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指头之母’梅蒂尔
第512章 ‘指头之母’梅蒂尔
白识和阿史米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先后跳入了这座椅下通往密亚指头遗迹的通道。
教堂之下的通道无比漫长而古老，不知道是何年度被修建出来的。
不过片刻，白识和阿史米便已经越过了通道，眼前出现了一片古老的遗迹。
漆黑无光的地下，存在着足以容纳任何事物的巨大空洞，一个向前方不断延伸的石质道路赫然出现在两人的脚下。
白识和阿史米轻轻落地，正式踏入最后的一个指头遗迹。
才刚一落地，一道漆黑的身影就已经朝两人冲来。
那袭击者穿着和约兰一样的黑夜盔甲，只是武器换成了钩爪，已经向着白识跳劈过来。
白识随意望去，便看穿了那来者并非活物，而是一具被操控着的傀儡。
无需他动手，阿史米已经瞬间来到那具傀儡的背后，一指点在对方身上切断了魔力。
那道黑夜剑士的傀儡立刻倒地，白识上前查看，发现了这傀儡与约兰的命运关联。
想了一想，白识还是把她收了起来，决定之后交给约兰。
往后的一路上都再没有任何阻碍，白识和阿史米轻松来到了最后的一个吊钟之前。
白识望着那遗迹的吊钟，取出了那个表面有数个孔洞、外型细长的淡蓝色石质项链。
只有持有这孔洞吊坠的情况下，才能够吹响位在神秘遗迹内的吊钟，进行这最后的一战。
只不过白识却并不急着吹响那口吊钟，而是转身看向了身旁的阿史米。
这一次并非是白识要求，是阿史米主动提起想要跟随自己、一并前往解决指头之母的。
白识看着正在注视吊钟的阿史米，感知着她的变化。
她的瞳孔中倒映着吊钟的幽光，却比往日多了一层他从未见过的情绪——就像冰封湖面下正涌动的暗流。
白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项链上的孔洞，开口问道：
“这似乎是你第一次主动提出，强烈的想要参与某场战斗。”
“可以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想法吗？”
阿史米看了看那吊钟，随后才转过头来对白识认真的说道：
“宿主，在您的身边的这些时间是我生命中最为充实，最为愉快的时光。”
“跟随您的旅途，我才得以从‘只知道模仿的生物’真正变成为了‘人类’这一独特的生命。”
阿史米的眼前闪过在永恒之城时的种种过往，轻轻对白识讲述着：
“正是因为现在的我清楚理解了人类所拥有的情感，才终于知道了永恒之城中那些人们对于我的关照。”
“我将关于她们的教导、她们的事情全部记在心中，但却始终不能理解。”
“我还真是愚钝，竟然到今天才明白了过来。”
“那些黑夜女巫们明明只需要负责教导着我有关战斗的事情，却总是做着职责之外的事情，把我当成同类对待。”
“明知道我无需进食，在我化身她们模样的时候却还会为我准备面包与蜜酒……”
“现在看来稀疏平常的幸福场景，当时的我却并不能够理解。”
“每每回想起那些笑着试图教会我生命为何物、想要带我了解这世界的生命们在陨石下灭亡，这里——”
阿史米右手按在胸甲上，模仿而来的盔甲并未寄宿着贝勒的愤怒。
但此时此刻，那空洞之中却也渐渐燃起了火光，属于阿史米的愤怒正在流淌而出。
“——会像人类一样疼痛。”
阿史米抬起了头，让白识看清了她眼中的决意。
从前阿史米的眼睛就像镜子，只映出他人的影子。
但现在，那双眼之中却涌动着和人类别无二致的复杂情感。
后悔、追忆、愤怒……以及强烈无比的复仇欲望。
白识以前从来没有在阿史米的眼中看见过这样强烈的情感，以及那明确的目的性。
阿史米以往享受着战斗的过程，因为她没有战斗的理由，只把这当作是成长与了解世界的途径。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必须战斗的理由。
因为是她抱着复仇的目的而来，所以阿史米不会像是以往一样，以无所谓的心态去战斗。
她渴望的，是无比炽热滚烫的复仇，为那过往的人们做最后一场祭奠。
“她们曾经对我说：‘哪怕无法成为完美的武器，至少也要成为会为落叶叹息的人’。”
“如果我真的已经成为了人类的话……如果是人类的话，会一定会为那些人复仇吧？”
阿史米以前所未有的激动语气诉说着自己的想法、那成为人类以后的思考。
“我不知道诺克斯王朝和指头之母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是这对于我而言也不重要。”
“我只知道有一种情感驱使着我，我应该这样去做，不然我的内心就受到撕扯。”
“比起渴望圣杯时的饥渴，这撕扯微不足道，却更加令我痛苦。”
“所以，请让我像是人类一样复仇吧！”
“哪怕死去的人们也不会因此回来，但我就是想要这样做！”
白识看着阿史米，清楚的感知到从她心中传来的信念感。
真讽刺，指头之母用陨石毁灭了诺克斯王朝，作为渎神的惩罚，偌大的王朝就此衰败。
然而最终却偏偏是身为造物的阿史米，继承了那王朝最后的荣光，替那些死去的人举起了复仇的旗帜。
过了片刻，白识将手中孔洞项链交给了阿史米，郑重的她回应道：
“我从未在你的眼中见过这样激烈翻涌的情感。”
“阿史米，恭喜你。”
“这意味着你已经明白了何谓遗憾与愤怒，并且理解了复仇的意义。”
“作为永恒之城最后的生命之一，你自然有着宣誓复仇的资格。”
白识双手探向虚空，一长一短两柄漆黑无光的武器被他取出。
诺克斯王朝的遗物——彼此成对的‘猎杀指头刀’。
漆黑的双刀在虚空中嘶鸣，似乎是在对即将完成未尽的职责而怒吼着。
白识将名为‘星辰之影’的太刀握在手中，又将那柄猎杀指头刀递向阿史米的面前。
“人类并不是只拥有正面情感的生物，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直面自己的情感，不辜负自己和身边的人，这就是人类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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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些无法挽回的人或事的一切复仇，于本人而言都是拥有正当性、神圣性的。”
“如果你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那么只能证明你还活着。”
“如果你能感受到他人的痛苦，那么，你才是人。”
“阿史米，你已经真正成为人类了。”
“再次与我并肩作战——一同踏上猎杀指头的道路吧。”
阿史米伸手握住白识递来的猎杀指头刀，脸上露出了肃穆的表情。
“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那么就请让我以人类的身份，为那些过去来不及愤怒的事情、去愤怒一次吧。”
白识和阿史米不再言语，只是转身朝着那吊钟走去。
在并肩作战之中，两人早就对彼此深刻的了解。
白识和阿史米，就像是真正的兄妹手足一般，能够完全的彼此信任。
而今天，手握成对的猎杀指头刀，他们就要将那藏身交界地幕后的神祇斩杀。
阿史米一手紧握着猎杀指头刀，另一手攥紧孔洞项链，站在了吊钟前方。
她靠上前去，轻轻吹响了那古老的非人造物，神秘音色飘扬空中。
今晚的星空十分幽暗，然而，这并非坏兆头。
——这反而是璀璨巨光即将倾注而下的前兆。
三座指头遗迹已经被先后吹响，洞悉神祇真相的人将受到命运的指引，前往那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地。
一道星光自吊钟里涌现，将白识和阿史米轻轻笼罩。
没有抗拒这力量，两人静静的等待着那神祇将祂自己引上绝路。
用以召见窥见秘密与真相之人的吊钟，此刻却将觐见化为了蓄意的谋杀。
神祇狩猎、猎杀指头……不管以何种称呼此行都无所谓，指头之母注定将就此消亡。
接受了那股力量的征召，白识和阿史米的身躯离开原地，被那光芒传送离开。
——
短暂的幽暗过后，白识和阿史米睁开了眼，望向周围的环境。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一片独特的世界之中。
头顶湛蓝的波纹涌动，像是于深渊仰望海面投落的光芒，又像是置身黑暗仰望星空。
此地的周遭满是数不清的巨大石指，随意的散落在各处，就连那头顶也垂满巨大的石质空心管道。
而在他们的眼前，一个造型诡异的指头生物正静静的矗立着。
白识望着那独特的生命，将其与曾经窥见过一眼的幻影对应了起来。
只不过先前他只是从短暂的接触之中遥遥望见过指头之母的头部，却没见到过祂的全身。
就算是对指头生物们的造型诡异有着很深刻的了解，白识也完全没有想到指头之母的外观是如此的惊骇。
指头之母有着仿佛是巨型蝎子一般的结构，只是身下两侧撑着身体的，却是密集而粗壮的手指。
而在前后两面，分别屹立着头部指与尾部指，和双指一样高高向天空树立。
尾部指由两根手指螺旋交错着，又在末端分离开，还从中长出无数细小指头。
而那些指头却并不像是本就生长在那些完整的皮肤之上，而像是从某些擦伤上长出的增生。
一颗小宇宙仿佛被那两个尾指的指尖捏住一般，被高高的举向星辰。
指头之母能够以此接收无上意志的讯息──即使她因毁坏而被抛弃，也仍在等待讯息到来。
而祂正面的头部指，则裂开一道巨大的濡湿缝隙，指头在其中攒动，隐隐有生命的迹象。
尤弥尔的身躯显然就是模仿指头之母而来，为了生育而做出了如此变化。
两只巨大的手臂垂落在头部指的侧方，而在顶端的指腹部分，那指纹的中心，有一只外型似疣的小眼睛。
那只眼睛以空洞的眼神注视着远方，不知道在凝望着什么。
这诡异的生物就是无上意志的耀眼女儿，是所有的双指以及指虫的母亲，也是坠落到交界地的初始流星。
——‘指头之母’梅蒂尔。
那些指头生命们造型各自崎岖，原来是从指头之母身上继承了部分特征。
而那些踏上指头之路的人们，也并不是因为错误而被扭曲，而是真的化为了指头的生命。
无论怎么说，白识都不得不感慨确实不能够以人的审美来看待这些神祇们，毕竟祂们大概也不会在乎这个。
相较于白识的想法，阿史米的心理就简单得多了。
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长得再丑陋也没有关系，她是为了杀死对方、为了复仇而来的。
感受到了阿史米毫不遮掩的杀意，‘指头之母’梅蒂尔也缓缓的回过神来，转身向两人看来。
那只那指纹中心的疣状的小眼睛望着白识与阿史米，上下扫视着这有些眼熟的访客。
而就在看见两人手中的武器时，指头之母顿时身躯一颤。
在祂的头部指上，一道鲜红的伤口至今没有褪去，庞大身躯上的这道浅浅伤势却仿佛被烙印在了祂的生命中一般。
而这，正是猎杀指头刀曾经在祂身躯之上留下的伤势。
见到了白识和阿史米手中充满亵渎意味的猎杀指头刀，那道伤口顿时隐隐作痛。
指头之母高声嘶鸣一声，仿佛是星空间的歌唱，甚至有些悦耳。
只是祂接下来的动作马上就将这短暂的改观击碎，侧着身子，身下的指头不断的蠕动，像是螃蟹一般横冲过来。
阿史米是为了复仇而来，而指头之母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祂要让胆敢亵渎神祇的凡人付出代价。
白识双手握紧星辰之影太刀，自尸骸诞生的武器散发寒芒，正显露着獠牙。
攥着猎杀指头刀的阿史米在他身侧微微前倾，眼神之中闪烁着坚毅。
面向不断冲锋的指头之母，就连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像是在呼吸一般震颤。
无需言语或任何的沟通，白识和阿史米一左一右迎上指头之母，交错着将剑刃挥出。
(本章完)
白识和阿史米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先后跳入了这座椅下通往密亚指头遗迹的通道。
教堂之下的通道无比漫长而古老，不知道是何年度被修建出来的。
不过片刻，白识和阿史米便已经越过了通道，眼前出现了一片古老的遗迹。
漆黑无光的地下，存在着足以容纳任何事物的巨大空洞，一个向前方不断延伸的石质道路赫然出现在两人的脚下。
白识和阿史米轻轻落地，正式踏入最后的一个指头遗迹。
才刚一落地，一道漆黑的身影就已经朝两人冲来。
那袭击者穿着和约兰一样的黑夜盔甲，只是武器换成了钩爪，已经向着白识跳劈过来。
白识随意望去，便看穿了那来者并非活物，而是一具被操控着的傀儡。
无需他动手，阿史米已经瞬间来到那具傀儡的背后，一指点在对方身上切断了魔力。
那道黑夜剑士的傀儡立刻倒地，白识上前查看，发现了这傀儡与约兰的命运关联。
想了一想，白识还是把她收了起来，决定之后交给约兰。
往后的一路上都再没有任何阻碍，白识和阿史米轻松来到了最后的一个吊钟之前。
白识望着那遗迹的吊钟，取出了那个表面有数个孔洞、外型细长的淡蓝色石质项链。
只有持有这孔洞吊坠的情况下，才能够吹响位在神秘遗迹内的吊钟，进行这最后的一战。
只不过白识却并不急着吹响那口吊钟，而是转身看向了身旁的阿史米。
这一次并非是白识要求，是阿史米主动提起想要跟随自己、一并前往解决指头之母的。
白识看着正在注视吊钟的阿史米，感知着她的变化。
她的瞳孔中倒映着吊钟的幽光，却比往日多了一层他从未见过的情绪——就像冰封湖面下正涌动的暗流。
白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项链上的孔洞，开口问道：
“这似乎是你第一次主动提出，强烈的想要参与某场战斗。”
“可以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想法吗？”
阿史米看了看那吊钟，随后才转过头来对白识认真的说道：
“宿主，在您的身边的这些时间是我生命中最为充实，最为愉快的时光。”
“跟随您的旅途，我才得以从‘只知道模仿的生物’真正变成为了‘人类’这一独特的生命。”
阿史米的眼前闪过在永恒之城时的种种过往，轻轻对白识讲述着：
“正是因为现在的我清楚理解了人类所拥有的情感，才终于知道了永恒之城中那些人们对于我的关照。”
“我将关于她们的教导、她们的事情全部记在心中，但却始终不能理解。”
“我还真是愚钝，竟然到今天才明白了过来。”
“那些黑夜女巫们明明只需要负责教导着我有关战斗的事情，却总是做着职责之外的事情，把我当成同类对待。”
“明知道我无需进食，在我化身她们模样的时候却还会为我准备面包与蜜酒……”
“现在看来稀疏平常的幸福场景，当时的我却并不能够理解。”
“每每回想起那些笑着试图教会我生命为何物、想要带我了解这世界的生命们在陨石下灭亡，这里——”
阿史米右手按在胸甲上，模仿而来的盔甲并未寄宿着贝勒的愤怒。
但此时此刻，那空洞之中却也渐渐燃起了火光，属于阿史米的愤怒正在流淌而出。
“——会像人类一样疼痛。”
阿史米抬起了头，让白识看清了她眼中的决意。
从前阿史米的眼睛就像镜子，只映出他人的影子。
但现在，那双眼之中却涌动着和人类别无二致的复杂情感。
后悔、追忆、愤怒……以及强烈无比的复仇欲望。
白识以前从来没有在阿史米的眼中看见过这样强烈的情感，以及那明确的目的性。
阿史米以往享受着战斗的过程，因为她没有战斗的理由，只把这当作是成长与了解世界的途径。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必须战斗的理由。
因为是她抱着复仇的目的而来，所以阿史米不会像是以往一样，以无所谓的心态去战斗。
她渴望的，是无比炽热滚烫的复仇，为那过往的人们做最后一场祭奠。
“她们曾经对我说：‘哪怕无法成为完美的武器，至少也要成为会为落叶叹息的人’。”
“如果我真的已经成为了人类的话……如果是人类的话，会一定会为那些人复仇吧？”
阿史米以前所未有的激动语气诉说着自己的想法、那成为人类以后的思考。
“我不知道诺克斯王朝和指头之母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是这对于我而言也不重要。”
“我只知道有一种情感驱使着我，我应该这样去做，不然我的内心就受到撕扯。”
“比起渴望圣杯时的饥渴，这撕扯微不足道，却更加令我痛苦。”
“所以，请让我像是人类一样复仇吧！”
“哪怕死去的人们也不会因此回来，但我就是想要这样做！”
白识看着阿史米，清楚的感知到从她心中传来的信念感。
真讽刺，指头之母用陨石毁灭了诺克斯王朝，作为渎神的惩罚，偌大的王朝就此衰败。
然而最终却偏偏是身为造物的阿史米，继承了那王朝最后的荣光，替那些死去的人举起了复仇的旗帜。
过了片刻，白识将手中孔洞项链交给了阿史米，郑重的她回应道：
“我从未在你的眼中见过这样激烈翻涌的情感。”
“阿史米，恭喜你。”
“这意味着你已经明白了何谓遗憾与愤怒，并且理解了复仇的意义。”
“作为永恒之城最后的生命之一，你自然有着宣誓复仇的资格。”
白识双手探向虚空，一长一短两柄漆黑无光的武器被他取出。
诺克斯王朝的遗物——彼此成对的‘猎杀指头刀’。
漆黑的双刀在虚空中嘶鸣，似乎是在对即将完成未尽的职责而怒吼着。
白识将名为‘星辰之影’的太刀握在手中，又将那柄猎杀指头刀递向阿史米的面前。
“人类并不是只拥有正面情感的生物，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直面自己的情感，不辜负自己和身边的人，这就是人类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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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些无法挽回的人或事的一切复仇，于本人而言都是拥有正当性、神圣性的。”
“如果你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那么只能证明你还活着。”
“如果你能感受到他人的痛苦，那么，你才是人。”
“阿史米，你已经真正成为人类了。”
“再次与我并肩作战——一同踏上猎杀指头的道路吧。”
阿史米伸手握住白识递来的猎杀指头刀，脸上露出了肃穆的表情。
“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那么就请让我以人类的身份，为那些过去来不及愤怒的事情、去愤怒一次吧。”
白识和阿史米不再言语，只是转身朝着那吊钟走去。
在并肩作战之中，两人早就对彼此深刻的了解。
白识和阿史米，就像是真正的兄妹手足一般，能够完全的彼此信任。
而今天，手握成对的猎杀指头刀，他们就要将那藏身交界地幕后的神祇斩杀。
阿史米一手紧握着猎杀指头刀，另一手攥紧孔洞项链，站在了吊钟前方。
她靠上前去，轻轻吹响了那古老的非人造物，神秘音色飘扬空中。
今晚的星空十分幽暗，然而，这并非坏兆头。
——这反而是璀璨巨光即将倾注而下的前兆。
三座指头遗迹已经被先后吹响，洞悉神祇真相的人将受到命运的指引，前往那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地。
一道星光自吊钟里涌现，将白识和阿史米轻轻笼罩。
没有抗拒这力量，两人静静的等待着那神祇将祂自己引上绝路。
用以召见窥见秘密与真相之人的吊钟，此刻却将觐见化为了蓄意的谋杀。
神祇狩猎、猎杀指头……不管以何种称呼此行都无所谓，指头之母注定将就此消亡。
接受了那股力量的征召，白识和阿史米的身躯离开原地，被那光芒传送离开。
——
短暂的幽暗过后，白识和阿史米睁开了眼，望向周围的环境。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一片独特的世界之中。
头顶湛蓝的波纹涌动，像是于深渊仰望海面投落的光芒，又像是置身黑暗仰望星空。
此地的周遭满是数不清的巨大石指，随意的散落在各处，就连那头顶也垂满巨大的石质空心管道。
而在他们的眼前，一个造型诡异的指头生物正静静的矗立着。
白识望着那独特的生命，将其与曾经窥见过一眼的幻影对应了起来。
只不过先前他只是从短暂的接触之中遥遥望见过指头之母的头部，却没见到过祂的全身。
就算是对指头生物们的造型诡异有着很深刻的了解，白识也完全没有想到指头之母的外观是如此的惊骇。
指头之母有着仿佛是巨型蝎子一般的结构，只是身下两侧撑着身体的，却是密集而粗壮的手指。
而在前后两面，分别屹立着头部指与尾部指，和双指一样高高向天空树立。
尾部指由两根手指螺旋交错着，又在末端分离开，还从中长出无数细小指头。
而那些指头却并不像是本就生长在那些完整的皮肤之上，而像是从某些擦伤上长出的增生。
一颗小宇宙仿佛被那两个尾指的指尖捏住一般，被高高的举向星辰。
指头之母能够以此接收无上意志的讯息──即使她因毁坏而被抛弃，也仍在等待讯息到来。
而祂正面的头部指，则裂开一道巨大的濡湿缝隙，指头在其中攒动，隐隐有生命的迹象。
尤弥尔的身躯显然就是模仿指头之母而来，为了生育而做出了如此变化。
两只巨大的手臂垂落在头部指的侧方，而在顶端的指腹部分，那指纹的中心，有一只外型似疣的小眼睛。
那只眼睛以空洞的眼神注视着远方，不知道在凝望着什么。
这诡异的生物就是无上意志的耀眼女儿，是所有的双指以及指虫的母亲，也是坠落到交界地的初始流星。
——‘指头之母’梅蒂尔。
那些指头生命们造型各自崎岖，原来是从指头之母身上继承了部分特征。
而那些踏上指头之路的人们，也并不是因为错误而被扭曲，而是真的化为了指头的生命。
无论怎么说，白识都不得不感慨确实不能够以人的审美来看待这些神祇们，毕竟祂们大概也不会在乎这个。
相较于白识的想法，阿史米的心理就简单得多了。
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长得再丑陋也没有关系，她是为了杀死对方、为了复仇而来的。
感受到了阿史米毫不遮掩的杀意，‘指头之母’梅蒂尔也缓缓的回过神来，转身向两人看来。
那只那指纹中心的疣状的小眼睛望着白识与阿史米，上下扫视着这有些眼熟的访客。
而就在看见两人手中的武器时，指头之母顿时身躯一颤。
在祂的头部指上，一道鲜红的伤口至今没有褪去，庞大身躯上的这道浅浅伤势却仿佛被烙印在了祂的生命中一般。
而这，正是猎杀指头刀曾经在祂身躯之上留下的伤势。
见到了白识和阿史米手中充满亵渎意味的猎杀指头刀，那道伤口顿时隐隐作痛。
指头之母高声嘶鸣一声，仿佛是星空间的歌唱，甚至有些悦耳。
只是祂接下来的动作马上就将这短暂的改观击碎，侧着身子，身下的指头不断的蠕动，像是螃蟹一般横冲过来。
阿史米是为了复仇而来，而指头之母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祂要让胆敢亵渎神祇的凡人付出代价。
白识双手握紧星辰之影太刀，自尸骸诞生的武器散发寒芒，正显露着獠牙。
攥着猎杀指头刀的阿史米在他身侧微微前倾，眼神之中闪烁着坚毅。
面向不断冲锋的指头之母，就连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像是在呼吸一般震颤。
无需言语或任何的沟通，白识和阿史米一左一右迎上指头之母，交错着将剑刃挥出。
(本章完)