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卢勇把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塞进嘴里,塑料袋还攥在手里就冲进卧室:“汉娜!再不起床,长颈鹿都要嘲笑你赖床啦!”
    汉娜正用被子裹成蚕蛹,闻言从缝隙里探出半张脸,鼻尖还压着睡衣钮扣的压痕:“卢勇你耍赖!说好今天我定闹钟的……”
    话音未落,额头就被卢勇用还带着煎饼余温的指尖戳了戳:“快看窗外!”
    晨雾中的石家庄动物园大门像块撒了霜的姜饼屋,红色尖顶在薄雾里若隐若现。
    汉娜瞬间清醒,光脚跳下床时被卢勇眼疾手快捞住:“祖宗!穿拖鞋!”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双毛绒兔子拖鞋,粉白耳朵还一颤一颤的。
    第一站:熊猫馆。
    “快看!是二毛!”汉娜扒着玻璃尖叫,活像发现了外星人。卢勇看着女友头顶翘起的呆毛,默默把相机对准了她——画面里圆滚滚的熊猫正抱着竹子打盹,而玻璃映出的汉娜眼睛亮得像装了小灯泡。
    突然,二毛翻了个身露出毛茸茸的肚皮。汉娜兴奋得原地蹦跶:“卢勇快拍!这姿势我能当头像三年!”话音未落,熊猫饲养员举着喇叭喊:“请游客不要拍打玻璃哦~”
    两人同时僵住——原来汉娜刚才蹦得太用力,手掌正拍在玻璃上。
    卢勇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汉娜涨红脸转身要跑,却撞进他怀里。
    卢勇趁机把女友困在臂弯里,鼻尖蹭着她发烫的耳垂:“社死现场要情侣亲亲才能解咒,汉娜同学需要服务吗?”
    正午的太阳把狮虎山晒得发烫,汉娜举着刚买的草莓冰淇淋,奶油正顺着甜筒往下淌。卢勇突然握住她手腕:“别动!”他俯身凑近,舌尖轻巧地卷走那滴奶油,睫毛几乎扫到她鼻尖:“不能浪费粮食,汉娜老师。”
    “卢勇你犯规!”汉娜捂着发烫的脸颊后退,却撞上围观人群的惊呼。转头望去,白虎区铁丝网外,三只幼虎正叠罗汉似的扒着玻璃。最上面那只突然伸出爪子,汉娜的遮阳帽瞬间被勾走,在虎崽们爪下传来传去。
    “帽子!我的限量款!”汉娜急得直跺脚,卢勇却掏出手机对准虎崽:“来,看镜头~”他故意拖长尾音,“谁把帽子还回来,姐姐给买牛肉干哦!”
    奇迹发生了!三只幼虎突然齐刷刷转头看向镜头,最机灵的那只叼着帽子颠颠跑来,隔着玻璃把帽子按在卢勇手机上。
    饲养员举着扩音器大笑:“这小伙子比训兽师还管用!”
    汉娜抢回帽子时,发现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个虎爪印——卢勇趁乱用口红画的。
    接下来两人又去看了长颈鹿。
    “卢勇你故意的!”汉娜看着菜单上“长颈鹿亲亲套餐”涨红了脸,卢勇却已经举着手机扫码付款:“套餐包含亲手喂树叶、长颈鹿口水味,以及……饲养员证婚服务?”
    话音未落,五米高的长颈鹿“斑斑”突然把脑袋探进餐厅窗户。汉娜吓得差点打翻胡萝卜条,卢勇却抓起一把树叶举高:“斑斑,想不想吃小姐姐手里的?”他转头冲汉娜眨眼,“快举高点,它可是动物园头号吃货。”
    在卢勇的怂恿下,汉娜颤抖着踮起脚。斑斑温热的鼻息喷在她手心,粉红色舌头卷走树叶时,卢勇迅速按下快门——画面里汉娜张着嘴惊呼,长颈鹿的睫毛几乎扫到她睫毛,而卢勇的笑脸正虚虚入镜,像偷到小鱼干的猫。
    “卢勇!你骗我!”汉娜后知后觉地要打他,饲养员却端着过来:“恭喜二位获得隐藏奖励——长颈鹿口水味其实是荔枝味哦!”
    夕阳把火烈鸟湖染成粉紫色时,汉娜正蹲在湖边学鸟叫。她今天穿了条薄荷绿连衣裙,发间别着卢勇送的珍珠发卡,此刻被晚风掀起裙角,活像只误入凡间的小精灵。
    “汉娜。”卢勇突然单膝跪地,汉娜吓得差点栽进湖里,却见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相框——里面嵌着两人今天在熊猫馆、狮虎山、长颈鹿餐厅的九宫格拍立得,每张照片边缘都用彩笔写着蠢萌对话。
    “虽然没钻戒没玫瑰,”卢勇把相框塞进她手里,耳尖红得像火烈鸟,“但这些蠢照片会永远记得:你今天被熊猫吓出双下巴,被老虎抢了帽子,被长颈鹿舔了满手口水……”
    汉娜的眼泪突然砸在相框上。她这才发现,每张照片背后都贴着动物园门票的副券,日期从他们初遇那天开始,每张都盖着不同场馆的纪念章。
    “卢勇你个大骗子!”她扑进他怀里哽咽,“说好只是普通约会,怎么变成时光胶囊了?”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城市灯火正次第亮起。汉娜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脚下蚂蚁大小的人群:“听说在最高点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卢勇突然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但我觉得这个更靠谱。”
    他展开的竟是动物园年卡,背面用荧光笔写着:“卢勇&汉娜专属特权:全年免费入园、优先投喂权、以及……”
    他故意拖长尾音,“在熊猫馆、狮虎山、长颈鹿餐厅等任何地方,随时索吻权。”
    汉娜笑得直打滚,眼泪都出来了:“你这算哪门子特权啊!”
    “算我的求生欲。”卢勇突然把她转过来,额头抵着她的,“汉娜,我知道自己不够浪漫,不会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买不起海岛旅行。但我能保证——以后每个周末都带你打卡新地方,把石家庄变成我们的恋爱地图。”
    摩天轮恰好转到最高点,城市霓虹在他眼里炸成烟。
    汉娜勾住他脖子主动吻上去,唇齿间还残留着草莓冰淇淋的甜味:“成交!不过下次要先去海洋馆,我要看企鹅穿你送的丑毛衣!”
    当保安大爷举着手电筒清场时,卢勇正抱着熟睡的汉娜往停车场走。
    她发间还沾着片火烈鸟羽毛,手里攥着没吃完的,嘴角挂着可疑的渍。
    “小伙子,你女朋友落东西了。”大爷突然叫住他们,从值班室拎出个纸箱——里面躺着三只打哈欠的虎崽玩偶,每只爪子上都缝着“还我帽子”的布条。
    卢勇憋笑憋出内伤,汉娜却瞬间清醒:“啊啊啊我的限量款周边!”她扑过去搂住纸箱,头顶呆毛和玩偶耳朵同时晃动,“卢勇快看!它们在学我早上社死的样子!”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能缠住动物园的围墙。
    卢勇突然说:“汉娜,你知道吗?其实今天最珍贵的周边在这里。”他掏出手机,相册里存着三百多张照片——有她被熊猫吓出的双下巴,有她被老虎口水糊脸的狰狞,也有她此刻抱着玩偶傻笑的模样。
    “这些可比年卡珍贵多了。”他轻轻吻她发顶,“等我们变成老头老太太了,就坐在摇椅上翻这些照片,跟孙子孙女说:‘看,你奶奶当年可是被老虎认证过的勇士!’”
    汉娜把脸埋进他颈窝闷笑,笑声惊飞了树梢的夜枭。
    动物园的探照灯次第熄灭,而他们的笑声却像星星,一颗接一颗落进石家庄的夜色里。
    …………
    次日清晨,
    “卢勇!你订的闹钟是摆设吗?”汉娜一脚踹开民宿被,晨风裹着山雾钻进窗棂。
    她顶着鸟窝头冲进客厅,却见卢勇正把单反相机塞进防水背包,背包侧袋还插着两瓶蜂蜜柚子茶——瓶身贴着卡通老虎贴纸,正是昨天动物园落跑的“罪证”。
    “嘘——”卢勇突然捂住她嘴,手指向窗外。
    苍岩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山腰处有盏橘色路灯正像颗融化的太妃缓缓下坠。
    “五点四十七分,最佳日出拍摄时间。”他变魔术般抖出两件情侣冲锋衣,背后印着夸张的卡通熊猫头,“摄影师说穿这个更上镜。”
    汉娜盯着衣服上熊猫顶竹子的图案,嘴角抽搐:“你雇的摄影师是熊猫饲养员转行吗?”
    七点整的苍岩山门像块被啃过的绿豆糕,青苔斑驳的石阶上还留着昨夜雨水。卢勇正蹲着给汉娜调整登山鞋带,头顶突然传来闷笑:“两位这是要cos熊猫侠侣?”
    抬头望去,穿灰色工装马甲的摄影师小林正嚼着煎饼果子,脖子上挂着三台相机,活像棵挂满果实的圣诞树。他递来名片时,汉娜差点笑岔气——“林小刀,人像摄影师,专治情侣拍照僵硬症”。
    “先拍张入山认证照!”小林突然举起长焦镜头。卢勇刚要摆出游客经典剪刀手,就被汉娜拽着胳膊拽到石狮子前。她踮脚揪住卢勇耳朵,笑得露出小虎牙:“来,说‘本熊猫今天要征服苍岩山’!”
    快门声响起瞬间,卢勇配合地龇牙咧嘴。小林翻着相机啧啧称奇:“绝了!这表情比真熊猫还野性!”他突然凑近汉娜,“小姐姐要不要试试反客为主?比如揪着男朋友领带说‘叫爸爸’?”
    “林小刀你活腻了!”卢勇作势要抢相机,汉娜却拽着他往检票口跑:“快走!等下雾散了桥楼殿的仙气就没了!”
    悬空寺的飞虹桥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汉娜的薄荷绿发带被山风卷上朱漆栏杆。
    她正要跳起来够,卢勇突然从背后环住她腰:“别动,让我当人形自拍杆。”
    他调整着gopro角度,汉娜的惊呼声被收录得清清楚楚:“卢勇你耍赖!这姿势像在跳探戈!”话音未落,小林突然从桥洞钻出来,肩扛滑轨相机转了个360度:“完美!这运镜能剪进《卧虎藏龙》续集!”
    桥楼殿的铜铃突然被风吹响,汉娜转头时,发丝扫过卢勇喉结。小林抓拍到这个瞬间,照片里汉娜眼中有惊鹿般的灵动,卢勇耳尖却红得像殿前灯笼。“这叫‘心动声波共振’。”小林把照片怼到两人眼前,“看,连铜铃都在为你们打call!”
    汉娜突然拽着卢勇冲向功德箱:“快许愿!听说在桥楼殿许愿的情侣能白头偕老!”她踮脚投币时,卢勇却把硬币塞进她掌心:“你替我许,我负责实现。”
    小林躲在香炉后偷拍,镜头里汉娜闭眼许愿的模样像株沾露的铃兰,而卢勇低头凝视她的侧脸,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组图就叫《神明见证的爱情》。”他默默给照片组命名。
    正午的日头晒得汉娜直往树荫里钻,公主祠的红墙却像块巨大的胭脂盒。小林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两套汉服:“来都来了,不拍组古风照等于白来!”
    汉娜盯着那套鹅黄襦裙直咽口水,卢勇却死死揪着玄色直裾不撒手:“你确定这衣服不是从戏班借的?”话虽如此,当两人换好装束走出更衣室时,小林直接吹了声口哨。
    “汉娜姑娘这身,活脱脱就是壁画里走出来的唐代仕女!”小林围着汉娜转圈拍摄,突然塞给她把团扇,“来,对镜头抛个媚眼~”汉娜刚要摆出娇羞姿态,卢勇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头顶还滑稽地顶着个发髻:“娘子,为夫这造型可配得上你?”
    小林笑得直不起腰,快门声连成一片。有张照片里,汉娜用团扇遮脸偷笑,卢勇的假发髻歪到耳后,两人脚边还躺着半块没吃完的驴打滚——是汉娜趁拍摄偷塞给卢勇的“贿赂”。
    “这组叫《公主与她的傻驸马》。”小林边修图边吐槽,“卢哥你这表情管理,放在横店只能演被公主休夫的驸马。”
    下午三点,悬空栈道在烈日下泛着银光。汉娜扶着湿滑的栏杆往下看,腿肚子直打颤:“这这这……比动物园的玻璃栈道高十倍吧?”
    卢勇突然蹲下身:“上来,我背你过去。”汉娜刚要拒绝,小林已经架起运动相机:“快!这画面能拿年度情侣摄影金奖!”
    在汉娜的惊呼声中,卢勇背着她踏上栈道。山风卷起她的裙摆,像朵飘摇的蒲公英。卢勇每走十步就故意颠一下,吓得汉娜死死搂住他脖子:“卢勇你幼不幼稚!”
    “这叫物理按摩。”卢勇喘着粗气坏笑,“汉娜老师要不要办张vip年卡?买十次赠送尖叫体验券。”
    小林从后方追上来,无人机嗡嗡作响:“看镜头!现在喊‘卢勇最帅’就免单!”汉娜把脸埋在卢勇肩窝闷笑,声音却清亮地穿透山谷:“卢勇是全宇宙最帅的大傻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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