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 方霓甚至觉得他是恨自己的。
    因为他吻她的脖颈时,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像是要将尖牙刺入她皮肤的吸血鬼, 方霓忍不?住又往后缩了一下。
    可是他环住她腰间的手牢牢控制住了她的去路,她退无可退。
    方霓忍不?住往前跌坐在他身?上。
    手短,撑不?到沙发面儿,他讥笑地将她软下去的手提起来, 体己地放自己肩上:“搁这儿, 好吗, 宝贝儿?”
    很像循循善诱的教练。
    “你说你多笨,还要手把手教。”
    “接吻会吗?教过你的都忘到哪儿去了?”
    方霓受不?了他这么步步紧逼, 也咬了他一口。
    谈稷闷哼一声,指尖擦过唇边, 放眼前看, 有一点儿洇出的血痕。
    他慢条斯理地舔掉了。
    方霓后怕地往后缩, 有点儿做贼心虚的害怕。
    他没生气,只是侧头睨她:“就这点儿力气?再用力点啊。”
    终究是耐心耗尽,他欺身?而?上, 狠狠压了上去,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就此长驱直入。
    方霓被紧紧压在沙发里, 一开始很不?适应, 呜咽着想要逃开, 可下巴被他紧紧扣住, 根本抵不?住他的勾连挑逗,口腔里的每一寸似乎都被他肆虐侵袭过。
    渐渐的,像是泉眼冒出般缓缓生出津液。
    一开始她真?的只是被迫承受, 口舌酸软,慢慢的确实在他锲而?不?舍的挑逗下渐渐不?支,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指尖绷到发白。
    “怎么不?出声儿?”他鼻尖抵着她,扫过锁骨往下。
    手里也没闲着,从衣摆和?皮肤粘连的缝隙中探进,沿着往上。
    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贴合时,让人酥软无力。
    微微酥麻的感觉从皮肤上升起,像冒起鸡皮疙瘩,她胸口起伏的频率也在变大。
    方霓咬着唇不?肯吭声,皮肤上的温度却在渐次升高?。
    客厅的大灯早被他关?了,三圈暖色的等待只剩下一圈最黯的,照在人身?上有种氤氲朦胧的涩气。
    方霓仰着头,白皙的颈子都泛起了粉色,有点不?上不?下被吊着的难受感。
    他终于握住那一团,方霓一颤,心里仿佛有一个开关?被打开了。
    “叫啊,我当?助兴。”
    指尖按住那一点轻轻揉旋,他空着的手将她微微往上托起。
    方霓感觉到一点痛感,觉得煎熬,他改了舌尖裹住,轻轻的扯,她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如果拷问有时间,这就是了。
    漫长到她好像在一条温暖的长河里沉浮,偏偏到不?了彼岸。
    她终于像条溺水的鱼一样侧翻过去,背对着他像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徒劳地躲避。
    可躲得了上面那一点躲不?了接下来底下的。
    谈稷的声音有些慵懒,还有些沙哑,手从后面绕过来掰住她的下颌,轻轻抬起:“出声儿啊,方霓。”
    “不?喜欢吗?”
    他捕捉到那一点,只需轻轻一掐,她已经彻底瘫软。
    受不?了了,她睫毛濡湿,像淋湿的鸦羽般轻轻地颤动起来:“谈稷你这个混蛋!”
    “这不?是会说话吗?”
    耳边传来他轻微而?绵长的哂笑声,还有扬长而?去的缓慢脚步声。
    方霓泛滥成灾,眼泪也沾湿了坐垫,趴在沙发里不?能平复。
    夜深了,窗外开始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个点儿还没开暖气,夜里的屋子严寒透骨,比冬日更加难熬。
    最近降雨较多,一反往年的干燥。
    方霓跟阿姨要了暖风机,坐在热烘烘的桌边开始吃夜宵。
    一碗鲜虾面配两个现炒的小菜,暖人脾胃。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尽头的书?房门缝里透出光亮,谈稷还在工作。
    方霓低头继续吃自己的,反正?他也没规定她要去做什么。
    她只要不?走,他也没限制她。
    一碗面吃了快半个多小时,面汤都有些凉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剩下的吃完,手下意识在有些疼的胃部揉了揉。
    “她吃冷的你也不?管吗?我请你来就是打扫卫生的?”谈稷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掷地有声。
    阿姨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放下手里的扫帚拘谨地抬头:“……对,对不?起谈先生……”
    方霓忍不?住开口:“是我自己要吃的,你何必为难别人?”
    阿姨的脸色更加紧张。
    谈稷面无表情。
    阿姨忙道:“我去给?方小姐热一下。”
    随着她快步离开,餐厅里陷入比刚才更加尴尬的安静。
    谈稷单手抚着桌面到椅背,就着撑开了一把椅子、坐下。
    “我是虐待你了还是怎么样了,对我这么不满?”手指敲了下桌面,他漫不?经心问。
    方霓咬着唇,破罐子破摔:“非法拘禁!”
    他好笑地望着她:“霓霓,你几岁了?”
    方霓最讨厌他这种云淡风轻不?当?一回事儿的态度,好像她是在跟他开玩笑。
    分明坐在逆光里,她却觉得他很耀眼,依然是习惯性俯视的姿态。
    要说可恶也可恶得很,可却是她最向往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光芒万丈的模样。
    方霓凝视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说过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摩挲着杯壁上繁复的花纹,“你做什么都行,但我要时刻看到你。”
    “是威胁?”
    “是一早就说好的条件。”他嗔怪地望向她,“霓霓,做人不?能出尔反尔。”
    方霓抿了下唇,他正?中她的死穴。
    尽管他是在
    玩一种文字游戏和?伪命题。
    可她道德感太强,在这方面总容易被他拿捏。
    “反正?说不?过你,也拗不?过你。”半晌,她有些负气地回敬他。
    谈稷好笑地牵起一抹笑纹,不?跟她计较。
    热好的面上来,他从阿姨手里接过,低头舀一勺,吹凉了送到她唇边:“吃吧。”
    热过的面都成糊了,好在味道不?错,方霓觉得尚且能忍受。
    她劈手夺过勺子,不?要他喂。
    谈稷温声提醒:“慢点儿。”
    方霓不?领情,低头吃着,压根不?搭理他。
    他倒无所谓这种儿童方式的赌气,接过秘书?递来的行程,就坐在旁边静等着她吃完,很有耐心。
    方霓又吃了会儿,实在受不?住被他一直这么看着。
    她放下碗:“你还要看多久?”
    谈稷微挑眉:“看也不?行吗?我坐这儿影响到你了?”
    “看到你我气就不?顺。”
    他略支着下颌偏过头看她:“我这么让你讨厌?”
    她顿了下,对着他含笑又舒朗的眉宇,实在不?能违心:“你做的事儿让人讨厌。”
    他点点头,拨了根烟在桌上抵了下,按下打火机:“那你只能忍忍了。”
    方霓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震住,一时无言。
    她的表情很有意思,杏眼圆睁,一副呆愣、不?可思议的模样,有点傻模傻样。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别扭地收了表情,不?让他看笑话。
    但表情回收地太刻意,落谈稷这样洞察敏锐的人眼里,无非是掩耳盗铃。
    方霓闷了会儿,心里郁闷。
    这一碗面吃完,她觉得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怼他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谈稷之后接了一个电话,她去花园里荡秋千。
    北京昼夜温差大,入秋后气温的变化更加明显。在外面坐了会儿,方霓已经感觉浑身?被寒意沁满。
    肩上微微往下一沉,方霓回头,原来是谈稷打完电话出来看她,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谈稷弯下腰和?她说话,目光是和?她平视的:“外面不?冷?”
    “冷啊。”她对他笑笑,“不?过吹吹风也挺好。”
    “我抱你回去?”没等她回应,谈稷轻松抱起她回了屋子,一路穿行过长廊,搁到了窗幔飘曳的桌台前。
    这间屋子很大,靠东南的地方是整面的落地窗,夜风扬起窗幔,婀娜翩跹,偶尔遮住视线不?经意扑盖到脸上,如蒙上一层轻雾。
    方霓伸手要去揭,手被人强硬地按到了桌上。
    隔着一层纱,谈稷发狠地吻住了她。
    她被挤压到一个热烫的怀抱里,毛衣褪下堆叠在腰间,成了拥挤的一团,上层的肌肤感受到夜风凉意,微微地瑟缩着。
    窗外光线黯淡,唯有埋在花园里的一盏盏地灯散发微弱的光芒。
    无数细小的飞虫漫天?花雨般扑在浅黄色的灯光里。
    方霓觉得桌面有些冷,躺着略有些不?适,侧过去像翻滚的鱼儿一样要逃开。
    谈稷的双手贴在她的蝴蝶骨上,微微下移,掐住了最柔软最纤细的一截。
    她感觉不?能呼吸了,又冷又热,摇着头,思想几乎就要崩溃。
    “我关?一下窗吧。”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谈稷欠身?将窗户关?上。
    没有那么冷了,方霓却觉得还不?如刚才,热意从尔后袭来,密实的吻带着黏腻的触感,沿着耳垂往下。
    入口收得太紧窄,她的紧张更加加剧了这种收缩感。
    谈稷轻笑一声,方霓耳尖都麻麻痒痒的。
    人被她抱起来堪堪挂在他身?上,明明什么都没说,轻微忍不?住从喉间溢出的轻吟都让他屏住了呼吸。
    谈稷一直紧绷,额头的青筋都微微凸起,手掌下压按住了她欲抬起的腿,往内游移时终是捻住了最敏感的点,他也带着惩罚兴致地在她唇上咬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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