上求得庚金。
    自古至今,再也未有这样惨烈和骇人的证道之路,而这柄金鳞正是那位【庚武征平白毅真君】昔年所用之剑。
    “这两件灵宝祭出,和紫府之间的关系不大了。”
    祜济语气显得有些古怪,他存世极久,称得上道龄悠长,自然对这两道灵宝都有了解。
    天衰阴烛中纵然有一道金性,可这柄金鳞也不差,亦有一道,甚至直到如今也未有人知道剑中那金性的来历。
    金性,乃是果位在现世的凝聚,是大罗中道果的具现,修士自欲求金丹,便需炼出这一点金性,七转九返,成就真金。
    若是证道不成,散落世间,便为妖邪魔障,为转世之宝,为修行之用,可这等金性却不能同【金鳞】和【天衰阴烛】中的相比。
    这二者之中藏着的皆是金丹陨落所留,直连果位,自有权柄,若是投入人间,施展手段,甚至能再度造就一位大人。
    “敢问国师,是万金一人所为,还是太真那位的.”
    庆悦心中略有惊疑,万金这一脉同灵憬有怨,他自然知晓,可如今在这种大事中插手,几乎有冒犯整个扶尘仙宗的风险。
    “你可看见了?”
    祜济声中并无什么情绪,只漠然道:
    “【北雷黑律】,当初以此成名的是哪位真人,你岂不知?”
    “邓拙心”
    庆悦心中稍动,此人作为近古以来最负盛名的社雷高修,甚至被一些紫府认为有望证回社雷,自奉中一直活跃到奉末。
    他此时不敢再多言,唯恐冒犯太真那位大人。
    当初奉亡,天下大乱,释魔横行,蛮夷入华,几乎是近古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事,牵连无数。
    这位白毅真君出身古仙道,庚金大成,正逢乱世,便自江淮起兵,沿途杀得人头滚滚,江水泛红,积尸成山,白骨盈野。
    祂连筑十二座京观入长安,坑杀百万之众,释魔外族,乃至帝裔世家皆都被斩。
    而彼时那位北雷大真人陨落,围杀之人中正有这位尚未成道的白毅真君。
    如今个中实情已无人知晓,只有些隐秘传闻,说是彼时法宝显世,镇压了那位邓真人手中的法尺、雷印和灵剑,让其受金锋诛杀。
    ‘肃正身陨,福地崩溃,北雷灭亡,道统断绝。’
    此事是昔日执革真君传下的,不可能有错。
    太真和社雷唯一称得上联系的地方便落在此,却算不得什么善缘,可如今万金借剑,到底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大人授意,实在让人困惑。
    庆悦出身【行革】仙道,纵然如今更名【太平】,山中祖师也离位,可他借着神通之用,对天下局势自有推断,这也是身旁国师点名让他出世的缘由。
    可眼下他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出那位大人的意思,心中甚至生出一种惊惧。
    “且看着罢,社雷之事,近古没有一个人能说清的,哪位大人想灭绝此雷,哪位大人欲重迎雷宫天上地下,都不是一条心。”
    祜济语气幽幽,此时看向洞天之中,只见金气和雷霆交织,凌厉剑意腾天而起,让人双目刺痛。
    ——
    洞天南域。
    一轮弯弯金月高悬天际,肃杀的庚金之风席卷天地,重重金光凝如刀斧剑戟,将这一片黑暗开凿,光明再临。
    许玄大半法躯残破,露出如同玄铁般的道骨,其间无数银白雷光涌动,填充血肉,勉强让他看起来具备人形。
    金鳞上有肃穆威严的黑色律文生灭,让他的神通威势不断上涨,金气和雷霆交汇形成的一线剑光缓缓散去。
    殷赤精血挥洒长空,化作火萤四散,原本凶戾至极的丁火神通渐渐萎缩,安仙悔的法躯自腰间被斩出两截,伤处不断有雷霆和金气生发,如刀斧斩削,时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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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玄默默看着这一剑取得的战果,心中稍动,他环顾四周,隐隐能见到一阵金风在远天吹拂而过。
    握紧金鳞,他心中已有定论,恒光、辰河也不如此剑,这柄金鳞的威势是他平生仅见,握在手中,他只觉若是再遇上华古这等紫府都能轻易斩杀。
    ‘仙宗底蕴,恐怖至此。’
    这两尊庞然大物真正露出爪牙,仅是稍稍出手,就足以将夹杂在其中的任何人撕成碎片。
    阴火再燃,安仙悔神色苍白,此刻看着那一道雷光涌动,黑律加身的人形,心中生出一阵错愕、嫉恨和忿怒,交织一处。
    对方身为剑仙,手持金鳞,已然是大神通者以下第一等的杀力,双方再斗下去,恐怕只能落得双双重伤乃至陨落的下场。
    可他心中的杀意却未有丝毫减少,法躯之中有重重暗煞涌动,【地恶瓮】运转,暂时以煞气将他残破的法躯弥合。
    天中阴火幽幽燃烧,未有什么变化,这位阴悔真人并未收到来自宗中的指示,可他心中已有决断。
    他要杀了眼前之人。
    不是因为大局,不是因为丙火,也不是因为父命,只是他见不得眼前之人能在这浩荡压力下挺直脊梁,将那些他畏惧至今的事物视若无物。
    自修道至今,他从未有过如此清晰明确的杀意,甚至眼中的凶厉之气都散去不少,转为一片寒极般的凛冽冷意。
    安仙悔身上的命数越发沉重,让手中的红烛阴火炽盛,化作烛阴之象,天衰寿尽之气弥散周天,日月不照,再入晦暗。
    雷城高悬,劫池盈满,许玄调转金鳞,杀机冲天而起,剑意昭昭应天,历经多年,这柄庚金重器终于再度落入一位剑仙之手。
    “有大人在看你。”
    天陀声音肃然,他隐隐明白许玄整出了什么东西,心中亦是骇然,竟引得诸位大人来观。
    许玄不言,此刻已然陷入一种近乎忘我之境,深黑律文自每一道玄象之上显化,雷霆越发炽烈。
    这一柄金鳞上的剑意已然到了一种骇人的境地,甚至其中原本内藏的庚金剑意都有显化。
    沉寂已久的【洞化剑匣】隐有感应,悄然烙印下一缕意境,再度隐去。
    如孽海般的阴火倾覆而来,神通凝聚,化作一人面龙躯的神圣,赤冠张扬,衔烛正立,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所处之地日月不照,寒热无序。
    这烛阴之形携着天衰阴烛自空降下,许玄逆势起剑,金鳞上升腾起万丈雷霆和金气,轰然斩去。
    丁火凝聚的神圣破碎,化作飞灰和流火,这一道剑光威势无俦,足足斩开十来座灵峰才止住威势,将南边天穹划出一深深裂痕,露出作为洞天基底的戊土玄光。
    安仙悔的身躯自其中显出,神情未有丝毫慌乱,任由这剑光斩在法躯之上,煞气涌动,地恶瓮阻挡一瞬,亦被斩出裂痕。
    庚杀之威,劫雷之刑,齐齐斩在他法躯之上,让这道法躯开始崩碎消解,而他则不管不顾,将手中的【天衰阴烛】祭出,阴火瞬息将对方浇了个透顶。
    可那道人形却未有丝毫触动,全身血肉都被丁火焚尽,仅有银雷在道骨中涌动,黑色律文沉降,束缚雷光,让许玄始终保持人形。
    金鳞一剑斩出,这位扶尘真人的法躯应声破开,浓厚至极的命数显化,让许玄内景隐有触动,就欲打落。
    “不可。”
    一道青年的声音显化他心间,正是万金,这位出身太真的紫府语气凝重,继续传音:
    “损了他的气数,事情就不好办了。”
    许玄不言,在无数紫府骇然的目光之下转动剑身,这位扶尘紫府的法躯应声炸开,仅剩一道真灵混着血肉落入那阴烛之中,遁空而走。
    这具黑律束缚、银雷涌动的人形缓缓抬首,四周一片死寂,无数紫府的目光投来,带着深深的畏惧。
    金袍青年御风降下,那柄钩蛇灵剑随之归鞘,落入他手,万金看向许玄,神色古怪,只道:
    “还活着?”
    “活着不好说,不过应当没死。”
    许玄缓缓开口,雷光凝聚的人形之上,黑色律文以一种让人心悸的威势运转,让万金都感到一种深深的不适和受压。
    ‘北雷黑律,竟然在他身上显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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